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希望栋王你能尽早明白……”
秦子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秦子垣突然发怒吼道：“明白？！”
秦子垣喉咙哑哑地续道：“本王就是太明白了，是皇上你不明白！本王一再为了顾全大局……但情之深，爱之怯……事到如今，婉婉已经不能再做皇上的皇后了，难道皇上还不明白？”
太后闻言，身体颤抖起来：“垣儿，你这是从何说起？”
“太后……”
秦子垣痛苦的看向太后：“婉婉如今已经将身子交给本王了……本王不能负她，她也不可以再做皇上的皇后……”
太后听完之后，身子一僵，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你、你说什么？”
“你竟然与皇后发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秦子垣默然不语，轻轻点了点头。
“怎、怎么会……”
“够了！”
秦子淮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你不要再说了，朕不管你和皇后有没有做出越举之事来，朕都不会废掉皇后！栋王你还是放弃吧！”
“就当是……”
秦子垣眼里凄然之色渐浓，呆呆地望着秦子淮，随后他一撩衣摆，又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
“拿王位交换赵婉婉……还请皇上成全！”
太后没想到真实的事情，竟然如此残酷，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她整个身子往后一仰，便要倒地。
秦子淮见状大惊，忙一伸手，连忙将太后扶住，才避免了太后摔倒。
“太后！”
情急之下，秦子淮焦急的看了一眼太后苍白的脸，立即替她号了脉，随即皱紧了眉心：“来人！”
殿外候着的宫人奴婢们这才慌慌张张又入了殿内。
太后出了状况，也是秦子垣始料不及的事，他心如刀割，陡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太后身边，想要去握住太后的手。
却看到秦子淮向他投来凶狠的目光：“栋王！你还嫌事闹得不够大吗？”
秦子垣心中积郁难舒，依旧担心地看着紧闭双眼，神情痛苦的太后，心中百般滋味，抬着双眼愤怒的与秦子淮对视。
但他却没能反驳秦子淮这番话。
面对秦子垣的目光，秦子淮转移了视线，转而朝宫人奴婢们吩咐：“送太后回寝殿，传太医！”
宫人们应了声“是！”之后，便扶着太后离开了宣政殿。
秦子淮也立即跟在了一众宫人们的身后，打算要跟去太后的寝宫。
太后突然昏厥，秦子垣没法再提他与赵婉婉之事，眼下他也担心起太后身体安危，便随同秦子淮一并前往太后的寝宫。
走出宣政殿，兄弟二人竟然就没有再争吵过了。
夜雨变弱了不少，却依然伴着风声，从秦子垣的耳边呼啸而过，也让他感到冷静了不少。
秦子垣静静走在皇上的身后，默默地望着皇上的背影，好像在夜雨之中，皇上的背影也多了几分萧瑟。
方才在殿内皇上的那番话，再次回响在了秦子垣的耳边。
“皇后是护国公之女，护国公对我大秦有功，朕不能忘恩负义，亏待皇后，更不能败坏皇后的声名……”
秦子垣此刻心中更加的茫然失措了。
终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他思前想后，加快了脚步，向皇上靠近。
犹豫片刻后，提了一口气：“皇上！”
秦子淮顿住了步子，回头：“若栋王还要再提废后之事……”
秦子垣出声将他的话打断：“本王只想知道，皇上方才在殿内所言……皇上说不会亏待皇后，不会败坏皇后名声，就算知道皇后与本王……”
秦子垣抬眼与秦子淮对视：“即使木已成舟，也不会待薄皇后，此话当真？！”
秦子淮眉毛一紧，却是一脸认真：“是！”
秦子垣诧异皇上的脸上的神情，想要细细打量清楚，更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绝无半句虚言？！”
秦子淮有些不耐烦，移开了视线：“朕承认，当初说废后，确实是随口许诺……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朕也明白了不少！是朕辜负了皇后……”
秦子淮在说起“朕辜负了皇后”这几个字时，语气变得很轻，声音却沉稳又多了几分肃穆。
秦子垣隐隐察觉出这番话里，不单单是流于表面，更像是皇上真的有深刻反省过一般。
这让秦子垣的心犹如沉入海底，并没有太多表情，分不清此时他是彻底泄气了还是麻木了。
秦子垣此时眼里黯然了许多：“即使，她并非是完璧皇上也……”
秦子淮的眸子闪了闪，声音也哑了：“这……也是朕的罪孽！朕不会怪皇后！”
秦子垣闻眉峰微敛，眼底浮出一丝痛色，却没有再追问皇上半句，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世间上哪有男子不会计较女子的清白，何况是君王？
若不是非常爱，便是非常不爱！
秦子垣不知道皇上是出于哪一种情形，但就在这一刹那，秦子垣却不知道为何感到皇上或者是出于前者。
他曾听赵婉婉提起过，皇上口口声声说着心中有个心仪之人，但却从未见过那人。
思来想去，或许只不过是少年为了掩饰内心骄傲，不愿将真实情感展现在心爱之人面前，而故弄玄虚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罢了。
“所以……皇上其实一开始就是喜欢婉婉的……”
秦子垣失笑道，“本王可有说错？”
不知是被秦子垣说破，还是被秦子垣看穿。秦子淮双唇抿得很紧，却没有再回答秦子垣的问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秦子垣却被皇上此时的这副表情击中，无声胜有声。他怔愣了一下后，追问：“那为何婉婉受伤那日，皇上会同意让本王带她去医治？”
“朕知道皇后的心在大皇兄那儿……”
秦子淮的眉眼骤然冷了几分，又缓缓续道：“也知道医病先医心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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