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木是倒数第二个离开李晋洛房间的，出门时面色阴沉。
徐艺瑾指尖轻敲着桌面，等李若木走远。
“这个村里没有妖魔气息，和魔皇没关系，你还要查清缘由吗？”
徐艺瑾盘算着进京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了，在墨家耽搁了许久，而后不出意外的话在陇关道还要停留些时间去寻找邪术秘籍源头。
李晋洛刚打算盘膝入定，抱着南枝修炼。
“不用，明日就出发。
这村子里繁衍子嗣问题我进村时就有猜想了，刚刚去厨房走了一圈，基本上已经确定。
这事和什么恶鬼一点关系都没有。
燕九村盛产棉花，其棉花籽提炼出的棉籽油成为了这村子主要的食用油来源。
而粗制的棉籽油其中，含有大量的...怎么和你说呢，就是一种能致使人那方面功能倒退的物质。
长期实用，这村中偶尔还能有几个孩子出生，那可真是算他们身强体壮，吃的清汤寡水。
而村中人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在发现难以理解的事情时，总愿意用一些神鬼来解释，人之常情。”
徐艺瑾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李晋洛。
“没想到我相公懂的这么多。”
“以前打游戏时总看些综艺电视剧，我就说能学到知识。”
“综...什么？”
“无事，快去睡觉吧，两天在车厢里窝着，全身酸痛。”
徐艺瑾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将一丝碎发捋至耳后，动作妩媚而又自然。
“那要不，我给你揉揉？”
李晋洛心底瞬间万般纠结，但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
“你快去睡吧，我再修炼一会，这南枝里的真气在墨家用的不足一成，万一在陇关道那边真遇到什么，都没有自保能力。”
“嘁，还真选上了。”徐艺瑾款款离去，留下一个让李晋洛静心的摇曳身姿。
...
这一日清晨，大夏京城，一队马车缓缓驶入。
正是龙虎山一路入京的老天师一行人，天师入京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京城。
张嵩林独自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原本马车之中还有许菡和赵政，但是许菡说车内太闷，要了一匹马行至队首。
而后赵政就也借口钻了出去，把马车留给老天师一人。
而他美滋滋的与许菡并马而行，那瞧着许菡的眼神，真可谓垂涎欲滴，眼神拉丝。
说起赵政何时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赵政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第一次见到许菡是年幼时，梁王李毅带着许莹许菡进京，与父皇谈了整整一日。
许莹许菡就在父皇的授意下被宫人带去后宫玩耍，正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两姐妹的性格截然不同。
妹妹许莹安安静静的，全然没有小孩子的活泼，姐姐许菡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这后宫中上蹿下跳，像个假小子。
自己与许菡的头次相遇就是在后宫，自己正在背书，曹太师给自己留的作业。
一处小凉亭，身边宫人众多，也不知许菡是怎么突破重围到了自己的身边，吃着自己的糕点，喝着自己的清火茶，还嘟嘟囔囔的问自己。
“喂，你是住这的嘛？能不能带我去那边的屋子里面玩？他们都不带我去。”
许菡手指方向，是母后的寝宫。
随后还未等自己说什么，许莹与一众宫人就追到了这里。
宫人们诚惶诚恐，连连请罪...
自己当时可能呆愣愣的瞧了人家许久，这个第一次见自己，就敢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小丫头。
许菡被宫人们带走了。
而后数年，自己也不知怎么得，脑海中时常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如明月般透亮的大眼睛，仰着脖问自己话，嘴边还残留着只有自己能吃的糕点碎渣。
第二次见面，是许菡带着许莹与李晋洛去龙虎山拜师。
浩浩荡荡的车队，路过京城。
正巧那日自己悄悄溜出宫，去颜太医家玩，要学一种很安神的熏香，打算学会了做给父皇。
颜太医家种满了奇珍异草，利用法阵加持，不论春夏秋冬、风吹雨打，都丝毫不影响其生长。
那日，颜太医家的花草很美，但是美不过街边匆匆而过车队之中的那配剑女子。
自己记不得熏香是如何学习的了，只记得宫人说那是梁王府的车队，那女子叫许菡。
许菡...那个年幼时闯入自己凉亭，同时也闯入自己心中数年的女孩。
原本已经是身影模糊，被时间平淡，但今日，英姿飒爽的少女身影替代了那模糊女孩，再次一声不吭的闯入。
自己明白了书上的一见钟情。
第三次见面，许菡带着已经是十步少殿主的许莹进京，去观星楼亲自押送一名囚犯。
观星楼，乃是皇家气运之聚集地，无数术士、修士日夜推演，为大夏气运，与天道顺承。
自己那日正在观星楼祈福，许菡与许莹正巧从地下折回。
许菡规规矩矩的和自己打了声招呼，客套又生分，反倒是许莹眼中的狡黠...
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曾经上房揭瓦的那个姐姐变得言行得体，那个内向的妹妹开始眼中有了奕奕神采。
自己百般说辞，在京中招待了二人，期间只是些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客套寒暄。
而后，许菡返回了龙虎山，自己开始与许菡有了书信往来。
自己和许菡表明了自己心意，有些唐突，许菡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回复，信中文字，得体，委婉。
第四次见面，是在幽州苏水城。
梁王刚刚收复幽州后，地广而兵稀，朝廷派兵援军驻扎幽州边境，时刻提防北地反扑。
而自己在曹太师的建议下，主动请缨要带兵守国门。
北地贼心不死，果然反扑，大军压境。
自己在苏水城死守半月，并州冀州军马也遭受大军侵扰，三线同时开战，而防守最薄弱，最不适应北方作战的中原兵马，苏水城这边成了主战场。
自己忘不掉，就在自己认为可能再无回中原之日时。
有一柄黑金重剑自天外而来，斜插入苏水城城门前。
而后，是她，许菡带着十步大妖几十之众，逆转局面，撑到了冀州能够分兵支援。
自己亲上战场连日厮杀，身上大小伤不计其数。
身上痛，但是心里美的不行，因为许菡每日都会用术法帮助自己稳定那几乎要命的伤势。
伤一点点好，感情一点点升温。
而自己终于能再次见许菡那种能玩笑，能嬉闹的神色。
...
“你傻笑什么呢？前面怎么走？”许菡冷清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赵政回神，不着痕迹的擦去嘴角口水，神色一正，还是那风度翩翩的三皇子。
“嗯，这边。”
殊不知，这条路对于过目不忘的许菡来说，已经走了三次，怎会不认得，只是和你多说几句话，多打趣几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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