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个大头鬼嘞。先前我好说歹说不同意，怎么今天吃错药了？司蔷心下狐疑，面上却笑道：“好吧，既然王爷这么给面子，我先行谢过啦。”
“终于笑了，笑起来好看。”陆孟寅嘴角含笑，眼里有光，神情竟带着宠溺。
司蔷愣了一下，是错觉吗？随即想起杨依说过她不笑的时候有些凶，叫人不敢接近，想必他也一样觉得吧。因此笑得更欢，“开心当然笑啦。要是赵统领能官复原职，我就更开心了，天天对着王爷您笑。”
“容我考虑考虑。”陆孟寅终于松口了。
司蔷激动得跳了起来，“那敢情好，但不能考虑太久。”
“不会。”陆孟寅将手伸到她面前，示意该上药了。
司蔷心情大好，殷勤地上完了药，收拾了药箱，“王爷，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不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呈上来。”陆孟寅一声令下，侍女们依次走进来，两边一字排开，手上捧着金灿灿红彤彤之物，像是首饰和衣裳。
“这么大排场，是什么？”都好漂亮，璀璨夺目，简直离不开眼。
“这是给我新娘子的喜服。请你帮帮眼。”
“请我？”
“不错，喜欢哪一套？”
“这个不应该由我来选吧？”
“喜欢哪套，尽管选。”
“不合适吧。又不是我成亲，要选也要让周小姐选。”
“都是姑娘，眼光应该差不多，你就帮帮忙，等你选好了，我就送过去，若新娘子不喜欢再换就是了。”
司蔷心想，没想到他对婚事还挺用心，竟准备了这么多服饰，看来周小姐嫁过来也不差嘛。姑且帮帮他。
“好吧，若是我选了，周小姐不喜欢，不能赖我。” 她一边应承，一边打量着众多精美服饰。
“你凭喜好选就行。”
有了这话，司蔷放心大胆地挑选。衣裳上都绣着金丝线，金光闪闪，凤冠上数不尽的金银珍珠翡翠玉石，凤簪金簪精雕细琢，巧夺天工，奢华精美。
“都好美，都好喜欢，没法选呀。”司蔷已经被金子迷了眼，全都想要。
每一件都不一样，但每一件都一样。一样的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富丽堂皇。
最终，司蔷的目光锁定在一件绣工异常精美的大红嫁衣上，流光溢彩，让人想起那天从大业寺回来遇见的漫天彩霞。
“能拿起来看看吗？”她问道。
陆孟寅亲手把嫁衣拿起来，展示在她面前。
“哇，太好看了。我虽然不是很懂刺绣，但是，这件的绣工特别好。”
“这是天下第一针的作品，足足花了三年时间。”
“怪不得，我眼光还是蛮好的嘛。”
“喜欢这件？”
“喜欢，那就这件。”
陆孟寅噙着笑，似乎对她的选择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司蔷看中的嫁衣是二十多年前，天下第一针给亲女儿做的。天下第一针名叫唐姝，女儿名叫穆清。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熙熙攘攘的小酒馆，酒客们猜拳喝酒，呼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处包厢内，赵盈一个人买醉。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走进包厢，在她对面桌坐下。是赏金门护法华展。他奉宁王之命，来拉拢赵盈。
“不想死的，滚开。”赵盈头也不抬。
“赵统领不必动怒。”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一个人喝闷酒，不是赌场失意，就是情场失意。赵统领向来不赌，我猜是后者。”
赵盈没答话。
“很不巧，我家主子正好得知，赵统领被安王扫地出门，心想赵统领是个人才，我家主子是个惜才之人，不知赵统领是否愿意屈尊，跟在下共谋大事。”
“滚。”
“赵统领先别忙着拒绝。”华展顿了顿，“事成之后，我家主子可以给你想要的。”
赵盈没搭理他。
华展没放弃，“爱而不得，最是心酸，可惜可叹。难道赵统领就这样放弃？”
赵盈仍旧没搭理他。不放弃，又能如何？
华展继续道：“赵统领想要得到之人，可是安王陆孟寅？”
赵盈抬起了眼。
终于有了进展，华展勾唇一笑，肯定地道：“他拒绝了你。”
“若是来看我笑话，恐怕要让你失望。”赵盈冷声道。
“不，我是来实现你的愿望的。”
赵盈嘲讽的笑。
“你可知道我是谁？”
“没兴趣。”
“赏金门，华展。”
赵盈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根本不在乎。
身为赏金门护法，华展一向高傲，第一次在陆孟寅手中栽了跟头，现在一次次被赵盈无视，若不是奉宁王之命，他才不受这样的气。他缓了缓神，道：“安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女人没有，他拒绝你，情理之中。”
赵盈抬眼看他，带着杀气。
“若是他一无所有，你再出现在他面前，到时候选择权就在你手中。”
“跟他斗？凭你？”
“事在人为。你我联手，将他拉下来，指日可待。”华展眼里是不加修饰的野心。
赵盈嗤之以鼻。
“反正你现在一无所有，何不放手一搏，或者还有机会。别跟我说，爱他就要成全之类的大道理。爱，就是得到，是占有，其他一切都是放狗屁。”
爱，就是得到，是占有。
陆孟寅曾说过类似的话。不断往上爬，手握权力，就是为了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想做什么？”赵盈问道。
华展见赵盈有些心动，继续煽风点火，“现在清晏公主已经是陛下的人，若安王不放手，两人必将斗得你死我活，陛下是君；安王权势再大，终究是臣。臣怎能斗得过君，到时候安王必死无疑。等你我大事办成，你大可以带着安王远走高飞，过逍遥快活日子。”
“我不明白。”
“如果，君不再是君，臣不再是臣。”华展点到为止，言外有意。
“你是说？”
“嘘。你知我知，心知肚明便好。”
华展给赵盈的碗里倒上了酒。
赵盈看着清冽的酒水，思虑一番，仰头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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