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段天恒屯粮建仓，证据确凿。
如果段天恒拿出来，那相安无事。
如段天恒不拿出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有人都紧盯着段天恒，等着他的选择。
段天恒额头已渗出大汗，那些粮食已经花了他所有的积蓄。
甚至因此，投靠他的官员，都被他从上到下，压榨了一遍。
他更是做了保证，日后定有荣华富贵，与他们共享。
那些粮食是他进行下一步的经济支撑，是他所有希望的基础。
如果，不拿出来……
他还没做好准备，还不是反的时候。
想到这，他只能咬咬牙道。
“父皇，儿臣屯粮便是为了漠北赈灾，提前做好准备。”
“漠北雪灾，粮食定然受影响，儿臣自然要为父皇分忧。”
既然决定拿出来，段天恒还是强撑着保持风度。
大皇子一听，立刻大声道。
“四皇弟如此深明大义，父皇当重赏！”
“不错，四皇弟解了漠北燃眉之急，父皇当重重有赏。”
二皇子内心嫉妒不快，但事关漠北，当着皇上的面，只能对此表示认同。
“父皇，四皇兄如此大义凛然，令儿臣折服。”
五皇子的话，说的最为真心实意。
“四皇子，深明大义，令人我等佩服。”
满朝文武，又开始各种恭维段天恒。
只有少数人，也就是段天恒一党，心头在滴血，面上强装镇定。
但即便如此，大皇子还是不打算放过段天恒，继续道。
“父皇，如果四皇弟甘愿无私奉献出粮食，援助漠北，那宫宴一事……儿臣认为，不应继续追究。”
大皇子这话一出，段天恒恨不得当场就反。
那么多的粮食，他竟然要他无偿援助漠北。
段天恒咬牙切齿看向大皇子。
声音像是牙缝发出来的。
“大皇兄……”
大皇子的话～让二皇子与五皇子差点笑出声。
“四皇弟不必感谢皇兄。毕竟～四皇弟确实是失手错杀皇妹。”
三公主与大皇子一母同胞，再怎么皇家无情，他们也是最亲的手足。
由大皇子来为三公主讨回公道，十分合情合理。
对此，段天恒无话可说。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是他杀了三公主。
其他人更是不敢开口。
大皇子继续道。
“至于偷袭燕王妃之人，也已经全军覆灭。”
“虽无人能证明四皇弟与刺杀燕王妃一事有关，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四皇弟的清白。”
“想必小皇叔得知四皇弟如此深明大义，也不会再追究宫宴上的事。”
皇上当然没想过，让段天恒将粮食全部无私上交。
微微有些诧异。
但更离谱的是～这件事竟然还有官员认同。
“微臣认为，大皇子所言甚是。”
“下官复议。”
“微臣附议。”
“臣等附议～”
……
只有少数人不出声，暗自流着汗。
附议的自然是大皇子的人，还有燕王拉拢的人。
就连二皇子和五皇子人，也不怕事大，跟着附和。
听着这么多大臣附议，皇上竟然也觉得这件事可行。
看着一众官员今日这么听大皇子的话，二皇子则若有所思。
五皇子除了窃喜，倒是没有多余的想法。
段天恒看着皇上动摇的眼神，有些心慌。
怯生生的开口。
“父皇……”
“天恒，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上似乎没听见段天恒开口，一改之前的愤怒，对段天恒突然和颜悦色起来。
段天恒看着皇上笑吟吟的面孔，心里直发毛。
但一想到那么多钱，便下定决心，坚决不能松口啊！
“父皇，那些粮食，儿臣也是借钱凑齐，而且～并不是儿臣一人所有。”
“所以……”
“所以如何？”
皇上略带不满。
许多人凑齐的，那不就是段天恒手底下人多。
段天恒惊觉说错话。
但是眼下~还是不能松口。
段天恒深吸一口气。
“所以，还望父皇恩准……粮食成本清算给儿臣。”
说到这，段天恒一党的官员，可算回了神。
贤王首当其冲。
抹着额角的汗珠，站了出来。
“皇上，粮食太多，要是全部无私奉献，会不会太……太过了些……”
“是啊，皇上，就算朝廷赈灾，也需拨款筹粮。”
“四皇子赈灾已是大义之举，当然更需要公平对待。”
“皇上，就算……”
大皇子不等段天恒的人继续说下去，再次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四皇弟早有打算，为何不提前禀明父皇。”
“若以朝廷名义筹粮，想必粮价公道不说，朝廷还能博得美名。”
“四皇弟此举，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皇兄，说的不错，况且……父皇，儿臣与五皇弟还未禀明漠北需筹粮。”
“四皇弟未免也太操之过急。”
二皇子说完还给了五皇子一个眼神。
漠北一事，本就是交给他俩，现在段天恒段天恒要交出粮食，漠北一事也就被他横插一脚。
他本就不快，当然不想放过段天恒。
既然要交出来，那就让段天恒交个彻底。
五皇子会意。
“四皇兄果真未雨绸缪，更是有先见之明。”
果然，皇上脸色又变了变。
刚才因为段天恒愿意交出粮食，险些忘了段天恒私建粮仓，大肆屯粮，实乃大逆不道。
如果要深究，他倒是该好好问问，为何他会提前那么久就开始屯粮。
整整九十万旦的粮食，三个大粮仓，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绝对蓄谋已久。
五皇子这样一说，众人又想起，当初是段天恒，突然提出要去漠北巡查。
朝堂之上，又开始议论纷纷。
饶是再怎么镇定的段天恒，额角终是渗出了大豆似的汗珠。
“呵呵……即是许多人一起筹备的，那～皇儿可有名单？”
皇上阴着脸，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贤王等人就地瘫痪。
皇上这是明晃晃的要段天恒一党的名单。
大皇子几人幸灾乐祸，看着一直跪着的段天恒，等他做出选择。
“拿出名单，朕好让户部将粮食成本，清算到个人头上。皇儿放心，朕～断不会委屈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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