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皇的脸沉了又沉，这没心眼的女儿，一出手两大瓶，还是尺高的大肚瓶，这里头得多少五行灵珠，多少五彩仙珠，这可都是宝贝，不带这样送人的。
女娲娘娘各取了几枚珠子，衣袖一抬，瓷瓶不见，一手抓着几枚五行灵珠细瞧，一手拿着五彩珠蚌细瞧，“怕是灵妘还拿五行熊谷与蚌仙岛为寻常之地，可不能让她误了大事，我这便亲往一趟，将五行熊谷、蚌仙岛迁至古遗大陆。”
这种移迁之事，可不像女娲娘娘的风格。
神农皇突地起身，“此等小事，怎能劳驾娘娘，在下愿意亲走一趟。”落音时，神农皇已不见身影。
女娲娘娘看着空桑母女，笑道：“多少年了，还是一副小心眼的模样，见雪儿给了两瓶宝珠，怕是瞧得他心疼了吧？定是怕我取了五行熊谷的五行灵珠，又恐我得了所有的五彩仙珠去……”
空桑娘娘一脸尴尬，神农皇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被女娲半是玩笑地道破，空桑娘娘都觉汗颜。“近来神农正要配一种仙丹，木秀、雪儿都到了关键时候。这仙丹里若有五行灵珠、五彩仙珠倒也能省去十几味仙草。”
女娲娘娘衣袖一抬，径直坐到桌前。
空桑娘娘着仙娥备了副碗筷。
“届时，让神农皇也给灵妘炼制一瓶仙丹，灵妘传讯，说待雪儿回上元仙界便择吉日与昭德完婚。昭德那孩子，也是我们瞧着长大的，难得他待灵妘一片真心，我这做母亲自不会拦着。只是你家雪儿的婚事……”
女娲娘娘与空桑娘娘说家常，空桑雪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但瞧母亲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
空桑娘娘道：“此事，我已与神农商议过了，待雪儿飞升天境后再议，恐订亲早了，误了她修炼，这杂念一多，于她未必是好事。髹”
女娲并没有动筷子，倒是饮了仙露，不紧不慢地道：“我之意，若是可以，不妨让雪儿在上元仙界完婚。古遗大陆的规矩到底比天界少了许多。”
天界有天界的规矩，这里自有另一种天道天条，人人都都束缚在这天条天规之下，无论你是神还是仙，都得受它管束。
这，也是女娲提出让空桑雪在上元仙界完婚的原因。
空桑雪微微凝眉，却想着：敖骨来了天界又做了九天飞龙，现在正跩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整天耀武扬威。在信里还提到一百八十年前，奉玉帝旨意去除妖蟒，战龙族派了千人出战，大败而归，折损了一百八十人，伤了五百多人，他去了一趟，一口气就把妖蟒给吞了，这一仗更让他得意了。
但凡瞧过的，都说敖骨太厉害，只用了一招——吞妖蟒，就杀羽而归，一战成名。
偏他还在信里洋洋得意，说他何等威风，说现在六界的龙族如何敬畏他，居然提到东海龙王的五公主，又说世人眼里夸她如何美丽，可他瞧着勉强还行，还说五公主对他青睐有加，也不怕她吃醋，还与她提龙族第一美人来。
女娲娘娘笑道：“雪儿若早有意中人，倒不妨早些婚配，索性与我家灵妘一道办了喜事。”
这绝对是一句玩笑话。
空桑娘娘笑答：“难道娘娘还记挂着我家雪儿，这千年来，提亲的人不少，可我和神农还没拿定主意，我们古神族，瞧着孩子活了百万年，可多是看骨龄的，你瞧她的骨龄不过刚及笄，我还等着她飞升天境，与她补一次及笄茶宴呢。”
女娲娘娘轻叹一声，那眼里流过的忧色一掠而过，有些天意不能道破，这，许也是这孩子的宿命，但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显了，如果还不能让空桑母女改变主意，她只能作罢，天意不可违啊！
即便她是天境修为最高，功绩最高的女神，也不能违了天规，更不能点破天机。
女娲娘娘道：“时间真快，本宫还记得当年惜若生雪儿，神魔交战你躺在伏羲皇的战车里，还是我帮着接生的。转眼间，孩子一下都这么大了，我家的灵妘也有十九了，到了该要谈婚论嫁之时。”
“娘娘不参加灵姐姐的婚礼？”
“不了，待你离开时，记得帮我带一些东西回古遗大陆，这是我给灵妘预备的嫁妆。”
“娘娘预备的定是天地宝贝。”
女娲娘娘笑责道：“小时候，所有的孩子都唤我娘娘，只有你看到我就喊姑母，刚学说话时，竟跟着灵妘唤我母亲……”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大抵是空桑雪刚学会说话，因灵妘是众神孩子里长得最水灵的一个，她喜欢与灵妘玩，便随着灵妘唤女娲娘娘“母亲”，后来稍大些，才知道那是灵妘的母亲，而她的母亲是空桑娘娘。
无外人时，还与你小时一样，唤我姑母吧，我听着亲切也舒服。”
空桑雪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姑母这般说，那我以后唤你姑母。姑母，娘生我的时候，不是一枚蚕卵，是不是一条虫子……”
洪飞雪时，她满脑子想的自己是蚕，会不会生一大堆虫卵子，为此好几宿好几宿都睡不着，也致做梦都梦到自己生了一堆虫卵。
空桑娘娘哭笑不得：“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女娲娘娘则是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许多年不曾这样笑过了。
“蚕卵、虫子……惜若，你女儿真是有趣。”
空桑雪很认真地道：“我娘和我不是半人半蚕？这蚕都是生蚕卵，然后再化成蚕宝宝……”
女娲娘娘打趣道：“是不是再喂些桑叶，眠上一回褪一次皮，如此四回后再上蚕山结茧化蛾？”
“我吃过桑叶的，有点涩，不好吃，我想蚕吃桑叶就能吐丝，可我吃的和人一样，后来也吐丝，好奇怪哦！”
空桑娘娘被她逗得大笑不已，抬手轻拍了空桑雪两下，“这孩子多大了，怎说这等傻话，若被外人听见岂不笑话？”
说是笑着，可又想空桑雪方五岁他们便离开，那时候她小没想过，怕是后来稍大些，知道自己是半人半蚕，定会乱想，又无人讲解，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地想法。
女娲娘娘的笑声很大，这孩子着实有趣，不像其他古神孩子无趣。
空桑娘娘陪着女娲笑了一阵，饭也不吃，也只吃了几口仙米、饮了仙露，笑罢后，方才道：“我们空桑一族，除初生之时有先祖之容，再是女子有孕之时会在四肢显出蚕纹斑，旁的与人类无异。”
空桑雪道：“我们还褪皮、吐丝呢。”
“对，还有这个。这褪皮、吐丝也是我们的特征，是根据修为和年龄一起进行的，一星古神，一生只褪四次皮，之后便结茧一次，若将杂质排尽，淬体成功，可进入二星古神，之后又会褪皮结茧，一生之中褪皮结茧的次数越多，其承继到的祖先血脉便愈纯。”
空桑雪若有所悟，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会生一堆蚕卵。”
“这孩子……我们是神族不是蚕虫。”
女娲族后人，初生时会有一条蛇尾，之后就会化出人腿，再是受重伤命悬一线时会化出本相，又或是自己化出本相，通常情况下，与人类无异。女娲是大地之母，天生俱有慈母之心，不仅是对自己的后人、族人，对苍生依然。
空桑族则是一切虫类的神，而虫类蚕为天虫，是虫类的至尊，故而空桑族是半人半蚕，虽空桑族没有大能古神，但也列属古神族一个类别。
空桑娘娘笑着斥责道：“你在想什么？怎会有这等古怪的念头？”
“我小时候第一次褪皮、结茧后，就从山林捉了野蚕来养，观察好了两三年，看到产卵子，我吓得好久睡不着觉，怕我也和它们一样。娘今日一说，我不会再怕了。”
空桑娘娘心头一疼，要是自己在她身边，女儿何至于此。
女娲娘娘道：“我先走一步，雪儿定下归期，着人来我宫里取些东西带给灵妘。”
“恭送姑母！”
女娲点了点头，刚出宫门便消失不见。
空桑雪问道：“娘，灵姐姐大婚，姑母不回去的么？”
“想来娘娘也是想回去的，可是她与灵妘之间，就如同你与你父亲，她恐去了，反不如不去的自在。女娲娘娘待你们这些孩子宽和仁慈，独待灵妘格外严厉，灵妘对她又敬畏又疏远，反倒不如你与女娲娘娘相处自在……”
空桑雪实在不明白，古神们都怎了，她与神农皇之间不能好好说话，女娲娘娘最是慈和的，却与灵妘不能如她们母女一般相处融洽。
“女娲娘娘心系六界，心系苍生，能陪灵妘的时间不多，灵妘九岁时，就留在上元仙界的古遗大陆，交给了两个护法照顾。当年娘娘留你在人间，灵妘对此就很是不解，许是那时，她们母女心里生了几分芥蒂。灵妘从来不曾求过娘娘，可她因你之故，却用神识联系娘娘，求她救你，着实不易。”
灵妘从来不曾求过女娲，却因她之故求了女娲出手相救。
“我想，即便灵妘不求，女娲娘娘知你有难，也必不会袖手旁观。有那么多孩子，娘娘待你到底是不同的，许是因为你出生之时，是由她接生的罢。”
空桑雪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女娲娘娘接手的，而且她还是在远古神魔战场出生的，母亲要生她，便借了伏羲皇的战车一用，想来那时候一定很紧张慌乱。
“那时候哥哥不大吧？他也在战场上？”
“我怀你哥哥之时，你父亲随伏羲皇四处降妖伏魔，少在身边，他归来之时你哥哥已经有四岁了，说是伏羲皇身边有妻儿陪着，便带着我与你哥相随，你哥哥方才五岁便已学会了打仗伏魔之法。”
空桑雪无法想像那是怎样的场面，但听着母亲的话，远古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
“后来妖魔被赶回了妖魔域，你父亲又开始尝百草，入人间，替百姓们解除病痛，将医术传授百姓，古神各部族也隐世而居。我怀着你临产之时，魔天复出破了封印，祸乱人间，隐世神族纷纷响应伏羲皇之令，再踏人间降妖伏魔。
你父亲不放心我们母子，你不知道，当时隐世的古神族有个半人半鸟的青鸾族，男丁外出打妖魔，妇孺在家，竟被魔天带人将妇孺杀害，也至青鸾族几近灭族，只余下几个青鸾族男丁因征战在外免于一死。
神木族原就人丁凋零，你父亲便携了我们母子随行，我略会些医术，也能帮上一些忙。那日魔天来袭，我又动了胎气，瑞雅便借了伏羲皇的战车给我待产，慌乱之中，女娲娘娘赶了过来……”
空桑雪还是第一次听长辈讲远古神魔的故事。
“魔天后来怎样了？”
“女娲娘娘原是慈悲心，当年便说了封印之事，可他破除封印，为祸人间，神魔交战，神族折损了不少臣民。伏羲皇便发誓要灭魔天，后来是伏羲皇与轩辕联手将魔天击杀，又令其魂飞魄散。
神魔之战结束之后，女娲娘娘从天外归来，便说人间得留给人类及万千生灵，神、魔、妖应该离开人间……”
后来，空桑雪被留下，而神族们一夜之间尽数离开的事。
就连被伏羲皇打败的妖魔二族，也被伏羲皇令神将神兵带到了古遗大陆，后又在古遗大陆划了一块区域供他们生存繁衍，便是上元仙界的古遗大陆。
古遗大陆其实是由古神域、古魔域、古妖域，但恐妖魔***扰神裔安宁生活，这才以恶念海相阻。
恶念海有天罡地煞之气，名为恶念，其海水拥灭杀恶念之效，妖魔要跨海入古神域，必是九死一生。
空桑雪与母亲说了一些远古之事，母女二人歇了一阵，空桑娘娘令梧桐备了仙轿，带着女儿游天境。
九重玉帝宫，重重殿宇，高敞巍峨，斗拱飞檐，无穷无尽的宫阙楼阁，在天界里显得威严无双，气势磅礴。周围仙雾缭绕，仙乐飘飘，玉帝宫里似有欢宴。
“母亲，玉帝原是仙人，还是从人间飞升上来的？”
空桑娘娘轻声道：“玉帝乃是女娲之子。”
空桑雪张着小嘴，再也合不上，“灵姐姐有兄长，我一直以为，她是独生女。”
“女娲有两子一女，传说长子乃女娲娘娘行至天境突然腹痛难耐所出；次子便是黄帝，一统人间的帝王；你灵妘姐姐是幼女。”
空桑雪歪着头，即便她现在是仙，有时候还会觉得自己是地球上的洪飞雪，也许那世的她是真的快乐幸福，被她记住的更多，“听闻玉帝亦有千万余岁，女娲娘娘的年纪岂不是比父亲、伏羲伯伯都还大。”
“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六界视女娲为尊，女娲娘娘三个孩子皆是天地灵胎，故而只有其母并无父。”
这也太能扯！空桑雪迷糊着，既然母亲说是，那就算是吧。
天境玉帝是女娲长子，掌管天界，这还不是女娲说了算。
“玉帝是女娲之子，这件事，除了三皇怕是知道的人不多。在人前，玉帝也敬尊一声‘女娲娘娘’，每年女娲寿诞，玉帝必会亲临女娲宫香火供奉。”
仙轿掠过天宫，往东边天空行去，但见东边烟雾缭绕，香风阵阵，好一幅迷人的天境画卷，站在高处，可见整个天界景象，神仙府邸，仙山仙峰处处可见，或奕棋的仙翁，或起舞的仙娥，瞧得空桑雪留恋忘返。
这日，空桑雪与母亲游玩归来，便见神农宫外站着敖骨，一袭素白色的铠甲银袍，给人一种圣洁高贵之感，眉眼还是以前的眉眼，却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白袍少年，个个生得眉清目秀却不乏阳刚之气。
“敖骨拜见空桑娘娘！见过雪姜公主。”
梧桐仙子打起帘子，空桑雪下了仙轿，又扶母亲下来，“今儿得空了？”
敖骨见空桑雪说话还随和，知她不生自己的气，笑道：“给公主备了些天界的耍玩意儿，请公主笑讷。”
空桑娘娘道：“我今日乏了，先回宫了。”
“恭送母亲！”
敖骨神采奕奕，春风满面，怕是这么久来，也没他现在这样风光吧，他现在是龙族里地位最高的九天飞龙，战斗力、修为都是数一的，敖骨说自己第一，天龙族里就没人敢称第一。龙族的修为，尤其是天龙的修为与他们本体大小相联，敖骨能化出六万丈大小，这在天界早已不是秘密。
空桑雪却就此自有一番思谅，敖骨自幼与灵石为伴，因时间太长，竟生出了石灵根，他曾说，他可以让十万里大山为他所用，怕是现下百万里大山由他所使也是轻松自如的，能控百万里，自得本体强大。
敖骨冲着身后的龙兵道：“把箱子搁下，你们在外头等着，本天龙要与公主说说话。”
两名龙兵直直地盯着空桑雪，虽然遮着面纱，可瞧空桑雪的容貌，定然是绝美的。
“是，族长！”
敖骨一把提了箱子，托在手掌上，大踏步跟在空桑雪后面进了神农宫，他将箱子往大殿上一放，正色道：“先别瞧礼物，我们说说话儿，你先是昏睡再是闭关，我给你写的信，你可瞧见了？”
空桑雪肯定地点头。
敖骨道：“还生我气？”
空桑雪凝了一下，以前是生气，可后来不生气。
“你要回上元仙界了，我却不能再回去，得镇守九天，说我是九天飞龙，其实就是九天神将，专打闯入天界的坏人。”
他不说妖魔，敖骨在人间是魔君，到了上元仙界也当了千余年的魔皇，他说“坏人”时，神态略萌，让人想笑。
童儿奉了仙茶，又摆了两盘仙果，抱着拂尘静立在两侧，两名童儿交换了眼神，他们可是奉主母之命来盯公主的，看公主与敖骨说些什么。
敖骨又道：“以你的聪慧本事，想来多则千年，少则几十年便要飞升天境，我们且把话说明白些，可好？”
空桑雪故作严肃：“我听着！”
敖骨会很认真地与她说话，还一本正经的模样着实让她想笑，他在人前装装还成，什么时候在她面前也这样了。
“我是你的！”
一名童儿直接被他敖骨的话呛住了口水，不停地咳嗽起来。
空桑雪与敖骨回头瞧了一眼。
敖骨继续道：“你对我尽可放心，便是龙族第一美人讨好我，我也不会动心，我自等着你。”
“好！”
敖骨笑了，挫了挫手，她就在一边，可不能摸，那两个童儿分明就是来盯梢的，他要是有半分逾矩，怕是回头神农皇夫妇就会知道，他还是学乖些，替他们俩打算长远。
“你是我的！”敖骨笑，带着询问的语调。
空桑雪应声“是”。
敖骨立时来了兴致，这话应得太好了，他们俩这是有戏啊。
“五百年前，我着月老来提过亲，之后每百年来提亲一次，现下算来已经提过五回了，即便你父亲没应，我以后照常如此。你既应了我的话，回到上元仙界可不许再和竹无心那厮说话。”
不许她与竹无心说话，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凭甚不能说话？
“说话也不行么？”
“当然不行！”敖骨霸道地起身，“你自己都说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各自冰清玉洁，彼此珍惜！”
什么叫各自冰清玉洁？还不如直接说：为彼此守身如玉。
空桑雪按住笑意，“不就是与他说说话，再说……”
“你与他说话试试？说好的，不能变卦，我既应你，百万年、千万年便是永生也只等你一人，不多看旁人，也不与他人说话。
我是被仙皇突袭识海受损失忆，你寻我一千二百年为何找不到？还不是那厮在仙脑动了手脚，他一早知道我的事硬是改了仙脑里的资料，害你我分离，更害你白白痛苦千年，你怎能理他？
不许再理他，看一眼不行，说一句话也不行。
你若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只管派了身边递过去。
我已与松长青、钟雄联系上了，告诉他们，说你我在天境已订亲，让他们劝竹无心歇了念头。松长青回我，说竹无心已搬去了神木国的都城。他的模样儿生得好，怕是喜欢的姑娘不少。你不许再找他回冰雪宫！”
竹无心离开了冰雪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敖骨还与松长青等人取得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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