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没有人知道这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但虞秋筠却听懂了，她在说：
“秋秋……难受……”
“拿匕首来！”
虞秋筠一边吩咐着、一边蹲下身，把酒杯随手搁在了地上，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自己身上的吉服，就伸手把九月抱了起来。
看到皇帝反常的样子，让人很难不怀疑，这鲛人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媚术。
很快，下人们递来了匕首，虞秋筠把九月搂在怀里，一边用匕首开始割绳子。
“陛下，让下人们来做吧，仔细伤了手。”
江公公担心地走到虞秋筠旁边，看着虞秋筠养尊处优的手，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伤了自个儿。
虞秋筠有些烦躁，暴虐的性子让他很想说一句“闭嘴”，但对面是一直帮扶、教导、服侍他多年的江公公，他只克制地说了一句：
“朕自己来。”
江公公了解虞秋筠的性子，心里担心着，却也不再多说了。
很快，渔网被一点点割开，终于把九月从缠绕的渔网中剥了出来。
虞秋筠拨了拨九月脸上粘着的白金色的头发，露出她的整张脸。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了这鲛人的模样，毛发都是白金色的，眼珠是碧蓝色，身上的鱼鳞则在不同的光影下闪烁着或蓝或紫的光泽。
那鲛人没穿衣裳，下半身是鱼尾，上半身是人身，鱼鳞从胸口一直蔓延到鱼尾处，遮住了羞处。
两条胳膊和手背上也都有鱼鳞，指缝间还有蹼，方便在水下快速游动。
美啊……真的很美。
虽然鱼身有些猎奇，但是人身部分却实打实的是个绝世美人，宛若精灵一般美丽、完美。
看清了九月的样貌，让在场的男人们看直眼睛，又让在场的嫔妃们开始警惕起来。
尤其是看皇上的态度，似乎真的被迷得不行。
难不成最终，是这个鲛人破了后宫的首例？
这怎么能行！
身上没了渔网的束缚，九月立刻觉得舒服了不少，可她毕竟是水中的生物，还是觉得十分难受。
“啊……”
“哎！这是……”
她白金色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大概是闻到了“水”的味道，抓起虞秋筠放在地上的酒杯就一口闷了。
虞秋筠听见她说“渴，要水”，却没想到她把自己随手放在一边的酒一口闷了，拦都没拦住。
九月咂了咂嘴巴，倒是没有被酒辣到，就是有些意犹未尽。
“皇上，这鲛人……”
“吼——”
“啊——”
瑜贵嫔看到九月喝了虞秋筠喝到一半的酒、刚想靠近说些什么，却不曾想，她刚一走近，那鲛人突然发狠，朝她扑了一下，还低吼了一声。
瑜贵嫔被九月露出的野兽般的尖牙和将她视为猎物的凶狠表情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快保护圣上！”
看到九月露出兽性，不仅把瑜贵嫔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也把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侍卫们给吓坏了，纷纷抽出剑来护驾。
“唔……”
九月看到自己被刀剑相向，立刻往虞秋筠怀里钻了钻。
在别人看来，九月似乎是因为害怕而躲进了虞秋筠怀里撒娇、避险。
让瑜贵嫔看了直在心里骂她狐媚性子，惯会勾引男人，对她表哥和对别人还有两副面孔！
然而，只有虞秋筠听得懂，九月根本不是在害怕，因为她在心里说的是：
“小逼崽子们，居然敢对你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大不敬！”
虞秋筠看着怀里的人，眯了眯眼睛，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柔弱害怕呢，倒是听出了满满的野心。
而且她叫他“秋秋”，她知道他的名字。
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海陵内史特意调教出来的美丽凶器，按照他的性子，早就把她和海陵相关人等统统拖出去斩首了。
他可不会介意宴会的菜肴上多一道油炸鲛人尾。
可是……
“陛下，这鲛人尚有野性，待到驯服后、您再逗弄罢。”江公公在一旁紧张地提醒道。
侍卫们都已经拔出佩剑准备好了，可看皇上的架势，似乎没打算松手的样子，他们也不好护驾啊。
“啊……啊……”（好饿……要水……）
九月又叫了几声，催促虞秋筠快拿水来。
“不碍事，都退下罢。”虞秋筠说道，“拿水来，多拿一点。”
说着，虞秋筠在众人的瞩目下、抱着九月坐回到了主位上，看到海陵的人还站在下面，于是忽然想起来说道：
“押下去。”
海陵来的几人，原本以为自己进献了皇上钟意的美人、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却不想，奖赏没等来，却等来了审判。
几人一边求饶，一边被带了下去，没有人敢违抗虞秋筠的意思，否则很有可能会被连累。
九月没有功夫去注意别的事情，看着一桌的东西佳肴，肚子疯狂叫了起来。
她尝试去拿筷子、去端汤碗，却都以失败告终，只弄洒了一桌食物。
“嘶……”（可恶啊……）
九月看着自己带着蹼的手掌、握了握空气，似乎还不是很习惯这双新的爪子。
虞秋筠轻笑了一声，看见九月吃瘪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拿起筷子夹菜喂给她。
“啊……啊……”（快点儿的，喂鸟呢？）
九月嫌弃虞秋筠一筷子、一筷子喂得太慢，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催促道。
虞秋筠干脆拿起碗碟，直接端到九月脸前，然后用筷子直接扒拉进九月嘴里。
这样够豪迈了吧，就是一点也不优雅，而且三两下、桌上就已经没有东西吃了。
“啊……”（小的们，再上吃的！）
九月朝底下的人大手一挥，十分有领导者的风范，或者应该说是山中的妖精头头。
“让他们直接把后头的菜上上来。”虞秋筠听到九月的心声后，吩咐道。
宫宴中哪有人是敞开怀吃饭来的呢，上菜的速度自然也不会很快，为了确保每道菜都新鲜出炉，后面的菜压根儿都还没开始做呢。
可是皇上都开口了，他们就必须得送上。
于是，光禄寺开启了狂暴模式，准备好的食材排着队进了锅。
“启禀皇上，敬王的年节礼送到了。”江公公依旧恪尽职守地按部就班。
菜还没上来，宫宴却还得继续着。
虞秋筠只抬了抬头，示意让人进来，并说道：
“后面的无需再一一通传了，公公安排好就让人进来罢。”
很显然，今日最引人注目的年节礼已然送到了，后面再送什么，虞秋筠已经不太感兴趣了。
很快，敬王的人搬着年节礼走了进来，旁边是搬着水缸的几个宫人，与他们同行。
敬王的人一脸懵逼，不是送轮到他们送年节礼么，怎么还有并行的？
而且这抬的水缸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礼，看起来就是一杠普通的水。
敬王的人把礼物摆在大殿中央，开始念礼单，余光中、看到那几个宫人径直把水缸抬了上去。
等礼单念完，由管理年节礼的宫人把节礼抬了下去保管、清点，而敬王的人也就低着头退出去了。
退出去之前，他们偷瞄了一眼上面的情况，竟然看到虞秋筠怀里一个光裸的女人，把头淹进了水缸里。
好家伙……
不愧是暴君，玩儿得有够花、有够暴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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