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强被拎得高高的，稍一抬头就对上花臂男长满横肉的脸，吓得手脚开始颤抖。
见他打量自己花臂男阴露出森可怕的笑，季三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脚乱蹬的想要挣脱，却不想花臂男有一把子力气，任他怎么挣扎拎着衣领的手都纹丝不动。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花臂男笑得更得意大声，不仅笑还看向旁边的人带着他们一起笑，“小仔子刚才不是挺傲挺能耐吗？我这还没动手呢就吓成这样了。
银样镴枪头没出息的玩意儿。”
说着花臂男笑容一敛举手就要扇巴掌，躲是躲不掉了，季三强只好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等待疼痛的降临。
疼痛没等来，却等了个更恶心的。
花臂男身后穿破洞牛仔裤的长头发小青年，一把捉住花臂男举起的手。
“哥，这孩子长着一张白净好看的脸，打破了多可惜，不如咱换个玩法。”
花臂男拖长音调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怎么玩？”
“让他穿光了衣服裸奔，或者我们在场的排成一排，让他从我们裤裆底下钻过去，或者栓个绳子带回去当狗养……
哪一个不比揍他一顿好玩啊！”
花臂男松开手把季三强往地上一丢，笑得猥琐起来，“还是你会玩。”
说着花臂抬脚在季三强身上踢了一脚，“小伙子！”
瘫在地上还没缓过劲的季三强被踢的咳了起来。
花臂男没耐心等他咳嗽完，接着道：“这位哥哥的话你也听到了，怎么样？选一个玩法吧！”
“……”季三强忍着屈辱怒目圆睁的瞪向花臂男不说话。
“这小子”花臂男又是一脚，“居然还敢瞪我。”
“你看”长头发的青年抱臂道：“他这个样子看你，像不像钢厂门口栓的恶犬。”
花臂男歪头转换角度仔细看了看，“你别说，还真挺像的，要不就拿狗链拴回去吧！”
长发青年道：“别啊！这么就栓回去多可惜吧！让你选，又没让你单选，可以让他脱光衣服钻我们裤裆，完了之后再栓回去。”
花臂男两眼放光，得意的拍了拍长发青年的肩膀，“好主意，还得是你啊！”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引来围观众人的不满和怒意。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还要不要脸啊！”
“就是，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没脸没皮的，小孩都欺负。”
“一看你俩就是没读过书的流氓，现在是新社会，你们这么欺负小孩子，国家可以让你们坐牢的。”
“得了吧！就他俩这德行，但凡读过书也不会欺负小孩，败类玩意儿。”
面对众人的讨伐，两个男人不觉得羞耻反觉得意。
长发青年道：“老子就是没读过书，怎么样？有本事你们吃了老子啊！”
花臂男则亮起了拳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俩刚从局子里出来，进局子对我们来说，就跟你们进澡堂洗澡一样，那是家常便饭。
我们光脚的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你们有种就接着骂，看我收不收拾你们，收拾完你们我还得收拾你们家人。”
众人立即闭了嘴，一时噤若寒蝉。
长发青年提提破洞裤半蹲在季三强面前，笑的阴森渗人，“孩子，别怕，我不吃人。
就是觉得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能脱下来给我吗？”
“……”季三强一手撑地一手死死抓在胸前衣服上，戒备的看着他。
“脱下来”长发青年哄他，“脱下来我就放你走。”
“……”季三强不相信。
“这么多人看着，我说话算话”长发青年笑的人畜无害。
旁边有人说：“小孩，别信这个小流氓，我们报警了，警察同志马上就到。”
被称小流氓，长发青年也没有生气，反而语气很好的说：“小孩，自己脱呢！最起码知道轻重，要是让我这位花臂大哥脱。
那……你恐怕要受不少皮肉之苦。”
季三强下意识看向花臂男，只见他垂着的手又粗又大。
这让他想起电视节目里对北极熊的介绍，一巴掌就能扇死水里的鱼，换成人来理解一巴掌就把人整个头发扇掉。
脑子里画面一出，季三强头皮就开始发麻，什么坚持都没有了，开始颤颤巍巍的解扣子。
长发青年站起身满意的笑笑，“这样才乖！”
季三强故意磨蹭着，却不想两个男人很有耐心，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脱，唇角还挂着笑意。
像极了盯着小姐脱衣服的嫖客。
在电视里看到这一段时，季三强没什么太多的感想，现在被强行带入小姐的视角。
季三强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屈辱’。
屈辱的指尖碰到冰凉的扣子时，眼泪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接下来的动作季三强没在用过脑子，而是条件反射的进行，解掉最后一颗扣子，然后脱掉。
空间随着离开的衣服变得闹哄起来，眼泪已经模糊了眼睛，看不清面前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到有人在喊‘警察来了’。
他知道有人在帮他穿衣服、扣衣服扣子、在他耳边说话，然后带他上了辆车。
坐到派出所大厅时，季三强才堪堪缓过劲来。
抬眸就看到温恬、季一鸣、双双、小妹在他对面坐着，脸上都带着笑。
笑容再次让季三强想起方才屈辱的画面，火气直冲天灵盖，直接拍案而起。
“你们笑什么笑？”
几人笑得更大声了。
笑了好一会儿温恬才道：“怎么不把在我们面前的这份硬气，挪一点到欺负你的人面前啊？”
“……”季三强哑火。
“怎么样？还要去讨饭吗？天还早，你现在这衣服虽然没破，但也挺脏的，说不定真能讨到钱。”
季三强咬着唇，强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温恬回头叫他，“走啊！”
“……”季三强内心挣扎了两秒，“我错了，我不去讨饭了。”
温恬转回去坐下，“你这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说好的讨饭，你这还没开张就后悔不干了，算什么男人？”
“我……”季三强又挣扎了两秒，小声道：“我还是孩子，不算男人。”
温恬收敛住笑，表情严肃起来，“我这人，能一能二不能再三，几天功夫，你出尔反尔了两次。
你在我这儿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还去砖厂上班，第二站回广场上讨饭。”
温恬平时看着和气好说话，但说一不二，季三强不敢多说，垂着脑袋想了许久。
“我……”季三强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我回去读书还不行吗？”
温恬嗤笑一声，“季三强，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两个选择，没有第三个。”
季三强吓得顿时哭了，“温恬，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季一鸣冷声道：“你错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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