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光哥，你这样说会显得师伯很绝情诶。师伯同样飞升了……”
张楚岚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冲着墨光说道。赵焕金闻言同样看向了墨光，似乎想听听墨光怎么解释。
“我跟师父不一样……”
“师父？”
“师父？”
墨光刚准备解释，却被张楚岚和赵焕金的惊疑声同时打断。
墨光有些牙酸，因为世界一直在循环，哪怕张楚岚是主角，记忆也是会被不断洗掉。
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张楚岚和赵焕金根本不记得，墨光只能再解释一次。
“也就是说，往前几次，你是我的小师弟？”赵焕金问道。
虽然是在询问，但其实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世界是真的在倒退，并且还没结束。
墨光点点头，表示肯定。
“怪不得上次有个和你长得一样，气息也差不多的人突然传给了我关于领域和雷法的能力，原来那人真是你。”
张楚岚想到了上次旧金山之行遇到的那个‘墨光’，那人的能力很强，当时张楚岚还开玩笑说他是墨光的同胞兄弟，名字应该叫做‘墨影’。
“那是我，傻小子。”吕信在一旁无奈地解释道。
他传给张楚岚的雷法确实来自于墨光。
那一世的墨光拜入龙虎山，学了五雷法，并靠系统点到了满级，成为了天罡三十六法里的掌握五雷。
这个能力被墨光创造出来的六个仙人都会，不过只有张道陵用的比较勤，其他人都不怎么用。
正巧这一世的墨光又被张三丰小小的欺负了一下，这简直是倒反天罡，‘儿子’居然敢打‘爸爸’。
想着这能力放在身上也是浪费，吕信就把这个能力传给了张楚岚，让他去给墨光找回场子。
“好吧，多谢仙人。”张楚岚对着吕信躬身拜道，随后又看向墨光，“光哥，你接着说，你和师伯哪里不一样？”
“用你听得懂的说法就是实力等级不一样。师父的实力放在小说里算金仙的话，那我就是大罗金仙。不过不管是金仙还是大罗金仙，都属于天仙范畴。”墨光解释道。
这真不是他胡咧咧，而是独属于‘无名之辈’的优势。
墨光身为穿越者，总共也就跟三个宇宙能扯上关系。
一个是他诞生的宇宙，一个是当前一人之下世界的宇宙，还有一个是上次意外进入后待了一百多亿年的宇宙。
在刚才超脱之时，墨光直接斩断了与这个三个宇宙的联系，从此得享逍遥。
也算是一证永证，永恒唯一。
毕竟所有宇宙加起来就三个墨光，还都是他制造出来顶替他存在的分身。所以他才敢说自己是‘大罗金仙’。
而老天师就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很有名。
有多少个一人之下的平行宇宙，就有多少个老天师。
但凡刚才老天师飞升的慢一步，他都得被墨光待了一百多亿年的宇宙抓过去，因为那个宇宙也有‘老天师’。
不过在那个宇宙中，地球都毁灭几十亿年了，‘老天师’存在的痕迹早已被埋藏。
所以那个世界的意志只伸出两道锁链锁住了墨光和张楚岚，毕竟他们存在了一百多亿年，世界意志‘记’的很清楚。
但只要时间充足，‘老天师’的存在早晚会被那个世界的意志发现。
老天师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超脱时空长河，立刻就飞升上界，一秒都不敢多留。
毕竟他可没有像墨光一样随便制造分身顶替自己的能力，要是好不容易从这个宇宙超脱，又被拽进另外一个宇宙当天师，那可亏大了。
不过金性不朽、长存不灭，正常情况下老天师是不会老死的，墨光说他是金仙，倒也没错。
当然了，还有一点墨光没说。
那就是当他斩断三个宇宙的联系后，他就成了‘无根’之人，或者说成了一个‘黑户’。
所有宇宙都没有了他的‘户籍’，连上界的接引之力都消失不见。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墨光进入其他宇宙、进入上界。只是像加载了‘无痕浏览’模式，去哪里都不会留下自己的痕迹。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沾因果’。
“那光哥，你接下来要带我们一起飞升？”张楚岚问道。
“可以是可以，只要我制造出几个人顶替你们的位置就行。至于去不去上界，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墨光说道。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墨光这样断情绝爱。
活了一百多亿年，墨光早就不把感情放在首位了。
毕竟几十年的感情和一百多亿年的记忆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但张楚岚和赵焕金不同。
赵焕金在这个世界还有师叔、师兄弟和整个龙虎山要照料，张楚岚也有父亲和朋友。
所以怎么选择，要看他们自己。
“师弟，难道没有办法改变吗？”赵焕金指了指天，问道。
墨光知道他说的是世界循环的事，但这事他还真的无能为力。
就像是系统自带程序，一旦删改可能导致系统运行出现问题。世界同样如此，一旦更改了世界的运行机制，会出现什么问题，墨光也不敢保证。
万一墨光删改了重启规则，世界突然卡住不运行了，全宇宙定格在一个画面中，那更麻烦。
所以，墨光能做的、性价比最高的，就是把人从世界中拉出来，再安排几个分身顶上他们的位置。
“你们最多还有一个小时思考。”墨光感知了一下，当时在龙虎山死的渣都不剩的全性，已经开始陆续复活。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就说明世界快要启动暴力恢复机制了。
前面几次循环都是这样， 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到时候，哪怕是墨光困住的人，都会被世界意志用他们之前存在的‘数据’把他们‘刷新’出来。
即便墨光把暗影岛和无间之地困住的人再放出来也无济于事，世界意志会把放出来的人全都抹杀，只留被它创造出来的。
“我留在这。”赵焕金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里还有他不能割舍的师兄弟和山门，既然他们无法脱离苦海，赵焕金选择和他们一起沉沦。
反正等下一次循环，他就会忘记发生的一切。
“光哥，我跟你走。”张楚岚坚定地说道。
这里虽然还有他的师兄弟和朋友，但这次循环之后，那些人都会忘记他，张楚岚要和他们重新认识。
至于他父亲……
反正已经失踪多年了，张楚岚早就习惯了。
“喂，就没人关心关心我们吗？”张三丰问道。
墨光翻了个白眼，这几个仙人，完全是靠信仰才能存在。他们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没了信仰，早晚死在外边，所以墨光压根没打算带他们走。
再说了，他们本身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连世界意志也无法轻易抹除的地步，就是不走也能活的逍遥自在。
“既然要离开的话，我送你个礼物。”墨光说着，伸出右手对着前方随意拨弄，一条微缩的绚丽长河就浮现在眼前。
墨光朝着长河上游一抓，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矮小、长着大耳朵的老人像条鱼一样被他从河中抓了出来。
“爷爷！”
张楚岚惊叫一声，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看向了墨光。
“是真的！” 墨光点了点头。
从时空长河里捞人，这是属于大罗金仙的基本操作。
尤其是在这种某段时间不断重复循环的世界里，时间并没有连续性，操作起来更简单。
墨光甚至不需要制造分身代替张怀义死亡。
因为这个世界的意志会自己修复bug，制造出一具尸体给柳妍妍偷。
所以不管墨光怎么改变‘过去’，在这个世界的人的认知中，张怀义就是死在了十二年的那个雨夜。
“楚……岚？”
张怀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中了丹噬，命不久矣，却忽然离开了那个等死的树林，来到了这里。
眼前的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只有一个穿着道袍，扎着小辫的男孩，长得和自己孙子有几分相似。
“爷爷，是我！我是楚岚！”张楚岚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了这个颤颤巍巍的老者。
“好好，楚岚……哪怕是个梦，爷爷能见到你长大，也很开心！”张怀义抱住张楚岚，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脸上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泪水。
“光哥！快看看我爷爷，我感觉他体内的炁很乱。”张楚岚忽然抬头看向墨光说道。
墨光点了点头，说道：“你爷爷中了丹噬，不过问题不大。”
一只红色的小手直接钻入了张怀义的体内，然后取出了两枚正在扭动空间的无形丹丸。
“双全手！”张怀义死死盯着墨光说道，“不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张楚岚小学门口咯~”墨光说道。
“爷爷，没事，现在已经没人关心八奇技了。你看，我还会神机百炼、拘灵遣将和通天箓呢，我都懒得用。”张楚岚说着，亮出了身上的法器和拘来的灵，手上更是浮现几道五雷符。
不过比起五雷符，张楚岚更喜欢用五雷法。
“唉，果然是个梦，太假了……”张怀义叹了口气说道。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学会三种奇技的，而且这人还是他的大孙子……这不是梦是什么？
“前辈，这真的不是梦。”赵焕金顶着老天师的面容说道。
“看看，师兄都叫我前辈了，还说不是梦……”
赵焕金：……怎么还解释不清了？
“赶紧滚！我们维持这个炁局很费力的，你既然不准备再管这个世界了，就赶紧带人离开，让世界赶快恢复。”张道陵开始赶人了。
“祖……祖天师？”张怀义这才注意到，远处还有几个人存在，其中一个穿着道袍、骑着黑虎，一看就是祖天师张道陵。
“我果然是在做梦，都梦到神仙了……”
张怀义说着抽了自己两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坚信自己在做梦。
张道陵：……好样的。
“咱们走。”墨光对着一旁的空地随手一点，一个和张楚岚一模一样的人就被他创造了出来。
熟能生巧，造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说着，墨光大手一挥，带着张楚岚和张怀义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
见墨光离去，张伯端、张道陵等人也纷纷化作信仰消失不见。他们就是靠这个，才能躲过世界意志的探查。
等一切恢复稳定，他们再用信仰重新凝聚身体即可。
“我为什么在这里？”赵焕金化成的老天师一脸茫然。此时没了炁局隔绝，他本身的记忆被世界意志灌输的记忆顶替。
现在他就是真正的老天师。
但他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山顶。
只是来不及思考，他又在世界意志的作用下，回到了天师府中。
无间之地没了墨光的控制，轻易被世界意志打开，纳森岛物归原位，纳森王和纳森卫重新统治着岛屿。
神民恢复如故，陈朵和吕良也回到了碧游村和全性。
‘墨光’也……
不，‘墨光’没有回到村子，而是直接消失！
朝阳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突突突——”
“姑娘，到了！”
“哦……”
一个穿着随便、披散着杂乱长发、眼神呆滞、面无表情的少女从三蹦子上跳了下来……
宇宙之外，墨光的领域中，张楚岚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下的世界。
“原来，宝儿姐是这样来的……”
“冯宝宝……”
张怀义也不由嘀咕了一声。
脱离世界后，张楚岚一直在跟他解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复活。但他还是有些不信，可是俯瞰世界，一切都在倒退，张怀义不信也得信了。
“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那个张楚岚会替你活着。”墨光说道。
他也没想到在他离开后，世界意志会直接抹除他留下的分身。
不过想想也正常，时间循环本来就是以冯宝宝来到村子里自称张楚岚的姐姐为开始，这个时间段中，压根就没有墨光。
‘墨光’是在世界循环十二次，每次多往前倒推一年后，才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身份。
不过，再过几天，就是他第一次穿越成张楚岚大学同学的日子。
那个倒霉蛋如果继续熬夜的话，应该还会在那个晚上猝死。
只是这次应该不会有人穿越过来了。
穿越本来就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光哥，我可以再看一会儿吗？”张楚岚问道。
“可以，正好我要去另外一个宇宙一趟。”墨光说道。
“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另一个你了，都是张楚岚，我可不能厚此薄彼。”墨光理所当然地说道。
最主要的是，那个张楚岚留在原本的宇宙也没意义。
地球都炸了，宇宙根本不需要他。
“那，我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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