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一会，李卫军基本上将街上现在的情况了解了一番，方平也以卖像章为由离开了。
没过多久，李卫军也迎来了下午的第一单。一对小年轻，应该是在搞对象，从李卫军这买走了两袋五香瓜子。
现在人们没有那么多可以玩的地方，要么去吃饭，要么看电影，要么就来公园里溜达了。
大概4点以后，开始凉快起来，公园门口的人也多了，李连卫军的小摊子前也围了不少人。
人多了，东西卖的也快了起来，有购买爽快的年轻人，自然也有斤斤计较的大妈。
“同志，你这花生也太贵了，一袋就要一毛五分钱，比我在供销社买贵多了。”一个大妈说道
她一边不停的试吃着花生米，还一边嫌贵，眼看那袋试吃的都要进她的嘴里。
“大妈，我这花生也就比供销贵个几分钱，还要自己贴佐料，贴柴火去侍弄，根本就不赚钱，完全是为人民服务。”李卫军说道
李卫军直接将试吃的袋子给收了起来，最烦这种一边不停的吃着，不买还说你不好的，偏偏还赶不得。
“哎，你别拿走呀，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我还没尝出个咸淡呢。”大妈不满的说道
她看到李卫军将花生袋子给收走了，不满的拿手划拉着。
“行了，这位女同志，你都快吃人家半拉袋了，还说人家的贵，嫌贵就不要吃呀！”旁边一位50岁左右的大叔说道
“就是呀，到哪里就想贪小便宜，这种人最可气。”
“可不是，还好不是我们院的。”
……
旁边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说的大妈都不好意思起来。
“小伙子，你这花生米不错，五香的，香辣的各来两袋，五香的回去给我孙女当零食，香辣的我晚上下酒。”大叔又说道
他刚才也尝了尝，花生米的确不错，而且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味道。五香的正好给小孩子当零食，香辣的开胃，自己爱喝两口，晚上回去下酒。
最主要的是，这花生米比供销贵不了几分钱，自己去买了回去炸还不得费油不是，这样算来划算的很。
“好勒，一共四袋，六毛钱，您拿好。”李卫军说道
李卫军刚给大叔拿完花生米，周围的人看到包里的瓜子花生不多了，瞬间开启抢购模式，生怕自己买不到。
短短十分钟，小包里剩下的几十袋就售卖一空，李卫军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才几分钟都没带停的。
有这么火爆吗，还是说人们的购买热情被压制太久了，现在就喜欢消费，享受自由经济。
不知道钱山他们现在怎么样，他们今天每人也就装了百来袋，按照自己这里的情况，他们应该早就售卖一空了吧。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要发财了，这第一个生意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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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钱山尝过李卫军的花生和瓜子之后，他就感觉这是绝佳的零食呀，既能饱腹，又好吃。
和众人一起出了门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地方兜售，而是想着该怎么卖才最好。自己怎么说也是有经验的了，总不能比梁俊朗他们没干过的人，卖的还少吧。
钱山，许五，吴大海和周大虎四人拿到货了，第一时间就一起奔着北城去的。他们之前做过销售，知道那边有钱人，消费起来也大方。
看到钱山突然停了下来，许五走上前问道：“钱山，你想什么呢，这么紧俏的东西有什么发愁的？”
看着三人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好隐瞒，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也是纷纷赞同，自己几人一定要拔个头筹。
“这有什么可想的，咱们直接找之前老主顾，还在的话直接卖他们，不行就去电影院门口蹲着，或者找以前的同行。”周大虎说道
“哎，对呀，这是个好办法，大虎没看出来你这脑子还挺好使。”许五说道
周大虎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印象，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挺有法子的。
“嘿嘿，这些都是早上我问军哥，他跟我讲的。”周大虎挠了挠脑袋说道
“好呀，你跟军哥住一起就是好，随时都能听到军哥的教诲。”许五说道
对于周大虎能跟李卫军住在一起，几人也是很羡慕的，不是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么，离得近，就更容易亲近。
“行，那我们就听大虎的，先去找老主顾，哪怕送他们吃都行。军哥也说了，今天只是试试市场，只要老主顾满意，他们有钱，一买就是大批量的，买来不单自己吃，还会送人。”钱山说道
确定了方法，几人马上分头行动，去找自己以前的老主顾了。
钱山按照记忆里的印象，找了十几家，发现一小半都是人去楼空，要么就是换其他人住进来了，还好有一些干部家庭还是在的，对于钱山的小零食也是很感兴趣，不一会就散了一大半。
钱山的老客户大多是50年代的有钱人，其中一半是有钱人，一半是高干家庭，那些有钱人经过起风期的大清扫，没有剩下几家了。
很快钱山又来到一个小院子前，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里面住着一对年轻夫妇，家主叫陈鸿飞，家里还有一对很可爱的儿女。
以前钱山囊中苦涩的时候，帮过钱山不少次，每次买票的时候都会多给一些钱。
小院子那崭新的红漆大门也变的破旧起来。门没有关是虚掩着的，钱山轻轻一推就开了，刚走进院子钱山就停下了脚步，只见以前种满花草的小院子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破烂的院子，到处都是破瓦片和砖头。
“谁呀？”一声男孩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原来是钱山刚才推门的声音传到了里面。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17-18岁的小伙子，身子看起来很单薄，脸色苍白，每走一步好像都很吃力，像随时要摔倒一样。
“你找谁？”男孩问道
他疑惑的看着钱山，感觉这个很眼熟，但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文栋？”钱山说道
钱山看到男孩就就知道是谁了，肯定是陈家的二儿子陈文栋，他跟他父亲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年轻版的陈鸿飞。
“我是陈文栋，你是哪位？”陈文栋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到家里来，也不抢，也不砸，明显不是来闹事的。看起来又很眼熟，但是自己家在京都也没有什么亲戚了呀。
“文栋，我是你山子哥呀！”钱山激动的说道
“啊，山子哥，你怎么来了？”陈文栋激动的说道
钱山以前是给自己家里送米粮的，那时候陈文栋还小，就记得钱山还经常带一些好玩的东西给自己，还带自己玩。
“我刚从轧钢厂的农场离职，所以来看看，陈叔去哪里了？”钱山问道
“我爸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姐姐拼命的护着我，我也早就是死了。”陈文栋说道
陈文栋将家里这十几年的遭遇简单的讲了一下，再次回忆起自己这十几年的遭遇，陈文栋眼里也是含着泪水。
“没有想到陈叔这么好的一个人，却遭此厄运，哎。”钱山感叹的说道
对于陈鸿飞，钱山心里是充满感激的，恩人已经离世，钱山心里也是责怪自己来晚了，没有尽到自己的一点力。
“你姐姐文燕呢？”钱山问道
“姐姐肯定又去卖菜了，她本来腿脚就不好，我真是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陈文栋说道
姐姐腿脚不好，却还要每天去卖菜，自己却一个人在家看书，陈文栋恨自己空读十几年的书，却一点用都没有。
原来陈文燕，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去京都郊区找农民收自留地的青菜萝卜啥的，然后运到到街上售卖，赚一点微薄的收入供养两人。
“文燕腿脚怎么了？”钱山问道
陈文栋说陈文燕腿脚不好，钱山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之前经常有人来家里砸抢，有的时候甚至要打我，姐姐为了护着我，有一次被人给花盘砸到了脚，后面走路就一瘸一拐的。”陈文栋说道
钱山眼中都快喷出火了，这帮人太可恶了，抢东西就算了，还打人。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俩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两姐弟。
“走，我带你去找你姐姐，以后呀，你们就跟着山子哥，饿不着你们姐弟俩！”钱山说道
“谢谢你山子哥，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们现在去找她。”陈文栋高兴的说道
两人锁上了大门，直奔北海公园而去。
钱山骑车带着陈文栋，按照陈文栋的指引，来到公园东门门口的，就看到不远处的陈文燕。
只见她穿着花布褂子，头上盖着一条湿头巾，面前摆着两个大筐，里面装着青菜，冬瓜，萝卜之类的。
“姐。”陈文栋喊道。
陈文栋兴奋的下了车，朝陈文燕跑去。他家离这边有点路，他身体又不太好，所以很少来公园。
“文栋，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到处乱跑。”陈文燕喊道。
“嘿嘿，姐，你看那是谁？”陈文栋指着钱山问道
陈文燕看向钱山，也是感觉有些面熟，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小时候经常给自己家供应大米白面的山子哥。
虽然说是卖东西给自己家里，但是在父亲的教育下，一直把他当哥哥，钱山也经常带自己姐弟玩。
“山子哥，你怎么来了？”陈文燕问道
“我就是想陈叔叔了，所以来看看，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钱山叹气说道
“山子哥，你能来看我们，我们就已经很开心，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的。”陈文燕看到钱山感伤，于是劝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冲着这边走了过来，路边的人看到都远远的让开。
“哎呀，小嫂子你考虑好了没有呀，我们高哥还在等你回话呢。”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
“对呀，嫁给我们高哥，以后不缺吃不缺穿，何必受这冤枉罪。”另外一人接着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钱山看这些人冲着陈文燕来的，直接站了出来说道
“你小子又是哪里露出来的，敢管我们的事，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高哥是谁。”那领头的说道
看到钱山这镇定的样子，他也有些拿不准，准先拿老大的名号，吓唬他一下。
“山子哥，这是我的事，你赶紧走。”陈文燕低着头说道
她本来就因为腿瘸了挺自卑的，一直以为是自己命不好，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到钱山。
陈文栋则是紧紧的抓着自己姐姐的手，对这些人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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