总统谋妻:婚不由你

李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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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弄死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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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风从市政回来之后,接连开了两个会议,直至临近中午时分,秘书办成员进会议室告知有客来访,且看着他的目光颇为隐晦。

后者结束会议朝办公室而去询问道;“是谁?”

“好像是沈董老公,”秘书支支吾吾道,有些不敢言。

沈南风略微疑惑看了秘书一眼,沈清前脚回去,陆景行后脚就来了?

何事?

而后,沈南风前进的步伐猛地一停,似是想起了什么。

眸光微眯,带着小小困惑。

站定数秒,才抬步向前而去。办公室内,亮堂一片,沈南风的办公室装修风格和摆设与沈清的近乎相同,最为相同的,是他桌面上那盆火红的映山红,耀耀生辉,险些让陆景行失控砸了这间屋子。

映山红……挺好,陆景行缓缓点头。细看这映山红的花盆都与沈清那盆相同无二。身后,大门被推开,沈南风推门而入,站在门口望着陆景行,目光平平,无过多情绪。

不认为他是来找沈清的,但……也不认为他是来找自己的。

“陆少。”

“我以为沈总应该喊声妹夫,”陆景行阴沉冷笑开口。以往觉得没什么的事情现如今都足以拿出来细细追究。

他与沈清结婚多年从未听过他们之间以哥哥妹妹互称,以前觉得没什么,如今想来,细思极恐。

陆景行随意的一句话,让沈南风微微眯了眼。

“喝什么?”他问,随意而又漫不经心。

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陆景行闻言,微微转身,阴沉的目光落在沈南风身上,后者瞳孔微缩,有些猜疑的苗头迸发出来。

“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喝茶的?”男人阴森的话语落出来,带着嘲讽。“不然呢?陆少大老远过来找我谈人生谈理想?”他笑问,但笑不及眼底。

“人生理想?那是马克思该干的事情,我今日来、谈的是沈先生与我太太的前程过往,”陆景行似是不准备隐瞒,直言开口,望着沈南风的眸子都带着冷意与狠辣。

后者拿着文件的手稍稍一紧,后背不自然的僵硬了番,心底沉了沉。有些事情,当事人已经放下了,可身旁人却不见得。

面对他的静默,陆景行面色似乎更是难看了些。“沈总最好还是先把门带上,”陆景行好心提醒,沈南风许是知晓了什么苗头,反手带上门,片刻,野狼般的男人突袭过来,沉重的拳头落在脸面上,霎时便能感觉鲜血充斥口腔之内。沈南风轻挑眉,望着眼前戾气丛生的男人,在其准备来第二下时抬手挡了下,一时间,办公室内俩人厮打成一团,陆景行是谁?军区阎王爷,身手了的,沈南风饶是在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怎么看,都有点想单方面的撵杀。

“陆少大老远来就是收拾我的?”沈南风伸手用大拇指抹去嘴角的血渍,冷笑望着眼前怒火丛生的男人。“惦记我老婆?”陆景行阴冷开口,屋子里的气压霎时降了降。

而沈南风亦是顿住了,心里压着一股子难以置信,似是不曾想陆景行会知晓这些事情。

他与沈清的那段感情,在他放下许久之后,人家正牌老公找上门算账来了?

真特么操蛋。

“惦记你老婆的人多了去了,陆少是不是要一个个收拾过去?”脑子里千回百转之后,沈南风如此开口回应他,且还是含着笑意开口。“前程过往的事情陆少在拿来说是不是有些没意思了?按你这样的做法,当初沈清在知晓你与严安之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弄死她,哪里还轮得到你们陆家表演慈悲心肠的戏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是沈清在陆景行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击能力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已经跟沈清吵过了才来收拾我的吧?谁没有那么一两段感情?我遇见沈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我俩六岁相遇,你在哪儿?陆景行,你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哪里来的资格去对我与沈清的过往感到愤怒?你能让时光倒流?还是你忘记了你是怎么得到沈清的?怎么逼迫她结婚的?怎么为了政治算计她的?你有哪门子的资格在这儿怒火中烧?”

陆景行当初的所作所为,放在2013年,那就是大众少女口中所说的人渣。

渣男。

可偏生、人家段位高,即便是强奸了人家,也想要让人家对他感恩戴德,如今、因为多少年前的事情来上纲上线,哪里来的资格?

多年前,他与沈清相遇,相知,相守,这一路走来,二人克制隐忍,从未有过逾越,而如今,陆景行却因为这种事情找上门来,当真是好笑。陆景行文闻言,笑了、频频点头,一个现如今还惦记这他老婆的男人在给他上思想政治课?

换做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强势霸道的陆先生?

沈南风为了这几句话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陆景行一路碾压他不在话下。“你打死我最好,那样沈清就能狠下心离开了,彻底离开,而不会在让你有死而复生的机会,”他无所畏惧,问心无愧,才敢如此说。

这段感情,无论是沈清还是他,都已经放下了,现在的相处模式,不过是后妈带过来的儿子那么简单而已。

倘若是陆景行从中插一脚,便不同了。

哐当一声,陆景行猛地将人甩在地板上,被摔的头晕脑胀的沈南风良久之后冷笑出声。

“六岁遇沈清,她失了母亲,我陪她一路走到现如今,陆景行,若说先来后到,你是后来的,若说感情至深,你爱权利胜过爱沈清,我为了她,愿意输干身上的血去救她一命,你行吗?我为了她,可以抛弃自己的姓氏,你行吗?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你行吗?怒火中烧?觉得愤怒?觉得被带了绿帽子?倘若我与她之间真有什么,哪里还有你陆景行?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当权者,一个攻于心计善于谋划的政治家,但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你逼迫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向你靠拢,你的爷爷为了将她拉入陆氏集团不惜让我釜底抽薪,陆景行,我巴不得你弄死我,而后解救沈清出苦海之中。”

陆家的人各个都是魔鬼,个个都心怀鬼胎,在他们眼中,除了利益在无其他。

他们会为了利益聚到一起去,也会为了利益而分开,严家与彭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你哪里来的自信我弄死你沈清一定会脱离苦海?”

“因为我们二人问心无愧,”沈南风撑着身子起身,擦去嘴角的鲜血,冷笑的面庞依旧未减半分。

“你的可悲之处在于我与沈清二人都对那段感情放下了淡然了,你才后知后觉将这件事情闹上台面,你们陆家人算计起自家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感情?他们已经放下了,但陆景行不信。

在他看来,婚后,沈南风依旧给沈清送东西,这便不算放下。

“你所谓的放下就是依旧给我太太送花送狗?”陆景行冷笑开口,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陆景行,多少夫妻离了婚还能做朋友呢?你是否管的太宽了点?”沈南风冷嗤开口。

他的强势霸道,早有耳闻。

“我在你之前遇见沈清,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呢?即便是分手了,我也是她哥、即便不是她哥、那也是合作伙伴,”说着,他撑起身子站起来,扶着墙壁才得以站稳,望着陆景行冷声开口;“你哪里有半分资格?觉得我跟她的关系让你恶心,离婚啊!彻底解脱啊!”沈南风不要命的在激怒陆景行,似是大有一副想要眼前这个男人抽死的架势。

陆景行立在他不远处通身阴寒,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不难看出他此时在激励隐忍。

“比起你因为权力算计婚姻,沈清比你好太多,若她对我尚且还有半分意思,我绝对会拼尽全力与你作斗争,而你不见得能争得赢我,毕竟,我占了那么多年的先机,”这话、沈南风刻意为之,似是不说出来心里不好过。

换句话来说,看见陆景行不好过,他瞬间舒坦。

砰、陆景行一脚落在沈南风腹部,让他撞到墙,在度回弹回来。

后者捂着腹部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才开口道;“你爷爷为了将沈清拉进陆氏集团,当真是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算计你们还将我带进去,陆景行、我是该同情你还是该祝福你?”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景行在拿到那些东西时从未想过办公桌上的文件袋出自哪里,此时、面对沈南风的刻意挑衅,他似乎理智稍稍回笼。

望着捂着腹部疼的龇牙咧嘴的男人,周身冷意更甚。

“世人都说沈清心狠手辣,但你们陆家人比沈清更甚千万陪,她心狠手辣,但只要沈唅与唐晚不主动招惹她,便不会将利刃对准他们,她不喜沈风临,可从未动过手段将他送进地狱,但你们陆家呢?打着仁义礼智信家庭和睦的幌子算计了沈清多少次?陆景行在我看来,沈清离了你,才是沈清,在你身旁,她不过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大鹏,即便你让她遨游四方,也是在你圈起来的四方之内。”嫁给陆景行之前,她是展翅翱翔的大鹏,嫁给陆景行之后,那个男人自诩给她自由,可这自由,也是在陆家的囚笼之下进行的,

沈南风许是觉得这次的火烧的不够旺盛,浇油的时候丝毫不手软。“那也不是你可以多嘴的事情,”陆景行冷沉开口,冷怒的视线落在沈南风身上。

无论他跟沈清之间如何,那都不是他可以插手管辖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二人是前程过往,前程过往就是依旧对她关心不断?沈南风,倘若不是尚且还想跟沈清过下去,我今日定能要了你的命,”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老婆跟什么前程过往藕断丝连。

更甚是她们在同一屋檐下,每日都能相见。

如此思来,陆景行的面色更是冷怒。

沈南风目光落在陆景行身上,带着皮平平淡淡的温和,而后,望着他良久之后才道;“陆景行、抓住前程过往不放的人是不会幸福的,倘若沈清抓着你曾经伤害她的事情不放,辰辰也不会到这个世上来。”这句话、沈南风发自肺腑。

他知晓今日陆景行来找自己所为何事,也知晓这个男人怒气冲冲恨不得能弄死他,他甚至是刻意去激怒他,只为这人在暴怒边缘尚且还能看清事实。

“看破不说破,人生才能好好过。”

这日、章宜恰好送文件下来,见陆景行满身怒火从沈南风办公室出去,而后推门而入,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闭着眼眸靠在墙边微微喘息着,面上衬衫上都是血迹。

“他怎么你了?”原本是要送文件来的人伸手将东西扔在地上,跑过去蹲跪在其身旁焦急问道。

后者微微掀开眼帘,摇了摇头,章宜见此,怒不可歇,伸手掏出手机欲要打电话。

“干什么?”“我要告诉沈清,陆景行简直就是个疯狗,”此时的章宜,微微失了理智,在见到沈南风被抽的去了小半条命时,她的手都是抖得。

哐当、沈南风一扬手,章宜的手机被扔到了沙发处,她诧异望向沈南风,只听其道;“告诉她、让她跟陆景行离婚?且不说现在她与陆景行的婚姻万众瞩目,辰辰怎么办?”“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为了他着想,”章宜咆哮,泪水顺延而下。“该打、活该我当初懦弱无能,给不了她未来还要掺和她的生活,如今正牌老公找上门来,应该的,”说着,男人缓缓靠上墙壁,狠狠呼吸了声。

对于沈清、沈风临当初给他制造了多少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才会良成大错,倘若是她当初足够勇敢,哪里还有陆景行的事情?哪里还会让她在婚姻中过得撕心裂肺?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章宜身后狠狠推了他一把,继而蹲坐在地上,哭的抽搐。

“他凭什么打你?是你守着沈清走过艰难困苦的,他陆景行算什么?不过是个半道上强取豪夺的流氓一个,如今、不感谢你曾经陪她走过艰难困苦时刻,却还要将毒手伸向你,他凭什么,没有你,哪里来的沈清,”多年前,沈清国外受重伤,沈南风与她鲜血交融,恨不得去了一身血救她一命。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陆景行又在哪儿?面度章宜的哭喊质问,沈南风淡淡温温的视线落在窗外阴沉的天气里,而后及其吃力的搀扶着身子起身,往沙发而去,捡起章宜的手机递交给她,话语冷冷;“这件事情别让沈清知道,如果,你还想她好好过的话。”有些事情,不能说,便不说。

说出来、不过是多一个人痛苦而已。

“可……”

“跟了她这么多年,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你应当心知肚明,有些话适合烂在肚子里,除非你别有所图,”最后四个字,沈南风望着她的目光寒了寒。

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而这方,总统府,沈清蹲坐在地上将书房里散乱的一切都默默无闻收拾好后,搀扶着桌角起身,站定好一会儿才能动步子走路。

在面对自家丈夫的狂风暴雨后,她并未泣不成声,也没有任何不适之举。

很淡然的起身,伸手拉开窗帘,让光亮照射进来,让这件昏暗的屋子缓缓变的明亮,而后返身,拿起桌面上陆景行专用的茶杯,倒了半杯水,拉开陆景行的办公椅坐下去,缓缓喝着,不急不慢,似如同在品尝美味佳肴似的,慢吞吞,异常轻柔、享受。

直至一切结束,她起身,拉开书房门反手带上,而后下楼,见林安在客厅里候着,询问了老爷子的去向,而后依着言语开始寻过去。

首都的五月,变幻莫测,前一秒还是大雨磅礴的天,下一秒停了下来,此时、沈清依旧是穿着一双七公分的裸色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羊肠小道上,鹅暖石的道路注定不大好走,但许是知晓,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尤为谨慎。

林安见她要出门,细心询问,递过来一把长柄雨伞,此时,背她随意拿在手中,充当短柄拐杖来用。

雨后总统府,又正值五月春回大地之际,到处春意黯然,生气勃勃,绿色的灌木丛包裹着每一条道路。

她一身淡蓝色修身西装在身,步伐稳妥朝后院而去。

后院、有一方水塘,养了许多鱼类,有观赏的鱼儿,也有可供垂钓的鱼儿,此时、雨过天晴之际,鱼儿游出水面呼吸,正值垂钓好时候。

总统府的路,她想来不大熟悉,以至于弯弯绕绕许久才到了地方,到时、老爷子坐在一方矮椅上拿着鱼竿,保镖候在不远处看着她。

见她来,毕恭毕敬道了句少夫人。

沈清伸手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后者识相,退出视线范围。

沈清踩着高跟鞋迈步过去,老爷子身旁放了一张布置矮椅,她似是轻车熟路似的,拉开椅子坐下去,一身淡蓝色的小脚裤西装与这张布置矮椅,确实是及其不搭。

老爷子依旧是盯着水面,沈清目光亦是落到水面上,树叶上的雨滴落下来,在水面上散开,激起涟漪。

二人静坐数分钟,老爷子收了鱼竿,一条放养的鲫鱼上了勾,手竿,入桶,一气呵成。

“池塘水浑,但物产丰富,”老爷子说着,伸手串鱼饵,动作慢悠悠,心情乐呵呵。

沈清目光未曾收回,话语平平;“现如今的时代,多的是方法让一池浑水变清明。”“那只能说明氺不够深,”老爷子笑,伸手将鱼竿甩出去,落在池塘中央,再度静下心来,等着鱼儿上钩。

极其有耐心。“水深则流缓,现如今来看,可不缓,”沈清温淡应答,目光平时远处池塘,视线落在不知名某点之处,原本停下来的雨转而又洋洋洒洒的飘下来,她伸手,撑起林安递给自己的黑伞。

绵绵细雨被挡在伞外,沈清清明的眸子缓缓眯了眯,而后似是陈述开口;“我十三岁,背井离乡,离开港湾,一人在国外那种乱流之地苟且偷生,凭着一口傲娇之气,坚持下来,十七岁,加入无国界翻译组,跟随维和官兵走在国界边缘,丧失生的希望,一股脑儿的往死人多的地方去,在哪里时,我见到人们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上一秒还在对你微笑的人下一秒却倒在了你面前,那时,我并未想过害怕,相反的,我希望这种时候能降临在我身上。”平仄的话语从她嗓间流溢出来,面容平静的骇人,似是今日根本没有跟陆景行发生那一通争吵,似是今日的天气异常好。“直到后来,见到好人也会被无情杀害的时候,我对这个世界有所改观,那时起,我发誓,但凡是害我只人我必诛之,在江城,但凡是伤害我的人不是被逼至绝境便是踏上了黄泉路,唯独你们陆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却还在喘息着。”

从陆景行与严安之的事情过后,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因为政治权利的事情算计她的婚姻,让她在这场婚姻里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这一切、都是陆家人的杰作。

老爷子安静听着沈清话语,不作出任何回应,似是她在自言自语。

“估摸着是年岁大了,心慈手软了些,可每每看到你我便会想,我的想法应该是错的,这些东西,跟年岁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陆老爷子一把年纪了,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按理说,应该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并没有,他依旧是个坏人。

坏了几十年的坏人。

在陆家、他的城府犹如无底洞一般,深不见底。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人们总会选择退让,”老爷子冷凉开口。

在他看来,沈清这不叫心慈手软,不过是软弱无能的退让。

后者闻言,笑了笑。

并未快速接话,反倒是将纤细的手腕伸进桶里,将他钓上来的鱼抓起来,放进了水里。

鱼儿在她手中蹦跶,还未等她手落到水面上,便自己跳下去了。

“你看、鱼也会有向往的东西,”沈清笑,话语温温。不平静,也不高昂。

老爷子动作依旧不变,沈清嘴角缓缓牵起,眉眼都是弯弯的。

她鲜少有如此平淡温婉的笑容,除了在见到自家儿子丈夫相处很好的时候,可今日、破天荒的,她嘴角的那一抹浅笑竟然盛开的如此温婉。温婉到绵绵细雨落下来,都有种江南小巷的感觉。

“我想、以我现在的手段与身价,收了你陆家集团,不算难事,”她温婉浅笑,视线落在不远处。

老爷子握着鱼竿的手一顿。

继而在听她道;“陆景行今日对我动手了,实在是不能忍,婚姻中争吵可以,动手,呵,”她一声冷笑出来,在接着道;“有一就有二。”“高亦安,沈南风,我,外带谢呈与z国徐家,你说、我们这么一波年轻的后辈吃掉你陆氏集团,算不算难事?”她笑问,斜风细雨吹来,乱了她的发丝,伸手,将随风飘扬的发丝别至耳后。“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老爷子你该作何打算?不如、你坐镇陆氏集团,跟我们这群年轻有为的晚辈斗上一斗?看谁更甚一筹?”“我素来不是个喜欢挑起事端的人,但若是他人一而再再而三,我想,只怕我教养再好,也会有忍无可忍的一天,”她俯身,伸手将手中的鞋子缓缓脱下放在一侧,光脚踩在鹅暖石道路上,这条路,不久前陆景行还背着她走过,今日之后,只怕是再无这种光景了。

思及此,嘴角蔓起一丝苦涩浅笑,她撑着雨伞,缓缓起身,微微转动身子,直至看不见身旁保镖才冷笑牵开。

那方,老爷子知晓她起来,但依旧是平静的,手中依旧鱼竿在握,而沈清一手撑着伞,微微弯着身子,握住老爷子捏着鱼竿的手,在后者尚且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人一把拉进了池塘里。

五月份的天,阴雨连绵,尚且还是有些湿凉的,八十多岁的老人,如此被推下池塘,即便是不死,也能去了半条命。

沈清说;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但我的心狠手辣从未对你陆家人用过。

在这个院子里,每一处地方都有来自陆家人的眼睛,所以,她做任何事情不屑于偷偷摸摸,即便是想弄死老爷子也是光明正大的。

方法很蠢?在陆家的这座院子里,你在聪明,也会有人能窥探到你,倒不如光明磊落来一次。

池塘里,老人在扑腾着,而她,如救世主一般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池塘边缘冷眼看着这一切。冷漠的可怕。

她曾经热爱这个世界,但这点热爱之心却被陆家这位年老的长辈消磨殆尽,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饶是谁,都有被消磨的一天。他说;那是因为水不够深。

而现在看来,水、应当是够深的。

数秒过后,她的视线对上老爷子挣扎的视线,嘴角一声冷笑溢出声响,而后微微弯着身子拾起脱掉摆放在一侧的高跟鞋,转身,离开。

才跨步而出不过数米,一道身影冲过来跳进了池塘里,速度快的让沈清觉得是自己眼花。这方,在沈氏集团与沈南风交锋过一阵的人被他最后一句话点醒,理智稍稍回笼,有些事情,他想当面谈,当面说,可回到总统府,并未见到沈清人,询问,才知晓去出。

沿路而来时,总觉忐忑难安,直至走过拐角见到眼前景象。

心跳猛的漏掉一拍,随之而来的便是奔赴而去,跳下水。

沈清淡淡望着跳进池子里的陆景行,握着伞柄的手狠狠紧了紧,近乎青筋直爆。

良久之后,压下心头那阵阵怒火。

再转身,老爷子已经被人捞起来,而池塘旁,一身总统府工装的男人将老爷子平放在地上之余做着胸部按压,动作熟练且面容沉重。“愣着干什么?让医生过来,”男人冷怒的爆喝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响起,远处保镖似是尚未反应过来,听见一声暴喝,才一个激灵,拿起耳麦喊人。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尚且还未看清发生了何事,便见自家少爷跳下了池塘捞起了人。

而沈清,目光平静落在浑身湿哒哒的爷孙二人身上。

男人忙着急救,无暇顾及自家爱人沉冷的目光。

静看数秒,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手中依旧是雨伞在握,不同的,却是赤脚走在鹅暖石道路上。

路上、不时有保镖往这方而来,直至快接近主宅时,见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那放而去。

屋子内,苏幕许是听到风声,正着急,却见沈清赤脚从这方而来。

见她动作优雅缓缓放下鞋子,而后进了盥洗室净了手,在上楼,手中多了件小人儿的外披,苏幕见她面无表情朝这方而来,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许是感受到奶奶的动作,小家伙哼了哼。

见到沈清,伸手要抱抱。

沈清迈步过来,欲要接过小家伙,却被苏幕躲开,柔声劝道;“清清,夫妻吵架在所难免,不要涉及到孩子身上来。”后者笑、“您想多了。”

她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殃及呢?

苏幕不信,单沈清要孩子,不能不给,在加上小家伙伸手要抱抱。“我让厨房给你弄点午餐?你吃完抱着孩子上去睡一觉?”苏幕伸手将小家伙交给她,轻声同沈清言语,后者接过孩子,并未应允她的话,伸手,将小外披披在小家伙身上,而后迈步至门庭踩上高跟鞋,拿上包,撑起伞欲要离开时,却被苏幕拉住臂弯;“清清、辰辰不能没有爸爸。”苏幕急了,话语少了平日里的缓和,多的是一份焦急。

似是没想到夫妻二人的争吵来的这般凶猛,呈现不可挡之势。

沈清望着她,目光淡淡,没有半分感情。

而后开口,将老爷子说的话语陈述给她;“老爷子说,从我决定生下辰辰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将全部身家都压在陆家了,我爱陆景行,我可以退让,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退让,人人都有逆鳞,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谁知道她年少时为了那段尚未成型的感情受了多少痛?

她从未想过背叛婚姻。

她与沈南风之间的关系平常的就如同陆景行与严安之之间的关系一样。

但陆景行,用伦理道德礼义廉耻简单的八个字道出来时,她看到的,是那十几年的惨淡光景。

她想好好过,但、、、、事与愿违。她何其庆幸,嫁给陆景行四年,他尚且还没有染上陆家人劣性根的恶习。

今日、倘若不是陆景行突然回来,她是下了决心要弄死老爷子的。

那个数次将她推上高台的老东西。

她所掩盖住的东西,必然是不想外人重新提及的,但他却踩着她的脊梁骨一路往上,爱陆景行,但爱,不能成为对方欺凌她的资本。

爱陆景行,但爱、不能成为陆家人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资本。

言罢,沈清抚开苏幕的手,面色寡淡抱着孩子走进了雨幕里。

黑色大伞下遮住的,是母子二人。

这日、沈清离开,刘飞欲要开车相送,却被告知不用。

沈清将小家伙抱在身前,开车,离开总统府。

而刘飞,在收到苏幕命令时吓得一个惊颤,片刻未停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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