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匆匆，男扮女装的林小明终于赶到了艾玛家。
按响门铃好一阵，艾玛才出来开门。
仅仅一夜未见，艾玛明显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落了形。
黑眼眶十分明显，眼睛里还布满血丝，分明是因为担忧父亲的病情，一夜未眠。
看到林小明出现，艾玛晦暗的神色中终于涌起一丝亮色，“小明，你可总算来了！”
林小明拉起她的手道歉，“对不起，原本早该来的，因为一些事情来晚了！”
艾玛摇摇头，带着他往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你先去看看我爸吧，他的情况好像又不好了。”
进了房间后，林小明查看一下卢伯，发现他的生命体征变得极为低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昨天的时候，林小明虽然给他用了药，但只是一些支撑性的营养药物，仅仅只能拖延时间，没有治疗效果。
他也算准了时间，知道药效顶多就维持到中午，所以哪怕另一头的情况再紧急，他也得先来给卢伯治疗。
检查过后，林小明再次给卢伯续上营养支持性的药物，这就将那瓶带来的酒掏了出来。
艾玛见状就问，“这是什么？”
林小明说，“酒！”
艾玛不解，“给谁喝的？”
林小明指了指卢伯，“你爸！”
艾玛愣住了，如果她的脾气不是那么好的话，这会儿肯定会冲他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我爸现在怎么能喝酒？你是想治好他，还是想送走他？
不过艾玛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问，“我爸这个时候能喝酒吗？”
林小明说，“别的酒不能，但这个能！”
“这是什么酒？”
林小明摇头，“这看着是酒，其实是药。是用好多好多药材泡出来的。”
艾玛疑问，“这个酒，不，这个药酒，能治我爸的病？”
林小明点头，缓缓解释，“昨天我回去后，用你爸体内抽出来的细菌做了药敏实验，发现别的药都不见效，只有这个酒有用！所以现在想救他，就要给他喝这个酒！”
尽管林小明这样说，可是艾玛仍然觉得不靠谱。
给一个危重垂死的病人喝酒，说是这样才能救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可能让他如此乱来。
“小明，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了？”
“嗯！”艾玛实话实说，“我感觉你的方法不行的。我爸现在这个样子，哪能受得了酒精的刺激。你这酒真要是让他喝下去，不但没有治疗作用，反倒会直接要他的命呢！”
“当然不是让他喝一整瓶，我爷爷身体那么健硕的人，每次也只能喝一小杯。你爸现在这样，顶多是十分之一瓶盖！”
艾玛摇头，“那也不行。”
林小明却说，“我觉得可以试试！”
艾玛苦笑，“小明，这是我爸的命啊，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试。”
林小明据理力争，“这又不是瞎试，是有理论根据的，它确实可以杀灭你爸体内的细菌！”
艾玛还是摇头，“可我不敢拿我爸的命来冒险啊！”
林小明指着那瓶酒说，“现在除了这个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艾玛拉住他的手，“我们再想想好不好，这个……真的不行啊！”
林小明推开她的手，“我是医生，我的话才是权威，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艾玛欲哭无泪，“不是我不信你，我是怕啊，我只有这么一个父亲，他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是因为我盲从了你的原因，我会一辈子活于愧疚之中的。”
林小明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里面蓄满泪水，这就伸手轻抚她的头，态度也重新变得温柔。
“我们一点一点的慢慢来好不好？情况只要稍有不对，我就立即停止。”
“可是……”
“我不会害咱爸，我只想让他好起来。”
“我……”
“你相信我这一回。”
“……”
男人的嘴，从来都是骗女人的鬼。
在林小明甜言蜜语的软磨硬泡之下，艾玛终于答应让林小明尝试一下。
没敢让他直接就是十分之一瓶盖，而是拿了棉签，沾上了一点药酒，轻轻探进父亲的嘴里。
等了一阵，发现父亲没有反应，不由就看向林小明。
林小明解释说，“量太少，没有起到作用。”
艾玛脸上浮起苦色，她感觉自己真是信了林小明的邪，竟然拿父亲的命来做这样的试验。
然而已经到了这份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又换了个棉签，沾了药酒再次放进父亲嘴里。
如是再三，卢伯的生命体征终于有了变化。
不过不是往上升，而急转直下。
呼吸变得急促，神情也变得狂躁，身体在床上扭动起来。
艾玛被吓到了，因为电视剧中那些垂死挣扎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挣着挣着，最后就会僵直不动，彻底一命呜呼。
果然，卢伯扭动一阵后，突然四肢蹬直，胸膛也高高挺起，似乎一口气上不来要断掉的样子。
“爸，爸！”
“不，不要！”
“你不要离开我！”
“……”
艾玛再也控制不住，扑到床前失声痛哭起来。
林小明上前，轻抚着艾玛瘦弱的肩膀，“艾玛，你……”
“你走开！”艾玛一把推开他的手，泪流满面的怒瞪着他，“我都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你非要试非要试。”
“我……”
“现在好了，我爸走了，呜呜，我爸被我害死了。”
艾玛承受不了失去父亲的巨大悲伤，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因此无限放大，顿时心如死灰。
绝望之下，她闭上眼睛，狠狠的往墙上撞去。
是的，外表柔弱的她，内心更是脆弱。
她想要一死了之，陪着父亲一起离开，免得以后都活在痛苦的自责之中。
然而这一撞，脑袋却没能撞个墙上，反倒是撞在一只手上。
艾玛张开眼睛，发现是林小明伸手撑住她的脑袋。
“你……放手！”
“艾玛，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艾玛咬着牙沉喝，“放开！”
林小明摇头，没有放手。
艾玛的目光陡沉，微一咬牙，全身绷紧。
“滋！”一股巨大的电流，从她的脑袋上涌到林小明手上。
林小明被电得瞬间飞了出去，结实的撞到墙上，这才摔落于地。
尽管被电得七荤八素乌天黑地，也摔得不轻，但林小明还是挣扎着叫喊，“艾玛，你先看看你爸，你看看你爸再说啊！”
艾玛已经准备再次用脑袋撞到墙上，了结自己的残生，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就先看了父亲一眼。
结果这一看，发现父亲在刚才蹬腿之后并没有断气，胸膛竟然仍然微微起伏着！
不过原本哧哧作响的急促呼吸声消失了，变得平静缓和，这也是她误认为父亲已经死去的原因。
艾玛顾不上再轻生了，赶紧扑向父亲，伸手探探他的鼻息，惊讶的发现他不止还有气，而且似乎变得顺畅了许多。
一时间，艾玛就错愕在那里，随后就一边哭一边笑还一边大叫，“我爸还活着，我爸还活着啊！”
倒在那里的林小明啼笑皆非，不过看她终于不再寻死觅活了，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艾玛赶紧的过来扶起林小明，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电到？”
林小明苦着脸说，“不止被电到了，还差点被电死了！”
艾玛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
林小明想要摸一下她的头以示安慰，可是想到她身上可怕的电流，忙又把手缩回来。
“先不说这些，继续给你爸喝酒……不，用药吧！”
艾玛吃惊的问，“还来啊？”
林小明点头，“既然有效，那自然要继续。”
艾玛犹豫一下，终于硬着头皮，再次拿起棉签，沾上药酒放进父亲嘴里。
一连又是三次之后，卢伯又出现了刚才的症状。
呼吸急促，四肢乱蹬，身体扭动。
最后的时候，胸膛又是一挺，然后喉咙里就响起了“咔咔”的响声。
林小明赶紧上前，帮他侧过身，抬高他的下颌，并在他的后背连续拍打。
“哇~”一口又浓又稠又绿的痰液，从卢伯的嘴里吐了出来。
这一口痰吐出之后，卢伯的呼吸明显变得更顺畅了，生命体征也有所提升，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血色。
艾玛虽然不是医生，可也看到了父亲的变化，知道这不是回光返照，而是开始有所好转。
欣喜与激动之下，一把扑向林小明，又搂又抱又亲，“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被亲的一脸口水的林小明很是无辜，刚才还骂我，电我，现在又占我的便宜？
我是那么随便好说话又没脾气的男人吗？
没错，我是！
在艾玛的唇落到他嘴上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噙住，舌头也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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