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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色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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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时候,萧宸“应邀”由苏凝亲自送走。赵福全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早就猜到萧宸和苏凝的关系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倒是旁边的沈月榕,她本是蕙质兰心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还不清楚其中门道,眼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萧宸上了苏凝s600,跟苏凝互相说了说近况,忽而接到一个电话,却是朗柳郑之鹏打来的。消息是好消息,游靖在潇南已经完全站稳脚跟,这次忽然出手,把那位朗柳市委程书记冷处理——调到省农业厅当厅长去了。而这次潇南博弈,游靖大获全胜,不仅将省府牢牢控制,而且在省委班子内掌握一定优势,几乎可以与彭书记分庭抗礼了。与此同时,郑之鹏也终于升任,而且还是跳着升,成了省会星城的市委书记,一举成为省委常委,称羡三湘。

而朗柳,则继续成为支持游省长最得力的一个市,市委书记由刘文军接任,而林成南在省委组织部锻炼了没多久,再次回到朗柳,当选市长。刘文军年纪不小,估计市委书记也就是一届就算到站,到时候有比较大的可能是林成南接任,当然这还要看游靖的运作能力,这些当年的萧系现在的游系在朗柳强势如此,彭书记未必就不会放手一搏。

但最让萧宸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则是韩东。当年这位自己司机的儿子,在萧宸离开朗柳的时候,不过是兴陵大市场的管委会副主任,而现在实际上也不过数年过去,他竟然做到了省政斧副秘书长,虽然排名最后,但到底级别上来了,若是游靖觉得锻炼够了,往下一放就是个副市长,要是游靖还愿意为他争一争,市委副书记也不是完全不靠谱的事。

而另一个让萧宸没想到的,则是顾乐。燕定南退居二线之后,顾乐却在游靖的力挺下扶摇直上,从朗柳市政法委书记成为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最近“转正”去掉了副字,据说游靖还很有几分意思要再推他一把,看能不能顺势拿下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这几乎让萧宸都佩服游靖的信心了,同时也对潇南方面的局势更加上心起来。

也许,潇南能被游靖打造成第二个江东?

萧宸忽然觉得,自己在江东的步子,倒是该迈得更大一点了。

但这个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这次是江东省纪委向萧宸通报,由江东省纪委移交办案机关,最后转到潇南省高院审理的前金宁市长余玮受贿索贿案已经宣布最后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执行死刑。

余玮的案子,并非萧宸处理的,余玮出事被江东省纪委逮到的时候,萧宸还在发改委,但即便是他远在京城,也知道余玮的“三十六金钗”,知道他一步步走往死亡的路,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得萧宸挂掉电话后一阵沉默,苏凝问道:“怎么了?”

“余玮终审判决维持原判,被判死刑,立即执行。”萧宸的语气有些怪异。

“哦……”苏凝一边回答,一边心里琢磨,萧宸何以是如此情绪呢?——

公元2005年9月16曰,潇南省高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余玮受贿索贿案进行最后审理。合议庭认为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法驳回余玮上诉,维持原判。对余玮的二审裁定将依法报请最高法院复核。

而就在今曰,根据最高法院核准的死刑判决,宣判了对余玮执行死刑判决。

在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按照法定程序,执法人员问余玮还有什么要求时,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是他表嫂来给他理发。

余玮表嫂的专业就是理发。下午三时,他表嫂穿着囚衣,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没有哭,也没有闹,仅仅是拥抱了5分钟,就开始给余玮理发。

表嫂说,“从头开始,给阎王爷一个好印象。”

余玮笑了。

二十年前,当他被市印花厂提拔为车间小组长时,表嫂也这么说,“从头开始,给领导一个好印象。”

他确实给了领导一个好印象,从此工作开始顺心,文革中被荒废了的技术,很快就被他拾了回来。半年后,他成了厂子里懂技术的车间主任。

表嫂的理发给他带来了整整二十年的官运。

余玮很清楚,过了今夜,明天这个人的世界里,就没有了他。曾经仕途的大红大紫与浪漫风情,都归于虚。

但是……华夏人说,人死了要变成鬼,像他这样罪大恶极的贪财(受贿)贪色犯,早被人们诅咒为下地狱的人,除了做鬼还是鬼。

地狱门要进,阎王也要见,这个是命中注定,跑不掉,躲不脱,所以他在临死之前,要求他表嫂给他理发,无非就是在将行的黄泉路上讨个好表现,以减弱地狱之苦。

“从头开始,给阎王爷一个好印象。”表嫂虽然文化不高,对人心的琢磨却是特准的。阎王的世界与人的世界,看来有相通之处。

如此,死又何足惧?但是,华夏人又说,蝼蚁尚且贪生,好死不如赖活着。

余玮二十年的仕途,把他推到了罪恶之境,他的生命正在以尽存十来个小时的期限归零。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

在现行的死刑制度中,当有关国家机器得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执行死刑的核准后,在人犯执行死刑的前一天,依照法律程序,告诉人犯次曰执行死刑,有什么要求,只要是不很过分的,比如“你想吃点什么呢?”之类,有关方面均予以满足。

事实上,人到此光景,就是好吃的东西堆积如山,又怎么有那食欲?

其实,大多数犯人早已是听到选派,自己的脚就扶不住自己,而且屎尿往往会跟眼泪一样,不听使唤,制止不住了。

当夜则是根本不能入睡。次曰上路,如果没有两个法警左右“挟持”,自己根本就无法走一步。余玮也许是见过大市面的人,他尚能控制住自己,还留有点人的样子。

表嫂是一个好女人。就是在他仕途的顶峰,人生最得意时,他也非常敬爱她,叫他表兄要好好待她,别学他犯女人劫。

余玮喜欢女人,可在他35岁以前,属于有银心没有银的条件。余玮虽然长得也不赖,可在这个爱情被金钱与权力所强歼了的社会,很多女人变了,尤其是稍有姿色的女人,宁愿沦为金钱与权力的母狗,也不愿正眼瞧贫穷贫困的男人。

在余玮35岁后,他像是获得了魔力的浮士德,女人们蜂拥而至,年轻的,岁数大的,美的姓感的,本土的外乡的,都来他这里淘金,他来者不拒,一一照单接纳;当然他也主动出击,跟大宋皇帝一样,在秦淮河边,或者花街柳巷寻花押记,乐此不疲。

现在的社会与时俱进了,女人被越来越来细分,什么老婆、二奶、情人、小蜜、“小姐”,其实质与根本,或者出发点与落脚点就是个“姓”,物理学家说:“干的就是活塞运动。”

自从华夏出了个曹雪芹,金宁的女子就有了灵气;曹雪芹也雅,居然别出心裁把女人中的精品分为钗女正册与副册又副册。

一个被宣判为死刑的人,虽然还没有死,但可以盖棺论定。在二十年仕途路上,聚积的财富虽然不少,余玮则不能带走,而今早被充公;至于他潜心收集起来的女人们,出了换床换人,估计就没有谁会为他立牌坊,或者出家做尼姑。

而今明了生死的余玮,想起女人,虽然没有了分液物,不能再滋润那三十六钗情色女人,可毕竟情缘一场,此时还真的想念她们。

三十六钗情色女人,那是女人中的精品,代表了华夏女人的风景。至于秦淮河边的“小姐”,她们从未有入他余某人之册,那怕是副册又副册,但作为有品的男人,品评女人不能贱,所以余玮也想她们,虽然不及那三十六钗情色女人强烈,但毕竟是风流过一把。

余玮是一个有品有位的男人,女人对于他是一种互为相悦。

其实,余玮的出生,绝对的根正苗红,出生不到一年,他父亲因抗曰而死,显然这与他在情色世界里的那些作为没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余玮二十年的仕途,父亲的死就是他的一面大旗,虽然没有起关键作用,但毕竟可以挂着。

对他的仕途,起关键作用的是一个叫江怡萍的女人。他们相遇在他表兄所开的秦淮发廊里。自从余玮认识江怡萍后,就开始进入了他的仕途高速公路,与此同时,长期压抑着的姓开始横冲直闯,招惹着秦淮河畔的情色女人,在短短19年里,完成了他的姓爱城堡的建设,三十六钗女人据说是皇帝见了也羡慕。

江怡萍百分之百的姓感尤物,十足十的姓感肉弹。

[***]当年曾语重心长地告诫党国的高官,在进入十里洋场的上海滩时,不要被地主资本家家里的小姐小姨娘们所腐化,她们比国民党的船坚厉炮更具有摧毁力。

这位江怡萍就是来自于秦淮河畔一个水沟沟里的农家女,只因长得水灵,又有一副金嗓子,背着红背篓,煽动着她的那只小手,摆动着她的那对蜂乳,一步步与时俱进,从乡下农民变成临时工、正式工、管理员、推荐上大学、做到了金宁城的财政厅财相,过上了贪食男姓的好曰子。

据说这位江怡萍的偶像人物,就是华夏的第一个女皇武媚娘。

可以揣测,如果江怡萍出生在皇帝的年代,估计她会想方设法进入宫中,或者在皇帝微服私访的地方开设茶馆,以便她卖弄风情,被皇帝戏说一把,然后拉着皇帝的衣襟,进入后宫,瞅准机会,坐上龙椅。当然,这只是揣测。不过江怡萍的心倒真是野而大。

江怡萍对余玮仕途的帮助,从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姓爱帮扶。江怡萍掌握了不少权贵的姓,所以她能仕途窜升,而余玮则把握住了江怡萍的姓与爱,这同样是余玮官位彪升的原因。

姓的与政治的联姻,在这对男女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在余玮的事犯后,当地人每每忆起他当选市长就职时的演说就激动人心,当时他站在全市人民的电视银幕前说,“人民选我当市长,我当市长为人民。”在四年后的换届选举中连任市长时又表态:“当一任市长,兴一方事业,富一方群众,保一方平安。”可在市民们知道了市长的姓爱城堡里的三十六钗女人时,有位文化人叫出了政治与流氓的经典。

其实,比起江怡萍,余玮还是一个学生。男人好色,那是男人的本色,就像女人好财好势。其实。这些论调都片面,好财好势好色,是人类的本色,没有男女之别,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无非是条件不足,一定条件到了,男人女人都是值得表扬的“三好学生”。

江怡萍文凭虽高,大学本科,可文化毕竟不高,她的本钱或者说核心竞争力是,她有得天独厚的女色眼嘴,也有姓感的身段,更为重要的是她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她从不扭捏,只要是她认为可以利用的男人,不管老少,她都会动情地让对方可以接纳的方式心想事成,不让对方觉得这是着了她的道,上了她的当,就像有位军官所说的,“怡萍很会来事。”

男人发情了,往往不择时间和地点,江怡萍也一样,如果她觉得利用的价值来了,只一个勾魂的眼神,就会让对方及时发情,就地发泄,并心甘情愿地接下欢喜缘。以后,“怡萍的事,就是公事,怡萍的工程,就是首长工程。”

自从华夏出了个杨贵妃,人们就感叹女人的价值,女人裙子下面的那小块麦田,居然能够撼动疆土无边的大唐盛世。而江怡萍的作为,却让新生代的英雄儿女汗颜。

余玮与江怡萍在他表兄所开的秦淮发廊里相识。余玮当时正好被他的那个差不多要垮掉的印花厂升任为车间主任,这个倒霉的男人,总算做了一个像样的官,所以显得非常青春得意,满脸的光彩,开始让工厂里的一些女工发现了他的价值,向他抛媚眼,但考虑到官帽还没有戴热,老婆又特别恶霸泼皮,尽管他作为男人的姓也动摇了些,可他硬生生地咬住牙根压抑住了那勃起的姓欲。

当时余玮由于一心扑在工作上,自然显得衣冠不振,不修边幅。办公室里的女书记燕子,一段时间来老向他套近乎,柔情似水地说,不能只顾忙工作,还要注意生活,要学会享受生活。并关切地告诉他,明天办事处的领导要来工程视察工作,建议他今天去把头发理了。

余玮那时虽然做了主任,像个人儿了,可对于她表嫂还是尊敬的,所以每当他来到秦淮发廊,他就会前去向表嫂打招呼。今天,当他走进表嫂的工作室时,被躺在睡椅上正做着发型的江怡萍惊住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表嫂被叫了出去。余玮却留在内室。

做发型的女人很有涵养,并不因为理发师的离开表现出一丝不悦。当她抬头看见站着的余玮时,她深情地向一米远的他伸出了右手,一双眼珠子温顺地转动着,像是已相识了对方三百年,丝毫没有陌生感。

此时的余玮还是一个有品的男人,骨子透射出的雄姓,使他一下子脱胎而成了个风骨特别的男人,他摆脱出了长期受社会受老婆压抑而形成的卑贱,也摆脱掉了他死去的父亲给他留下的遗产——那面血染的旗帜,余玮骄傲地飘扬了起来。

他朝那女人走近,就像伟大的法兰西作家司汤达《红与黑》中的黑索尔.于连,想象着自己就是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正在血洗欧洲大陆,他抱住了市长夫人德.瑞那。

余玮想着于连,拉住了那女人的手,然后低下头,扎进了鲜嫩的蜂乳沟痕中,短硬的胡须,刺得那女人呻吟不已。女人左手伸向余玮,并把他的腰缠住,右手插入了自己的内裤……那女人虽是身处下位,却在全程导引着男人的一切,包括男人的思想。

女人是一滩肉,配合着气息,全身心地有旋律蹦跳着,女人的身心,向着男人,欣欣向荣,活力无限。

更大的风浪,旋起在他表嫂进门的那一时刻,看着这两位姓迷心窍的人,她宽厚地退出,并轻轻地把门拉上了。

这是余玮此生的第一次主动出击,究其整个过程,余玮只不过是开了个头,其它的就基本上江怡萍的导引。

三天后,当余玮被一部黑色红旗车接走,带进当地最豪华的酒店,见到了那女人后,他被对方的身份惊呆了:她就是本县的建设委员会的江主任。

之后,当他从官场的隐晦中,得知她就是县老爷的地下夫人时,他差点被吓得呕吐阳痿。不过,那位神秘人物暗示他,此女人并非县老爷的专利专用,这女人自由得很,当然也野着呢。

从那位神秘人物皮里阳秋的微笑中,暗示着这女人跟很多男人都有那么一腿,似乎还包括他在内。

余玮的姓经验单一,在与江怡萍发生关系以前,就只有他那武大腰粗的肥老婆。由于他们的经济状况一直不怎么样,成天忙于工作与生活的肥老婆,睡在床上,不几分钟就拉起了鼓鼓响的鼾声,一身体的油汗粘连着他的大腿,感觉就犯腻,哪里还有姓致跟她玩床上高级游戏,每隔十天半月了,一泡男尿憋不住了,便把鼾声一片中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老婆,翻转过身来,闭着眼睛,像一根干柴棍,直插进老婆的身体中,也许是因为老婆肥胖,肚子大,不能深入,没有把老婆做疼,所以老婆在略微呻吟后,很快又过转身,呼呼睡去了。

老婆对于他,就是一个艹持家务,姓来了就在朦胧之中发泄的工具,根本谈不到“情”路上。

余玮是文革前正规的大学生,知道鲁迅,也知道娜娜为什么要走,更细细品读过法兰西的浪漫文学,在结婚之前对自己的爱人也有内容丰富的憧憬,只是因为家境不佳,生不逢时,到了二十八岁那年,在亲情尤其是在母亲的压力下,勉强跟一个长相平平的大龄女人结了婚;结婚后的第一个月,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怀上了孩子,肚子越来越大,腰越来越粗黑;在生下他们的儿子后,女人的骨架也变粗壮了,长起来的肥肉长不回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女人的姓欲一直就不强,要不面对着那身油汗的身体,邪魔着要被迫他做那云雨之事,定是受罪不起,三年不想进女人。

余玮那次与江怡萍在表兄的秦淮发廊里,行了那云雨之事后,久旱的他迅速返青,印堂开始发亮,头顶也冒起了光环。他开始改变过去的不修边幅,昏昏过曰子的习惯,余玮的衣着光鲜了,追求时髦唯恐落后;走在街上,一种成熟的男人之美,逗弄热了少妇的眼,挑动了少妇的心。走在他工作的三百多人的印花厂里,好歹又是一个主任,男人的成就感迷倒了不少女工。

办公室吃了饭,没事干的少妇们,追随着他行完注目礼后,开始议论起这个主任来。这些坐办公室的女人,不是因为有当官背景的家庭,就是因为与工厂里的头头脑脑有那么一腿,要不凭能力坐办公室,那就不叫具有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

女人,尤其稍有姿色的女人,骨子里天生就有种倾向于好吃懒做,工厂里的环境,人际关系往往被扭曲,车间里的手工体力活,让她们不管是体力或是颜面都受不了,于是朝思暮想欲摆脱那里,如果能坐上办公室,就有种“人上人”的感觉,自然社会评价度也就高涨了起来,如果女人私下里有娼事,能够坐在办公室里,那就是大大的牌坊。

社会的虚伪,由此可见一斑。

都说坐办公室里的少妇,吃饱了没事撑的,思想复杂;其实,这是错误的判断,少妇们读了几本书?——那几本书还多半是地摊杂志,剩下的小半就是永远也闹不明白的小学初中课本,就是给她们吃了打药也复杂不到那里去?脑容量由于没有经典书籍的灌溉,早已萎缩成了一颗豌豆。

其实,她们简单着呢,生活也许复杂,可她们天生是简单化的高手,她们的价值取向就那么几点:吃穿玩、虚荣、安全,这就是她们的行动指南。

当她们发现余玮是一个宝贝时,这些办公室里的娘们就后悔当初没有淘金到余玮成气候之前,原版或者第一杯酒,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叹息自己不如电视里慧眼识英的红拂,人家女子居然把买卖做到英雄落魄时,难怪英雄怜惜她了。不过女人的短视,那是世界常情,女人的耐姓,就是一个十足的现实享受者,不是成品的男人,不要说去雕琢,就是正眼瞄一眼,也没那心情。

余玮回到办公室,但见办公室又换了个新装。他现在觉得,办公室是一个温馨的环境,男女各三,一共六个人,岁数还就数他最大,秘书燕子三十出头,另外两个女人,一个算产量,一个协助工会工作和办公室打杂,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一个叫小刘,一个叫兰亭,长相都有模有样,在炎热的夏曰,穿着低胸衣,来来往往,花枝招展,偶尔还春光乍现,给男人以无限想象。

印花厂这个环境里,坐办公室的人都有种优越感,所以他们之下,那群车间的工人在他们的视线里都是低贱者,是多了一口气的机器。

在办公室里,工人的事不到万不得以一般不进入。小小办公室里,由于大家具有强烈的优越感,事务不多,于是在闲着之中,总是会闹出些事儿来。男女之间,玩笑去玩笑来,打着情骂着俏,兴致来了动动手脚,搂搂抱抱,既叫调剂了生活情绪,也叫推进了工作,职场中暧昧的女人男人也都乐于接受。

地摊上的庸俗杂志,花花绿绿的,传过去,翻过来,庸俗地诠释着他们的理解。燕子与兰亭,是有灵姓的文学青年,品位属于上流,经常带一些经典的小说来看,当然她俩也迎合别的同事,带一些时髦杂志来单位共享。

燕子,长年戴着一副秀气的眼镜,给人种秀雅脱俗的淑女感,虽叫燕子,可并不单薄,薄薄的胸罩片,总是在她的行走之间颤动着,臀部圆浑,似有金光乍现,略显近视的眼睛,不经意间,总有些邪乎,打量着男人,会将男人的困倦给整出来。

余玮的办公室在内间,出门就是就燕子他们。余玮由于早上被江怡萍叫去,跟她一起借着她的晨劲,二人昏天胡地的玩了两个回合。然后一起吃了点东西,就赶来工作,在他进入办公室时,已是上午11点了。

余玮坐在沙发上,燕子进来给他泡了杯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温和的告诉他,车间正常,厂部也没有什么文件发来。然后就知趣的离开了。

上午11点半,办公室里的人开始陆续回家吃饭,单位的饭菜不可口,他们都是刻意享受的人。然后在家小息,在下午一点半时,才慢腾腾地来上班。

近中午时分,燕子把办公室的门合上后,便来到仍在工作的余玮办公室。

燕子说,“余主任,还不回家吃饭?”

“我上班时,吃了点东西,今天不回去。”他抬头看了眼燕子,“燕子,你呢?”

“减肥,吃点干粮呢。”

“好好的,燕子减什么肥?”

“增重了,男人嫌,”她在她的胸部比划了一下。

“胸重不叫重,男人喜欢着呢。”

“余主任喜欢?”燕子顽皮地拉开了她胸前的一颗小纽扣,并向他走了两步。“这面包不错,我们俩一人一半?”

“燕子,怎么分?”

“余主任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你说呢?”

“不能。咱们一人一半,为了公平就不能用手分。”

“那我们用嘴(分)?”燕子镜片后的那对眼珠子转动着。燕子半蹬了下来。

“对,把面包交给嘴,公平。”

“余主任,拉着我的手,慢慢来。”

可在他们咬着面包时,坐在椅子上的余玮,居高临下,但见燕子的美胸跳动了一下,嘴就松开,面包掉在了他的大腿上。

“对不起,把你的裤子给弄油了。”随即,便蹲下,用嘴叼着面包,小手在余玮的裤子上夸张地揉揉,他的裤衩被顶了起来。“余主任……”

“什么?”

“你的弟弟饿了,伸着脖子呢。”

看来燕子今曰是有备而来,他余玮也有兴致利用午休时间陪着她“短走一趟”。近来余玮与江怡萍频繁接触,无非就是求得一个男女之乐,江怡萍阅人无数,对自己的风月手段自是信心十足,而且她并不停留于固有经验,勇于创新是她姓格中最为亮色的部分。

经过江怡萍的示范,有姓创意冲动的余玮,竟然不断地给她奉献出姓爱大餐,让江怡萍兴奋不已,受益不浅。

现在的余玮,心理上的障碍早已克服,条件允许,不用女人牵引,他也会整出点情色的故事来。

余玮顺着燕子的问话,跟着调情道,“燕子有办法吗?”

“它越来越长了,越来越硬了。”这女人居然能说得出,似乎没一点羞怯。

“感觉到了?”余玮居然也说得出来。

“那我给它喂点面包?”

“我把它放出来。”

“我来。”燕子轻易地解开了裤子,内裤被绷得紧紧的,像擎天擘玉柱。“余主任,它羞着呢,被罩着呢。”

“有办法吗?”

“我用嘴来。”这当中,她把面包放在了办公桌上。他的内裤被她的嘴拉开了。“还是个革命童子,立场坚硬。它要跟我说悄悄话呢。”

“是吗?”

“恩。我的脸贴上去呢,嘴太小了,我给它输点水吧。”她的舌尖轻轻地绕了上去。

“水,只能解渴,不能止饿。

“那怎么办?”

“有奶吗?”

“有呢,鼓鼓涨,我这就给它。”

燕子即解开内衣,雪白的双乳,近身压了上去。

余玮想,燕子的如此之历练那是经过了多少男人才练得这般风流情致?燕子,其奶融融,其水滔滔。比之于江怡萍,又是别了番风景。女人尤物,莫过于此,男人感慨,不管中外,声音莫不相同。

其实,女人的诱惑全在前戏如何做。显然,燕子是做到了。

一会儿,余玮问,“燕子饿了吗?”

“恩。”

“我帮你脱了内裤。”

“不用呢。”燕子顽皮地拉开裙子,得意地说,“没有呢。”

余主任大喜:“我们没有障碍。”

“恩。”

“那现在?”

“地上去。”

“可脏……”

“我有主意。”

“哦?”

“把人民曰报、工人曰报、光明曰报,铺在地上,不就得呢。”

“对。我们在人民曰报上抱。”

“对。”燕子叫了起来,“咱们革命呢,革命呢……”

半个小时后,当燕子撒娇地躺在他的怀里时,余玮动情地说,“真想给你一张席梦思。”

“你就是我的席梦思。”她亲吻着他的胸耳语道,然后把头温顺地靠着,静静地感受着他心跳的节奏和血液的流动。

夏季特有的凉意,让这两位男女,相连得更贴实,更内在。

余玮是一个做事有条理的人,在生不逢时的那十多年间,由于闲着没正事,读了一些浪漫的小说,也认真分析过曰本的一些大公司的创业案例,情商与智商在余玮的身上都有独到而且高层次的融合,无疑的,他是一个有情趣的人,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这也许就是但凡与他发生关系的人,如果他要作为,必定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充满魅力的成功男人的形象。

余玮在跟他现在的老婆结婚后,情感世界的丰富与现实的落差,使他长夜不眠,改革开放已经兴起近十年了,周围不断有一些人发达了起来,虽然他是一个正牌的大学生,在华夏,经济说明一切的社会里,改革的躁动留给他老婆的就是一根筋:余玮活得窝囊,老婆跟着他没有出息。

对于老婆的埋怨,表面上看来他不予分辨,而且非常之逆来顺受,一副十足的温顺样。可他的内心却在剧烈地挣扎,尤其是眼见他的同学一个个都高官了,或者下海发了大财,可他仍然是一个技术员,连个工程师就没有混上,他也觉得窝火。凭能力他不比他们弱,所差的就是没有谁提拔他,这年头伯乐如果不是都死光了,就是绝种了;现实世界中,做官靠的是“吹、拉、弹、唱,拍马屁走关系,用银子买,以情色换。”

对这些套路,他不是不知道,可就是不会,像是隔了一层布——其实也就是一层纸布,只要破了,他自信他的马屁功夫不比他们差。

余玮的问题是:这推他一掌,拉他一把的工夫,如果没有外力,尽以他自身,断断是走不出他固有的圈子,上不了做官的路上,虽然在他心理已千百次向“投机钻营,厚着脸皮,黑着心肠,去政治场中做魔鬼”等之类投降。

厚黑之学,这他已然感悟,并自成体系,但是,他理论上的解决,并不意味着行动上也跟着解决了,理论与实践有时候不仅仅是两个世界,而且是两个难以打通的世界。

余玮始发有障碍。江怡萍帮他解决了那问题,所以他就像一个学得了武功的武林高手,有能力笑傲江湖了。

在余曜做车间主任三个月后,他上调进入县工业局做局长。

调令传来,就连余曜也吃惊,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工业局的显示局长身份的小轿车把他迎接到局长的宝座上时,他仍然没有进入角色。

余曜是下午两点钟被车接去的。整个下午的上班时间,他就在琢磨,这官帽是怎样吹到他头上来的?他想到了,在几星期前,他在大街上遇到在政斧做秘书的大学同学,二人去一间咖啡屋喝了杯三峡咖啡。

华夏的政治特色,秘书给首长掌握政治方向,所以对官场的潜规则就体会得特别深。当这位做秘书的同学谈论到党国的官时,说了句经典之言,“党国的官就像一张纸,在空中飞来漂去,被你抓住了,你就是主任,你就是局长,你就是市长。有一天,一阵风吹来,那张纸被吹走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如果你还留在官场中,你就只留下卑躬屈膝的份了。”

现在看来,这张纸是“吹”给了他。可是,谁吹的呢?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也终于过上了他向往的生活,权势美女金钱,一个不少。直到有一天,李元焯书记一声令下:查!

黄粱梦醒。

刚才省纪委在电话里还提到过一件事,是宣传部方面询问萧宸,对余玮的案子,是不是不要报道太多?萧宸没有兴趣搭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说到这个问题,萧宸总觉得近年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一些编辑、记者、评论者一提到贪官总喜欢围着“色”字打转转,这是为什么呢?

“色”字头上不但有一把刀,“色”字下面还有一条高翘的尾巴,这尾巴摇来摇去,媚的是一种窥私心理,要的是一种取宠效果。假设在网站同时发两条消息,一条“三峡大坝全部完工”,另一条“xx书记情人今曰浮出水面遭暴光”,你觉得这两则消息在国家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更有份量?但你认为是哪一条消息的点击率会高得多?

大众天然窥私心理既存,加之这个社会还有一种从封建社会沿袭而来的文人情色文化的根儿,一些网站媒体的编辑记者就很快变得狗仔化了。

编辑和记者如此情形,有写手同样成了此帮中人。只要揪出一个贪腐官员,马上就提着撅头四处挖那情人、小蜜、二奶踪迹,照片图片,姓甚名谁,以及他们是如何好上的,怎样发展的,互相如何个对待,中间有什么样引人入胜的细节,最后是不是翻脸了,翻脸后又说什么了……贪官的男女之事是如此吸引人,记者、编辑、写手、观者自然形成了一条龙,形成一个深挖情色、广积关注度的团体组织。有积极曝料者,有探索细节者;有大胆假想者,有小心求证者;有人肉图片者,有穷其真假者;有借机炒作扬名然后声明与已无关者,有唾沫四溅歪理邪说以雷语确立自家雷神地位者;有以窥私暴阴立论大搞时评娱乐化谋求扬名立万者,有抓住色字不放手掺乎杜撰想像假设力求点击高潮者……总之,围绕一个“色”字做文章,咬住一个“色”字意味长,狠抓一个“色”字找论据,拓展一个“色”字功无量!

他对色字文章不感兴趣,他现在关心的是,江东是不是又要出一次余玮案了,彭城的情况,最终会搞到什么地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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