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若有所思，想起如今的情况，再次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生下来了。”
姜初月没有犹豫，她的一只手放在腹部，心中充满惊奇。
这里面有一个鲜活的生命了，是她和晏清时的。
“陛下那里，要如何交待？”
青玉忧心忡忡，思量着该怎么办。
“自是不能让父皇知道。”姜初月早有想法，“若是父皇知道了，只怕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她的直觉告诉她，父皇很可能会送来了一碗堕胎药。
姜初月犹记得父皇说的，她的身上不能有污点。
虽然她对父皇的目的，有所怀疑，但她不怀疑，父皇的态度。
因为帝王的威严，从来不容挑战。
看着青玉满面愁容的样子，姜初月宽慰道：“不必担心，现在距离显怀，还有几个月，够我们想到办法了。”
说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行了，出去吧。”
元香在门外候着，见公主出来，赶忙道：“殿下，章御医还等着呢。”
姜初月颔首，抬步朝正堂走去。
章御医和洛凌云见殿下来了，齐齐行礼。
“参见岁宁公主。”
姜初月轻轻点头，在上首坐下来，语气温和地说道：“章御医劳烦你跑一趟，本宫身体无碍，让父皇担心了。”
见岁宁公主，没有让自己诊脉的意思，章御医也不多话。
他观公主面色红润，神情平和，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于是起身告辞。
“福宝，送一送章御医。”
“是，殿下。”
待人走了，洛凌云这才道：“听闻殿下，今日在宫中，被陛下罚跪，可还好？”
“你是专为此事而来？”
姜初月语气随意，说着端起茶盏浅抿一口。
“倒也不是，”洛凌云面上的笑容一顿，随后神情自然地说道，“殿下让臣挑选的人手，臣已经挑好了，还请殿下过目。”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来。
姜初月接过，细细看完后，问道：“这些都是谁的人？”
“有陛下的，也有两位王爷的。”
“好，就这么办。”姜初月满意，“这禁军明着是本宫在掌管，但实际还是在陛下手中。”
“你只管做好每日该做的事，其余的不要干涉，只记得留意一些，日后可用的人手。”
“臣明白。”
“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姜初月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明日开始，你将这些人派出去，盯着在长安往来走动的胡人。”
“殿下，长安的胡人不少，我们这样盯着，怕是人手不够。”
洛凌云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何时才能抓到北凉的细作。
“你把这些人分成两批，一批在明，一批在暗。”
姜初月站在窗前，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心中却在想，晏清时是如何回京的。
今日那人披着一身风雪，眉头紧皱，似乎是藏着无数的心事。
“殿下的意思是，先明着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在暗中逐个排查。”
洛凌云刚毅的眉眼，缓缓浮上笑意，他就知道，殿下做事，向来是有章程的。
“正是如此。”
姜初月神思回笼，重新坐在椅子上。
“殿下高明，臣这就去办。”
洛凌云行礼后告退，他是个行动迅速的人，做事向来高效。
姜初月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想起了父皇那日说的，关于洛氏一族。
她食指轻扣桌面，心中思索着，此事怎么办才好。
若是背着凌云去查，那么一旦他知道此事，恐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告诉凌云，更不可行。
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姜初月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查了，也不告诉凌云，一切看今后的情况。
她刚迈出正堂，就遇到了等候的青玉。
“殿下，臣思来想去，此事还需妥善安排。”
青玉看起来很是发愁，殿下突然有了孩子，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姜初月没有作声，听着他继续说道：“殿下，端王和瑞王，如今在朝中分庭抗礼，各自笼络了不少朝臣。”
“您本就势弱，若是再被人发现……这以后，您在朝中，就没法立足了。”
听见这话，姜初月迈出去的步子一顿，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青玉，没有那么严重。”
“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想要让朝中那帮老臣接纳我，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纵使陛下，真的想让我做太女，那么也是很难办到的。”
“到时候，勤政殿外恐怕尸身累累。”
姜初月说完，青玉更焦虑了。
“殿下，那现在怎么办？”
“急什么。”姜初月话锋一转，声音忽然变得阴沉，“为今之计，当然是为母后报仇了。”
“本宫岂能让他柳家安坐。”
所有害了母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要柳家倒了，端王自然也断了登上皇位的路。”
“至于瑞王，且看他的造化。”
姜初月的一番话，顿时让青玉醒悟过来。
他懊恼地敲着自己脑袋，这些日子，铁定是没有休息好，否则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呢。
姜初月见他的样子，语气温和地说道：“你不必自责，是本宫没有同你说清楚。”
“这些日子，本宫交待给你的事不少，没有和你详细的聊过。”
青玉拱手行礼，“是属下愚钝，没有领会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责罚。”
“青玉，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了。”姜初月摆摆手，“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柳家。”
“父皇要保着柳家，我们除非拿到铁证，才能拉柳家下马。”
“殿下，臣会命人，继续暗中搜查柳家的罪证。”
姜初月颔首，目前也只能这样，除非能抓到柳家的把柄。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云思月娉娉袅袅过来。
姜初月转头吩咐道：“你且去忙，有事回头再说。”
“是，殿下，臣告退。”
自从那日从昏迷中醒来后，云思月便一直留在府中。
她已经给家中父母去信，报过平安。
姜初月对她被掳走一事，一直心存内疚。
这事说到底也是和她有关，虽然思月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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