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碰到马高腿。刘汉山懒得搭理他。上次他去陈石头家占了便宜,最后让刘汉山背黑锅,有点生气。马高腿不在乎,好像那事儿没有发生过,拦住了刘汉山:“汉山弟,你天天忙忙活活,钱没挣到,累的一身臭汗,生一肚子闲气,图啥哩。”
刘汉山道:“你又有啥黑锅让我替你背?”
马高腿嘿嘿一笑:“当兄弟的,就该替哥背黑锅。你不背,我咋下台。”
刘汉山说:“我替你擦一次屁股也就罢了,别把你媳妇你老娘请出来闹,弄得一街筒子都知道我刘汉山不仗义,给你拉皮条当龟公,坑你害你不是人。”
马高腿悄声笑道:“我都被陈石头摁在床上了,没有一点空隙给我逃命。幸亏我聪明过顶,及时转移目标,把你拉上垫底,才逃过一劫。要是陈石头知道真相,一抓钩砸我头上,脑浆迸裂,死在他家床上,我也没地方喊冤是不。”
刘汉山没有反应过来,问:“不是说你和陈石头搂着睡一夜吗?”
马高腿的得意洋洋:“老弟,没想到连你也被蒙住了。赛西施那娘们儿可有味道了,那功夫出奇的好,花样别样的新,差点没把你哥折腾死在她肚皮上。”
刘汉山明白了,这小子得了手,陈石头抡抓钩砸他脑袋的关键时刻,立即转移话题转移目标,瞒过陈石头和他老婆,吃进肚里还让刘汉山背锅,他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他这保长还落个爱护村民的好名声。
刘汉山怼他:“你这人太没德行,自己占了便宜,逃过一劫,我背黑锅也就算了,你还算计我,让你老婆老娘满大街骂我,把我拉入深水差点淹死。”
马高腿笑道:“汉山弟,这都是小事儿一桩,别记在心里。等你以后有这样的难处,我也给恁收拾烂摊子。”
刘汉山道:“关键是你说了不算。要是个男人说话算数,我挨骂也算值。”
马高腿道:“我和您说个好事儿,算是对你挨骂担恶名的补偿。看你整天乱跑,挣不了钱,也受气受埋怨。这样,你跟着哥干点大事儿,到村公所当便衣队队长,月薪两块大洋。咱哥俩联手,一定干出名堂,把刘庄村治理得一派祥和安宁,村富民强。你放心,啥好好处都少不了你,哥吃虱子少不了你俩大腿,哥吃肉你啃骨头,至少也能喝碗汤。我那些亲兄弟,堂兄弟,连个毛都看不到,连个肉沫也尝不到。”
听了马高腿的话,刘汉山一眼就看清了未来:和马高腿搅和在一起,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十足的思想准备,要背起所有的黑锅,帮他擦不完的屎。这都不算,要做好吃的要命的亏,那就是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把你出卖了,换来他的好处。
刘汉山不想屈居马高腿之下,他不想和马高腿搞什么联合,跟着他后面当村霸路匪欺负村里左邻右舍,那样有辱刘家门风。他想自己干一番事业,挣钱养家,让老婆孩子不愁吃喝。不为一点好处出卖良心,丧事道德良心。不为一点利益枉顾仁义。
刘汉山笑道:“便衣队是你喂的狗,让咬谁咬谁。我可不想当你的二狗子。”
马高腿一脸尴尬,像当众被脱了内裤,绿着脸走开了。
刘汉山毫不客气的拒绝马高腿抛来的肥肉诱饵,让马高腿心里吃了苍蝇一样。他本来以为这事儿十拿九稳,刘汉山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跟着他吆五喝六。马高腿为啥非要低三下四央告刘汉山当便衣队长,他心里有个联盟计划。
在刘庄村,刘侯马三家基本上势均力敌,一家对一家吃不了大亏,也占不了便宜。如果两家联手斗一家,那就是切瓜砍菜一般容易,让一家成为孤家寡人。马高腿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其实刘汉山已经看透了。只要刘马两家联手,侯家就没有说话的空间。侯家到时候为争一席之地,必定讨好马高腿,那样,马高腿可就是将刘侯两家玩弄在鼓掌之间,他就可以江山永固,大权独揽,刘庄村就是马家的天下。
刘汉山不买账,让马高腿计划落空。他也想到给侯家,让侯家兄弟出来一个人担任便衣队长。他观察半天,也没有发现侯家兄弟没有过人之处,个个穷得尿血,见人一毛不拔,和他们相处,除了吃亏,一点便宜见不到。不吐他一点好处,凭啥把一个馅饼白送给他。
马高腿一直兼任村里便衣队长,他相信,刘汉山早晚会来找他。
马高腿想收服刘汉山为我所用,第一招许以官身,刘汉山看不上。第二招就是用金钱砸晕他,可马高腿没有这个实力,他也舍不得。第三个招数就是抓住刘汉山的小辫子,踩住他的小尾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女色撂倒他,让他有嘴难辨,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任凭马高腿呼来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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