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商烬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试图点着烟，但手像不受他控制一样乱抖。
一旁的西里尔于心不忍，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帮他点着。
语气不温不热，“怎么，抓人鱼的任务发展的不顺利？”
西里尔将打火机重新塞回他裤兜里。
商烬眉头紧锁，西里尔抬眸，白头发好像又多了。
其实商烬还没有到长白头发的年纪。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注重养生。
但最近都在发愁人鱼的事，到现在都一筹莫展。
本以为那段视频发出去后会迎来胜利的曙光。
就算商家不出手，那些可悲的人类也会为逝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不曾想，娜塔莉亚竟然让这么多人类失忆。
失忆就算了，还可以继续发视频。
婉儿却在付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删了原视频。
不仅如此，这次婉儿还检查整个京城的摄像头。
只要有关于娜塔莉亚的视频，都被婉儿删了。
导致本来胜券在握的商烬再一次陷入恐慌。
万一娜塔莉亚找上他，并把他的记忆删除，那么这一切都玩完了。
商烬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西里尔见状心疼了两秒，轻声唤他道：“商烬。”
商烬咬了咬嘴里的烟，道：“闭嘴！”
西里尔闭嘴了，就不该关心他。
商烬也被自己的狰狞的语气吓愣住了。
他捏捏眉心，叹口气说：“抱歉，情绪有点失控。”
西里尔扬了扬眉，这家伙很少给他道过歉。
看在他主动道歉的份上，西里尔大人有大量，便没跟他斤斤计较。
他知道商烬在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看到娜塔莉亚使用能力让人失忆。
他之前那么伤害她，他怕她回来报复。
西里尔道：“放心吧，如果她是用能力报复你，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
商烬闻言愣住。
“为什么？”
西里尔模样看起来很轻松，“当然是你有我的珍珠了。”
“如果她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失忆。”
“不用担心，因为珍珠本身就具备着存储记忆的能力。”
“就算你失忆了，珍珠发现你的记忆有空缺，会给你补上。”
“当然，这还得经过我的同意，只有我想让你想起来，你才会想起来。”
“毕竟珍珠是我的，能控制它的也只有我。”
西里尔说完“哼哼”两声，面容骄傲。
谁知下一秒商烬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你的珍珠？它早就烂在我喉咙里了。”
西里尔幽幽回眸，脸色变得紫青，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什…什么叫…烂在你喉咙里了？”
商烬目光淡淡的在他脸上扫了一遍。
看他神情似乎有点崩溃，商烬没敢往下接话。
西里尔看他沉默不语，怔愣片刻。
他忽然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明亮的眸子变得黯然失色。
西里尔欲言又止，所以他刚才并没有听错。
商烬早已经没了他的珍珠。
所以才…所以才头发白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喂，你没事吧。”
商烬打量他，觉得他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
西里尔目光猛地转向他，眼神中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冰冷，寒如风雪。
商烬被这眼神看的直愣。
下一刻西里尔朝他挥起拳头，砸向他的脸。
商烬毫无防备的承受这一拳。
他右半边脸都麻了，死都不敢想西里尔会打他。
西里尔紧紧握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
“你个畜牲！人鱼的珍珠是不可能轻易碎的！”
“你到底把我的珍珠怎么样了！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商烬抬手抿了下自己的唇，见血了。
他哼哧一笑，不当回事道：“我还以为是啥。”
“不就个珠子么，说到底它还是你给我的。”
“你竟然给了我，不该是我的了吗？”
“所以我想对它怎么样还需要对你说？”
西里尔忍无可忍，狠狠给他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掉商烬的一颗牙齿，他吃痛的捂住嘴。
“商烬，我对你，很失望。”
说罢西里尔突然跪在地上，泪水从他眼里流出。
商烬强忍住痛到他骨髓里的伤口。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艰难的爬到西里尔身边。
他抬起手放在西里尔下巴下面，强迫他抬头跟自己对视。
因为被打掉一颗牙齿，导致他说话吞吞吐吐。
西里尔流着泪，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过。
“你赔我的珍珠，商烬。”
商烬咽下嘴里的血，说：“你也说，人鱼的珍珠不会轻易碎掉。”
“那你有想过，它是怎么碎的吗？”
“给你提个醒，那颗珍珠没碎之前在我喉咙里。”
西里尔哭着想。
失去珍珠的痛苦仿佛是一根穿刺内心的利剑，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无尽的绝望。
根据提示，西里尔猛然睁大眼睛。
商烬看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笑了。
“想起来了？”
西里尔发疯一样疯狂摇头，语气支支吾吾。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还活的好好的…”
“你在骗我商烬！”
商烬没忍住哈哈大笑，嘴里的血狠狠呛了他一下。
“我骗你，我现在骗你还有什么意义。”
“你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你觉得我这像是在骗你吗？”
西里尔嘴唇打颤，抱着头，眼神中一片空白。
看的商烬都忍不住心疼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还活着，我还有直觉，还有痛感……”
说着西里尔伸手掏出商烬裤兜里的打火机。
商烬一愣，“你干什么！”
西里尔不顾一切想证明自己还有痛感。
小小的火苗烧在他的皮肤上，滋滋的冒着血泡。
商烬吓坏了。
他连忙夺走他手里的打火机，扔了好远好远。
西里尔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胳膊跟腿之间，身体发抖得厉害。
原来他已经死了……死了……
所以他现在只是一个拥有痛觉，拥有感情的克隆体。
其实心是死的，死在了很久以前。
西里尔很害怕，他想躲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不出来。
商烬坐在他面前，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到底没资格安慰他。
商烬站起身，给医院那边打去电话。
相比他掉了一颗牙，他更担心西里尔会不会想不通自杀。
他现在可没有西里尔的克隆体。
面前的这一条现在说什么他都要护他周全。
他叫人安排了京城最好的心理医生过来给西里尔进行疏导。
西里尔把头埋的很深，想以这样的方式与这个世界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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