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不问，卢老也就不说
她一路背着卢老，走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太阳快要下山
江凌已经算是极其能沉得住气的人，也不禁有些按耐不住，轻声道
“师父，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到底要去哪？”
卢老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看哪里危险，野兽元兽最多，往哪里去…”
虽然江凌不怕，但是他说出如此嚣张且自负的话，还是让江凌一阵无语
只能说道
“我不知道哪里危险，不如我们遇着看吧”
江凌虽然知道卢老有意要磨砺她，但是这么主动“找死”，还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最终找了一处河流旁边空旷的地方
把卢老放了下来，找来了一堆干草，让他坐在上面休息
自己则开始捡干树枝，准备生火，一来一会烤肉方便
二来天可快黑了，可以让卢老暖和一下身子…
她自顾自的忙活着，把树枝刚堆成堆，就听一旁的卢老说话
“徒儿啊，你在做什么？”
江凌很自然的回答道
“我拾点干树枝，生堆火，一会烤肉，也能让你暖和些…”
卢老点了点头，轻声道
“好徒儿，你带打火石了？”
江凌点了点头，想到卢老看不到，又说道
“嗯，在包里…”
卢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好像在沉思什么，轻声道
“徒儿，扶我到河边洗把脸…”
江凌扶着卢老小心翼翼走到河边，怕他失足落水，主动说道
“我来帮你洗，你蹲下别动就行”
卢老像个乖巧的孩子，嗯了一声，缓缓蹲下，江凌用修长的大手舀起水
刚准备靠近卢老的脸，却见他猛地向前一歪，直直朝着河流的方向栽了下去
江凌心下一惊，立刻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肩膀，生怕落水
可他却好像根本使不上力，体重全部朝着河面的方向压了过去
本就紧闭的双眼，让江凌分不清他是不是已经晕倒了
她手臂一个用力，将卢老扯了上来，缓缓放平在地上
老人的身体本就脆弱，江凌见他这样，心下有些焦急，微微蹙眉
甚至有一瞬间自责，觉得是不是不该带他到这种危险的地方
自己倒是无妨，只是这老爷子，怕是受不得这份苦…
想着，立刻俯在他胸前听着心脏的跳动是否有何异常
状况突然，她也只能先做一些急救的措施
实在不行，也只能把他送回去…
她正数着心率的次数，卢老仿若诈尸般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突然的动作加上他手臂猛地一挥
让本来半跪在地上趴在他胸口的江凌直接失去重心
被他一把推了出去，身体一下后仰
甚至来不及反应，直接栽进了河里…
好在她水性良好，加之岸边不深，她落水不过几分钟就爬了上来
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全部浸湿，像个落汤鸡一般站在原地
她眼神带怒，死死盯着坐在地上的卢老
他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说道
“徒儿？徒儿你去哪了？天冷，可别贪玩下水啊…”
江凌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咬牙道
“师父…你这是唱的哪出？你现在又没事了？”
卢老用一副无辜又委屈的语气说道
“什么？我怎么啦？刚才有点累，突然睡着了”
“老人嘛，觉少，一下又醒了…”
江凌听着他蹩脚的理由，一脑门黑线，她又不是个蠢货
这老顽童很明显就是故意逗她，刁难她…
江凌猜测应该是磨砺她的耐心
她叹了口气，又不能发作，只能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说道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会，肉烤好我叫你”
说罢就走到了一边，为他铺好干草干叶堆，又盖上一层兽皮毯，将他扶过去躺下
江凌把他安顿好，看着愈加昏暗的天空…
又站起身，拿起弓箭准备打猎，还没走出两步，就听
“哎呀…哎呀，徒儿，你在哪啊，去哪了？”
江凌微微蹙眉，快跑了几步又回来，说道
“师父，怎么了？”
卢老撇了撇嘴，越发像是个调皮老顽童一般，说道
“没事…我就是害怕野兽把我叼走”
江凌盯着他，心底一阵无语，她以前觉得卢老是一个挺沉稳的老者
没想到他还能这么作啊…
但还是耐下性子，说道
“没事，我就在周围，有野兽来我就能发现，我去打猎当晚餐，你先休息会，别怕…”
说罢又把他按住让他躺下，这才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去打猎
刚走出去没有个一百米，连半个猎物还没发现
就听到不远处，老爷子的喊声响了起来
“徒儿，江凌，有蛇啊，我听见有蛇…”
江凌再是好耐心也有点咬牙切齿，又跑了回来，虽然知道卢老看不见
但还是死死瞪着他说道
“师父，你这样我怎么打猎啊，你晚上想饿肚子吗？”
卢老听见江凌语气有点不好，立刻瘪嘴说道
“什么嘛，你说照顾好我，这才几下你就不耐烦了”
“唉…算了算了，那你做不到就送我回去吧…”
江凌狠狠的抿了抿唇，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又用柔和的语气哄道
“那我要去打猎啊，师父你说怎么办？”
卢老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一般，轻哼道
“你背着我一起走…这样你又可以保护我，又不妨碍打猎…”
江凌闻言，气的差点伸手一把薅住老头花白的胡子
可他双手环胸，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看来江凌不答应，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然，这样狼来了的戏码还不知要演上几次
她努力平复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随即背起卢老，他见计划得逞，显得格外的开心，但江凌却阴着一张脸
打猎本来比拼的就是速度，如今身上背着卢老，既不敢快跑，又不敢猛的停下
生怕一个不注意将老爷子甩飞出去
原本耗费一个人的体力，现在也变成了两个
加之她浑身湿透，又没时间烘干，冰凉的水阴在身上
被冷风一吹，让她觉得愈发刺骨了一分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半个猎物都打不到
见到的几只猎物，也在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她每次刚想加速，就感觉卢老的手微微一松，身体往下一沉，仿佛故意的一般
隐约就要从她背上摔下去，江凌只能立刻停下脚步，将他重新背好
几经折腾，她有些愠怒的说道
“师父，照我们这样，明天也吃不上饭”
卢老轻笑道
“徒儿，那你就要想办法啊，你这样下去，体力肯定会跟不上，猎物也一定打不到…”
“既要快又要稳，又要控制体力的消耗，这可是你的第一个考验…”
江凌闻言，没再说话
缓缓静下心，汇聚体内的力量…
卢老对她的考验她如今倒是意会了
但想要立刻做到又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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