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照山没成功踩下萧家，倒是自己为了钱走火入魔，两桩投资就把自己熬干了，人都这样了还不自省，只一心怨着萧家，咒骂妻子、儿子、女儿。
见到萧老爷子，虽然都口齿不清了，还一声声骂着“老东西”，手揪着床单，激动得很。
萧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有见过，当时也不生气，就让凌照山骂。
他现在都这样子了，按辈份比自己要低一辈，结果气性还这么大，心也大，心也狠。
等到凌照山实在骂不出来了，空手去探望的老爷子才悠悠地叹了口气：“骂累了吧？”
凌照山看着老爷子的气定神闲样，心里也气，可惜自己口舌不清，疗养院的护工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瞪着萧老爷子，不吱声了。
“你父亲救过我，我俩是真正生死相依过，他去世前让我扶持凌家，所以，我应了。”
萧老爷子叹道：“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甘愿，如果萧家呆在北州，凌家一直出不了头，所以我甘愿关闭十三行，搬出老宅，另换地方，处处给予你方便，凌照山，你认不认？”
凌照山不说话了，是，早期萧家做出的让步及对他的关照可以说是无人可及，都说他凌照山是上辈子积了福，才有这样的福报，当时的他也是真心感动的。
“凌家一天天做大，你的名声越来越响，只是有些不好的声音也传出来，人人都说你是靠着我们萧家才发家，才有现在的地位，你以前是感恩，后来就变味了。”
凌照山不知何时就有了花白的头发，衬得他整个人老态不少，现在突然弯腰，不出声。
“你嫌萧家成了压在你头顶的大山，嫌要一直活在萧家的阴影下，慢慢生了别的心思。”
“我家承羽天生童子命，出生便遇劫，你在那时候不仅到处散播谣言说他即将夭折，我萧家将断子绝孙，为了坐实谣言，不惜暗下黑手，当时要不是秀英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照山啊，你有所不知，童子命虽险，但也贵，还有，你低估了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爱。”
“秀英对承羽时时刻刻都是紧盯着，身边的人和物都熟悉到骨子里，那医生要动手脚，她怎么看不出来，当年我们秘而不宣，一来是那医生跑了，二来虽有怀疑，但你姓凌。”
姓凌这两个字就是凌照山的不死金牌。
“哪怕事后我们找到那医生，确定是你，我们也没有想怎么着，只想看着以观后效。”
“你若是收敛，我们再容你也不是不行，毕竟你爷爷一番苦心，但你若是继续为所欲为我们也是真的没法容你，可惜啊，这二十年来，你一直挖萧家的墙角，又肆意诋毁。”
“好几次，还伙同龙百江故意给我们设套，只是我们发现得早，没有踩进去，否则声名早就毁于一旦，如了你和龙百江的愿。”
凌照山双眼瞪得老大，脸上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怎么，你想问我是何时知道你与龙百江搅合在一起的？”萧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你呀，太天真了，你既要杀承羽，我又怎么不防着你，你这些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中。”
“你六年前就和龙百江打得火热，对不对？并非这次因龙字号要来北州开设古玩店，你们因为转让店铺才走得近些，早在六年前，你们就成了盟友。”
时间点都被萧老爷子说得清清楚楚，凌照山面如死灰，厚脸皮到他这个地步也知道自己的本质暴露无遗，早没了此前咒骂的劲头。
“所以啊，凌照山，你有什么可委屈的，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人不犯我，我才不犯人。”
“你谋我孙子的命，想毁我萧家基业，我看在凌老的面上多容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知足了啊，现如今你孤身一人，虽有儿女却与你不亲近，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余生吧！”
萧老爷子想到自己临走时凌照山突然萎靡的样子，击溃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让他痛快地死，而是让他晓得自己再无力翻身，过往种种在对手眼里不过是跳梁之举，不值得一提。
所谓，杀人诛心是也。
萧老爷子收回回忆，看着面前的孙子，真是险呐，差点没了这个大宝贝。
“死不悔改，他的余生注定了，萧凌两家的恩情没了，旧怨也了了，以后就这样吧。”
萧承羽却眼角微抬：“凌境北上了叶家的船。”
老爷子对这件事情还真不知道，毕竟凌境北在文玩圈的地位不显，加上父亲倒了以后，他更是沦为边缘人物，不过这人的心思也不在文玩圈，一直试图朝其它领域发展。
以前就曾听唐英说过，凌境北投资了房产，还跻身于教培行业，不少资金都投入在此。
可惜凌境北时运不济，赶上房地产泡沫蒸发之时，各地房地产都停滞不前，教培恰逢改革，一时间锐减无数，投入的资金大半打了水漂，凌境北现在急着翻身。
“他的选择倒也在情理之中，仅仅依靠文玩哪能赚大钱，他现在这情况，需得傍上一座大山，跟着发财才好，但叶家怎么会看上他？”
如果说是以前凌照山还健康，没惹出诈骗的事，也没有萧家报仇，叶家或许能高看凌境北一眼，偏是在凌家落魄以后，老爷子有些想不通。
萧承羽却敏锐地想到另一件事情，难不成，因为她？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想到她，祝絮梵的电话就来了，祝絮梵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萧承羽说道：“既然有你们盯着我也放心了，有什么情况随时交换？”
“好，但这个艾德里安应该不会死心，还有这个吴军，他怎么回事？”
祝絮梵对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实在喜欢不起来，萧承羽倒是看得开些。
“这种人太过灵巧，用得好了就是一枚好棋子，用得不好倒会暗害自峰。”萧承羽说道：“用他我也会当心，您不用太为我担心。”
萧老爷子刚转动文玩核桃就听到这句，核桃都不转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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