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喝～”
校场上，南域新军正在各级教官指挥下，有序地进行操练。
沈昭站在一处哨塔上，手里剥着一个橘子，随手往嘴里丢。
神算子爬上哨塔，来到他身后，行礼呼唤一声：“沈少侠。”
沈昭头也没回，嘴里咀嚼着橘子，根本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神算子走到他身旁，轻叹一声：“沈少侠，在下知道你对虞女帝有成见，但现在既然是在一条线上，
你这样将她放置一旁不管，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沈昭吐出橘核，侧头看了神算子一眼，随后冷声问道；“说吧，你极力撮合我和虞汐颜联手，到底有何目的。”
神算子笑道：“沈少侠未免太敏感了些，我不过是想让这次天榜危机能顺利过去，仅此而已。”
“是么？”
沈昭目光如炬，盯着校场方向一动不动。
“如果先生不说实话，那就请带着虞汐颜回去吧，
我既定的计划中，有没有她参与都不会受任何影响。”
说完，沈昭转身欲要走下哨塔。
“沈少侠留步！”
神算子忙喊住他。
“好吧，我也不想瞒你，在下是想，你和虞女帝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呵呵……”
沈昭笑了。
“果然，你也是在为虞汐颜当说客的，那我明确告诉你一句，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早已说的明明白白，
我跟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回去转告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是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神算子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如此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不光是你，连同虞汐颜也一样是受害者。”
“啊哈哈哈……”
沈昭忽然笑了。
“她是受害者？这真特码太好笑了！”
他笑的眼泪都快漫出来。
“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就在那里自说自话？”
神算子沉默半晌，随后用力点点头：“我都知道，你九世的经历我全都看在眼里。”
沈昭脸色瞬间一寒，看向神算子的眼神露出一丝震惊。
只听神算子缓缓道来：
“第一世，你是以勾结外敌罪被处死。”
“第二世，你是以觊觎皇权被处死。”
“第三世，叛国罪名。”
“第四世，拥兵自重。”
“第五世……”
神算子如数家珍，一字一句说出了沈昭九世因何而死。
沈昭捏紧了拳头，看神算子的眼神变的逐渐犀利。
直到他一口气说完，沈昭才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算子苦笑一声：“我也和你一样，一个无法掌控命运的人，是这方世界的天道，
你所有的经历，连同你算计道统的过程我都知道。”
砰～
话音一落，沈昭忍无可忍，直接一拳将神算子放倒在地。
“你个王八蛋，既然你身为天道，就眼睁睁看着老子连续九世遭受不白冤屈？你他妈算哪门子的天道！
操你喵的，九世啊，足足九世，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个不当人的玩意儿还有脸自报家门？”
神算子捂着脸上，缓缓起身：“对不起，我也没办法，与你绑定的那个叫系统的东西力量强悍的实在离谱，
我在他面前连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其实你的命运本不该如此的……”
沈昭粗暴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到看着我九世这样受折磨而无动于衷？
什么系统之前你无能为力，你他喵的就是怂了，怕个毛线，办他啊，非要折磨老子九世你才满意对吧？”
神算子：“我也很痛苦，但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给我起来！”
沈昭一把拎起神算子，抓着他的衣领狠狠撞在柱子上。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看着那玩意儿操控这方世界的生灵？”
神算子：“我已经努力做出改变了，但规则之力限制，让我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你努力个屁！这都是给自己玩忽职守找的借口！
你应该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把它拖入地狱，这就是你天道的职责。”
“抱歉，这不是天道职责范围，我的职责是顺应一方天地的秩序。”
“那你他喵的做到了么？”
神算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真特码废物！还天道？老子养条狗驯化几天都比你强！”
沈昭松开神算子，一把将手拍在木栏上。
神算子：“沈昭啊，你我命运相似，都受了很多苦……”
“谁特码跟你命运相似？少在那里给自己加戏，我只告诉你一句，
我的事你别插手，不管你是什么东西！”
“恐怕不行。”
神算子叹口气。
“说实话，我也不想管虞汐颜的事，毕竟此方世界的气运之女不是她，
但我这几日和她接触后才发现，事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已经到我不得不出面的时候了。”
沈昭不语，静静听他说下去。
“你知道么？虞汐颜体内，有着一股超乎寻常的怨念，这股怨念已经快要吞噬她的理智和本性。”
沈昭：“那与我又有何干？”
“十分有关！”
神算子掷地有声地说道。
“自从道统改变这方世界各人命运后，所有原本该有的轨道已经全部打乱了，
比如你，本来一生只有苏云缨一人，而现在，你身边围了那么多红颜知己，
这都是你前九世与她们之间的瓜葛产生的因果，
其实，虞汐颜本来也不会变得如此恶毒极端，说到底还是你一手导致的！”
“我导致的？”沈昭顿时笑了，“典中典受害者有罪论，你他喵去问问她，
她跟我提的要求老子哪一样没满足她？到头来还是我的问题？”
神算子：“但你没有去引导她，教会她如何做好一个皇帝，做好一名妻子，
你只是一味帮她取得硕果，却从没有考虑过她的能力配不配的上拥有这么大的果实，
是你一步步将她捧上了顶峰，却把台阶封死，让她只能立足高处而不知道如何退让，
虽然你俩命运被篡改这点不置可否，
但说实话，作为夫妻，虞汐颜固然对不起你，但你也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选择对抗道统任凭其自我膨胀，在她最需要你指导的时候，你却压根没有给予回应，
没错，我承认，是虞汐颜对不起你更多，你作为一个丈夫，能强忍屈辱留在她身边九世的确很伟大，
但就是因为你算计道统忽视她情绪的变化，才导致的这一切悲剧！”
“笑话，也就是说，我帮了她那么多，最后还是我的责任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假酒喝多都说不出这种鬼话来。”
“但你必须得承认，你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虞汐颜不是么？”天道反驳道，“她会变成那个样子，就是你放纵的结果。”
沈昭冷笑：“是又如何，换位思考一下，你是我，
能接受一个把自己当工具利用，当着丈夫的面，夸一个废物的女人么？
那废物要真有能力也就算了，问题是废物终究是废物，她却非要把他当成了宝来刺激我，
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帮他，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虞汐颜就是我捧杀的，和她相处九世，
我只负责给她无尽的权势，至于如何掌控权势，如何取舍我都没教她一个字，
这就是我的报复，也是为什么她即便带记忆重生，却依旧无法将大胤皇朝带到前世高度一样，
毕竟我沈昭是不会傻到对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付出真心的，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神算子深吸一口气：“的确，你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有一点你错了，那就是虞汐颜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爱你的，
那份爱是真实的，只是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爱，这才是你们悲剧的根源，而你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沈昭不厌其烦，还待再说，天道忽然直接双掌按住他两侧太阳穴。
倏然，他脑海里出现一幅全新的画面。
“这是我推演的结果，你仔细看看吧，如果你没有放弃虞汐颜，那又会是怎样一副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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