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一边询问，还一边抬起小手给自个儿的耳朵挠痒痒。
刚才裴大反派凑得太近，呼出来的热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不过，她先前也这样凑过去跟他说话，所以，她不好说什么。
裴灏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心跳得有点快……
他迟迟没回答，杜婉不满意了，以手肘碰了一下他，“赶紧说说，怎么就不能告诉我大哥他们了？”
“没证据，你说了，他们会很为难。贸然去调查的话，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裴灏这下倒没再凑到她耳边说话。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被人听了也没关系。
杜婉仔细想了想，小脸露出恍悟的神色，“成。我知道了，不会说。”
当时她被裴灏套路了才会说出来……
事实上杜婉从未想过现在将谢璋的事告诉家人。处于长公主和杜潜的立场，当得知有人想造反，不可能会置之不理。到时难免会和谢璋对上。
杜婉私心里，是不希望家人去当那出头鸟。
未来大秦国的混乱，是避免不了的。因为这场混乱，最初是由天灾引起，再到爆发各种人祸。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实在太过渺小。不要说大秦国，就算现代也避免不了各种的天灾人祸。
杜婉琢磨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武功值是一定要提升。
另外，幕后之人肯定还盯着她，下次能捉到对方的把柄吗？
杜婉突然问：“裴世子，能让燕门主动把幕后买凶的人说出来吗？”
“你是想……”
“对呀，跟他们谈一谈。”
“这个可不容易。除非你能给的，是他们拒绝不了的东西。”
“这有什么？衙门大牢里不是关着一批人吗？拿几个当筹码就成了。”杜婉想到了这次捉到的一些犯人，“我听说有几位看起来身份应该不低的。”
裴灏感觉她有点异想天开，“此事有违律法，你觉得可行吗？”
“我觉得可行。”
“那要经过皇上首肯。”
“到时我会想办法说服皇帝舅舅的。”杜婉皱起小眉头，仿佛在纠结要如何去说服皇帝舅舅。
裴灏眼中闪过异色，“若是说服不了呢？”
“那就暗箱操作呗，只不过这样的话，后患无穷。”杜婉此时想起了长公主和杜潜所说的话，公主府的地位特殊，盯着人不会少。
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知晓……
马车停下来了。
居然是回来了公主府。
裴灏一时绷着脸没说话。
他还以为可以和她单独相处久一点，没想到仅是出去溜一圈，连马车都没下过。这个和他预想的很不一样，小姑娘不是都爱逛街，爱热闹的吗？
她，怎么不提呢？
杜婉当然喜欢逛街，喜欢热闹。
但是，出门时没带公主府的亲卫，她怕久了长公主会担心。
送杜婉回府，裴灏又去了皇城司衙门。
刚走进衙门，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裴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皇上要见您。”
裴灏没停下，直接随着小太监去见皇帝。
皇帝见到裴灏匆匆进来。
“参见皇上。”裴灏行礼。
皇帝合上了奏折，“听说你翘班，去哪儿了？”
裴灏行礼的动作一顿，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如实地说道：“陪郡主去了南城门一趟。微臣当值期间，擅离职守，请皇上责罚。”
皇帝轻笑，“此事朕不追究，下不为例。”
“多谢皇上。”裴灏听到这话，好似放松了不少。
皇帝说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想问一问燕门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微臣能得知燕门在京中的势力，纯属意外。对于京城外的情况，一无所知。”
裴灏将中元节察觉到有人想埋伏郡主，再到派人跟着那些人，从而查出一些据点等都如实道出，当然隐瞒了他私下动用的势力，“皇上，有人出钱要杀郡主，此事还要继续调查吗？”
皇帝问道：“查。只是，你能找出买凶的人吗？”
“请皇上恕微臣无能。”裴灏站得很稳，神情严肃地说道，“据郡主所言，公主府一直在调查此事，时间比微臣还早，至今尚且未能找出凶手。换微臣去调查的，恐怕也不会有所收获。”
裴灏垂下眼睑，遮住了微闪的神色，“微臣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皇上愿不愿听？”
“说来听听。”皇帝对此案很是重视。
裴灏声音清缓道：“为了更快地调查出真凶，微臣想联系燕门主事的人，让他们拿幕后凶手的线索，来换大牢里面三个犯人。”
皇帝面容严肃，沉默了好久，“你这是放虎归山？”
“皇上，燕门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组织，算不得是虎。”
“上次你可不是这样跟朕说的，你说这个势力不断扩大，将会是一个大隐患。还说燕门现在都敢对郡主下手了，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朕呢。”皇帝蕴藏着睿智的双目看向裴灏，等着他接下来要如何圆这个说法。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还需要磨砺。
裴灏没有浮躁，很是沉稳地说道：“还没发展起来的燕门，连一头狼都算不上，怎么能说是虎呢？皇上是真龙天子，燕门即使真的是一头小老虎，到了皇上面前也会变成一只猫儿。”
皇帝爽朗一阵笑，“承明，你变了。还学会奉承了。”
“微臣可不会奉承，说的都是实话。”
“哈哈。”
皇上笑罢，正色道：“行了，朕允了。”
区区三个人而已，不足为虑。
于是让杜婉正纠结要如何说服皇帝的难题，居然就让裴灏这么轻描淡写地完成。
皇帝满意了。
裴灏也高兴了，明日又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找小姑娘了。
而杜婉回到府里。
见离午饭时间还早，换上练功服就跑去练剑。
快要到中午时，才停下来。
还没待她回去玉灵苑，长公主身边的严妈妈就找来了。
严妈妈恭敬道：“启禀郡主，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好的。”
杜婉接过凝琴递过来的湿手帕，擦拭了一把汗，这才跟着严妈妈去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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