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习练多了，自然就射准了。”
“妹妹要不要试试？”
“竹石兄也试试？”
“我这只是锤炼一下身子，不为太多深意。”
“身子的康健，最为重要，若无好的身子，纵然手握万贯家财，纵然位极人臣，亦是虚妄。”
运气不错，一连射了三四支箭，尽皆中靶，落在中央的都有一半以上，相当入心。
秦钟手握弓身，看向小姑娘二人。
话语间，将手中的弓箭递过去。
“很简单吗？”
小姑娘抿嘴一笑，抬手绾过耳侧的发髻，伸手将份量不轻的长弓接过，好奇的端量着。
弓箭！
自然是见过！
这样亲自上手把玩，还真是第一次！
“试试？”
秦钟递过来一支羽箭。
“嗯？”
“钟哥儿，我……我怎么拉不开弓弦？这张弓出毛病了？”
小姑娘仿着某人先前射箭的姿势，一手持弓身，一手持弓筋，面含笑意，便是用力。
下一刻，清丽的面上有些古怪之色流出。
双手用力拉了拉，秀眉更是蹙起，看向某人。
自己……怎么拉不开？
“额！”
“……，倒是忘了。”
“哈哈，我这张弓是六力的弓，稍微艰难一些。”
“妹妹这样的身量，嗯，二力弓比较适合。”
“香菱，去挑选一只二力的弓，上面有标示的。”
秦钟也是一怔，随即哑然笑言。
是自己的缘故。
这张弓是自己所用，若要拉起来，可是需要不小的力量，小姑娘？身子……还差不少。
“六力之弓！”
“记得叔父以前说过，国朝兵士，最低都要拉动五力的弓，能够拉起七力到九力的弓已经极好了。”
“十力以上，都不多见的。”
“一些天赋异禀者，更可用十三力以上的弓！”
“更有一些罕见的神射手，可以拉起十五力以上的弓，百步穿杨轻而易举！”
“鲸卿兄，这张弓是六力的，观你刚才射箭准度，你现在绝对可以拉起七力的弓！”
“而鲸卿兄你的岁数。”
“……”
“待鲸卿兄你年岁有长，一身力量也会有长！”
“六力的弓！”
“我应该可以拉起来。”
林山近前一步，将六力弓弩从族妹的手中接过，份量还行，话语间……稍有用力，便是将弓拉起。
旋即，接过一支羽箭，对着远处的箭靶，瞄准一二，便是松手。
“族兄，你的箭都不知道飞哪里了！”
小姑娘指了指那支偏离箭靶数尺开外的，很是嬉笑的看向族兄，能……偏离箭靶这么远的？
刚才钟哥儿射箭，一支支羽箭直接中靶。
“……”
“这……，我明明瞄准的。”
“怎么会……。”
林山汗颜。
更有不解。
自己确定刚才瞄准了，就算不中箭靶，也不能够偏离那么远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妹妹试试这张弓！”
“应该轻巧一些，就是射的不远！”
“射箭也是有技巧的。”
“我也是前几日从金陵这里一个武将世家朋友那里学得的，射箭之时，双臂、身躯要稳如泰山。”
“还要感知周围的风向、风力大小。”
“……”
“多多习练就熟悉了。”
“当初我开始射箭的时候，亦是竹石兄这般。”
秦钟亦是一笑。
射箭的技巧还是不少的。
给小姑娘合适的弓箭，一边说道个中技巧，一边指点着小姑娘射箭，顺便吩咐多福将箭靶靠前一些。
“呀……。”
“差一点，都这么近了，还是差一点！”
“钟哥儿你刚才距离那么远，都正中靶心！”
“真厉害！”
一丈有余，按照某人的指点，小姑娘尽力瞄准。
拉起二力弓箭，觉差不多了，便是松手。
当即！
羽箭飞出。
明明都瞄准了，却还是擦边而过。
小姑娘轻哼一声，有些不满意，刚才看钟哥儿射箭明明很简单很容易的，自己……这么难的。
当即又要了一支羽箭。
这一次没有指点，直接张弓射箭。
“中了！”
“中了！”
“虽然不是靶心，却也中了。”
登时。
小姑娘大喜。
中了。
真的中了。
虽非红色靶心，却也中了，落在箭靶上了，眉眼弯弯，心情甚好，握着手中的弓……好像真的不难。
就是……自己这只弓是二力的？
族兄所言国朝兵士最低都要拉动五力弓？
钟哥儿用的弓现在是六力的，一些神射手可以拉起十五力以上的弓，百步穿杨？
百步开外，射中一株树！
这……。
似乎有些难。
应该也需要很大很大的力量。
“熟能生巧。”
“妹妹射箭还是很有天赋的！”
秦钟赞誉，竖起大拇指。
“我……我这射箭很近很近的。”
小姑娘小脸微红，箭靶距离自己不远的。
“哈哈，妹妹要和同龄人相比。”
“和妹妹一般的人，能够两箭就中靶心的，不超过两成！”
秦钟摆摆手。
小姑娘对于射箭姿势、技巧掌握的真的不错，尤其，调整的也很快，不然，也不能够第二箭就射中了。
“嘻嘻，钟哥儿，你也才大我一岁！”
同龄人？
小姑娘含水之眸看向某人。
“所以……我在超过妹妹的那两成人之中。”
秦钟乐然。
“哼！”
小姑娘无言。
“竹石兄，真的准备今儿下午就要走了？”
秦钟看向林山。
如今都正月十二了。
昨儿游玩秦淮灯会的时候，林山有说道此事。
“鲸卿兄，在这里已经待了数日了。”
“一些事情也有谈好。”
“如今十二，坐船归于扬州，也不有缺上元佳节！”
林山放下手中的弓箭，没有继续再射。
“上元节，还真快。”
“过了上元节，我也就进入应天书院了。”
秦钟颔首，没有拦阻。
上元节，是一个阖家喜庆的日子。
从金陵返回扬州，需要时间的，如果明儿再走，果然江水有碍，就麻烦了。
“钟哥儿。”
“我下个月生日的时候，你可是说好的，一定要来的。”
小姑娘亦是放下手中弓箭，呆在这里数日，自己玩的很是开心，有采星她们在府中、在身边，不为寂寥。
然！
终究要回去的。
想起一事，小手轻轻把玩鬓间青丝，别有期待。
“我可是君子！”
秦钟欣然。
“采月，香菱，到时候你们也去！”
小姑娘又看向旁侧。
“哈哈，到时候妹妹可就要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好吃的了。”
采星她们在府中事情不多，期时一并前往，也是轻松，观小姑娘此刻神态，更为有趣。
******
“婶子，若是按照现在那些账目上的支出！”
“一百万两银子！”
“怕是够呛！”
“那些砖石木料的采买价格……明显虚高了一半以上！更别说接下来还有许多东西需要采买！”
正月二十！
上元节过去数日。
申时初！
城南单家庄！
僻静之地，温泉水韵怡然。
是时，一道温柔无力之音传出，虽未观其真容，却已感话音主人的娇娆妩媚。
“我……我也是无法。”
“那些事情都是老爷们在管着。”
“前几日他们报上单子的时候，我也有察觉不对，对于砖石木料、花草竹木等物，我心中也是有数的。”
“价格的确高了一些。”
“为此事，我也和太太、老太太说过，可……她们所言，那些都是小事，避免不了的。”
“将别墅修起来，才是紧要之事。”
“果然一些事情过分了，就让我看着处理一下。”
“我处理？”
“我怎么处理！”
“别墅的大小之事，我也插不上手，明面上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块处理的。”
“实则，二老爷鲜少理会那些事，都是大老爷为主，再加上两府一些管家为用！”
“大老爷！”
“他爱如何就如何，我说得了他？”
“以前他在府中的时候，我与他一年之间也说不上几句话，现在……更别提了。”
“银子！”
“一百万两！”
“这一次……他可是得到好机会了。”
今儿二十，是府中林之孝家筵席。
凤姐走了一趟，吃了两杯酒水便是归来，服侍老太太她们用过午饭之后，稍有歇息，便是同东府闺蜜前来这里休闲。
自正月初一至上元节，府中上下都是清闲，那是对于他们，自己这个管家奶奶该做的事情一样都不少。
上元节后！
也有数日紧要，不得偷闲。
现在。
总算是可以舒适一下了，沐浴温泉之中，浑身上下涌动一股崭新的力量，令人神清气爽。
当然！
那是沐浴之后的感觉。
现在……只觉浑身无力，说话都懒懒的，雾气笼罩，趴在浴池边上，丰儿在旁按摩着。
蓉大奶奶所言之事，前几日也提过。
自己也是知道的，也和老太太、太太们说了。
结果！
无论是老太太，还是两位太太，都没有什么言语，比起修建别墅的靡费，最终结果才是重要的。
自然！
别墅是一定要修好的。
可……一些事情也是麻烦的。
这一次修建院子，两府公中的银子就算没有耗尽，也没有剩下太多，若是接下来没有大事，还能够支撑。
果然有突发的急事，就不好说了。
蓉大奶奶的意思自己明白，希望将那些事情处理一下，其实，就是蓉大奶奶不说，自己都想要处理的。
奈何！
根本无力施展的。
老太太都那般意思了。
再加上一个大老爷。
得！
自己还是好好泡温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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