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还没出声解释，旁边吃着苹果的江晚柠忽然站了起来。
梁少珩喊了声姑姑。
苏默尧本身是倚着窗户坐的，两条腿叠搭着，手里挥舞着从季安玥那儿弄来的小匕首，见到江父江母，连忙把刀放在背后，扯了扯衣角起身站直。
那紧张的样子，就跟正式拜见未来岳丈一样。
不过也差不多了，他喜欢晚柠，非晚柠不娶，那么晚柠的父母就是他的岳丈岳母了。
“我们来看看程小姐。”江母很慈祥，把果篮放桌子上，看着病床上的程姎，无比感激道，“我都听少珩跟我说了，晚柠那晚多亏你，不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伯母客气了。”
“其实来看晚柠的那天，我们就来这边见了你，只是你一直昏迷着没醒。”江母又说。
“妈，你坐。”江晚柠不知道母亲要感激多久，拉了把椅子过来。江母看也没看，“我不坐了，今天来是听少珩说程小姐醒了，就专程和你爸爸过来一趟，怎么着也要先当面说声谢谢。”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的……”要说救人，那天去的人都有功劳。她只不过是做了结尾的工作，所以这份人情她一个人领，是不是不好？
“你舍命救晚柠，我再怎么客气也是应该的。”江母拍着她的手道，“江家呢在京都城比不上夜家这样的大门户，但只要有程小姐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父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他也不说话，反正江母说的就是他要说的。
他做陪衬就好。
大豪门里的谢礼都很实在，上次帮苏默笙把个脉，苏母又是要送房子又是要送车子的，把程姎吓得话都不敢接。江家还好点，没直接拿钱砸人。
不过允的这个条件明显也是空头支票一张啊。
程姎就盼着以后自己千万别遇到什么大坎儿了，不然，都不对不起她当初上医大立下的救死扶伤的本心。
虽说自己是不接受报酬，但话还是要到位，免得二老心里过意不去，抓着她要塞更多好处：“好，我知道了，程姎若真有需要，一定厚着脸皮上门跟伯父伯父挟恩图报。”
“来就是，江家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江母也是个自来熟，三言两语的一聊，发现程姎挺对她脾气，加上家里也好久没热闹了，还有晚征的病，自腿伤以后整个人沉默得可怕，她都担心他会想不开，也许多见见同龄人，心情会好点儿，便冒昧的开口，“要不等出院就上家里来玩吧，少珩，非白，默尧，阿笙，安玥，还有希瑶，你们都去，好不好？”
长辈亲自邀请，哪有不好的道理。
苏默尧可是要认她做丈母娘的，带头答应：“伯母，放心，一定去。”
这激动的声音，听得梁少珩好嫌弃，瞥了眼，朝江母道：“姑姑，姑父，等程姎这边确定出院的时间，我给你们打电话。”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江母很高兴，扭头看了眼江父，江父也明白妻子的用意，笑了笑，表示这是个好建议。
于是，程姎一出院就上江家做客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江父江母走后，苏默尧几个也慢慢撤。
屋子里只剩下程姎和夜非白时，程姎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江母看着好年轻，为什么头发全都白了，染的么？”
“不是，是因为晚柠的哥哥。”
“晚柠的哥哥？”程姎狐疑，随即想起那晚救晚柠的途中，梁少珩好像提过这个事，当时她心系着晚柠，没怎么认真听。
“晚柠的哥哥多大了？”
“跟我同岁。”
“那可惜了。”这么年轻，腿就不能行，而且看晚柠的样子，晚征的哥哥想来也很优秀，怪不得江父江母愁得头发都白了。
“你那天去见到了别太惊讶，也别过多关注，晚征自尊心很强，受伤以后，更强了。”根本受不了别人一丝一毫异样的目光。
“我知道。”
有时候同情比冷嘲热讽更让人难受。
因为冷嘲热讽，自己可以怼回去。而同情，只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没半点用。
夜非白给她剥了山竹还有葡萄，去洗手的时候，夜南推开门探进半个头来：“少爷，林小姐来了。”
林小姐指可不是林希瑶，而是林言知。
程姎住院至今，这个林言知一直没出现过，按她们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情，还有夜非白夹在中间莫名产生的情敌关系，她不来才是对的。
来了，反而叫人不自在。
不过程姎向来不会伸手打笑脸人，只要林言知是来探病，不是来下战书的，她就欢迎。
但夜非白显然连探病的机会也不肯给，他擦了擦手，对程姎说了句：“我去看看。”
就出去了，根本没有要林言知进来的意思。
外面的林知知也很懵，为什么苏默尧他们来，敲个门就可以随时随出，而她，还要夜南先禀报一声。
她看着出来的夜非白，这张脸以前寡淡的没有半点温度，如今有了，却不是对她，可她依旧痴迷。只是这份痴迷她可能永远都得藏在心里了，想想就很委屈很心酸：“非白。”
“嗯，有事？”
“我来看看程姎。”
“不必了。”夜非白声音很淡。淡到林言知都有些受不住，“为什么？”
“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大家都来看了，就她不来，说得过去么？
前几天程姎人没醒，用这理由打发她也就打发了，可现在人已经清醒过来，连江父江母都来探望了，为什么还拦着她不让见。
林言知皱着眉头问：“非白，你是不是对我意见？”
“并非我对你有意见，是你非真心来看她。”夜非白抬眸，眼底无尽的疏离和淡漠，“其实你一直不喜欢程姎，你很介意她的存在，所以不必勉强自己装作不介意。”
也省得每次看到程姎又控制不住的散发敌意，让程姎感觉不舒服。
林言知跟了夜非白这么多年，还从没听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好像要跟她划清界线一样。脸色蓦地一白，有些不置信地道：“不管我来探病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对你至少是毫无保留的吧，哪怕就冲这个情份，你也不应该拒我千里，我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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