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棠自然认不出，因为之前黎俊娜都是浓的不能辨认五官的烟熏妆。
此刻她脸上并未化妆，倒是显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穿着打扮也十分乖巧。
她低着头，避开靳棠的视线，挽着李美芝的胳膊，微笑着听她说话。
郑褚晚上拎着一盒蛋挞，赶往这里。他下车正欲上楼，正瞥见不远处的黎俊娜也往这里走。
黎俊娜虽然没有化妆，衣着改变也大，但郑褚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识人辩物对于他们来说，是以前工作的基本素养和技能。
黎俊娜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手中还拎着几个大袋子，小小的身影走的很慢。
郑褚顿了下脚步，见黎俊娜已经缓慢的挪了过来，便迈了两步走向黎俊娜。
黎俊娜只觉得一个高大的黑影压了过来，一抬头见是之前威胁自己的郑褚，吓得身体一震。
之后手一轻，手中那个沉重的袋子就被郑褚给接了过去。
黎俊娜察觉到郑褚的意图后，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就那样僵在原地。见郑褚直接进了公寓大厅，便抱着手上的纸箱，跟上了他。
郑褚面无表情的按了电梯，黎俊娜绷着身体等在一旁。
两人进了电梯，黎俊娜还没腾出手按电梯，郑褚已经按好了楼层。
黎俊娜诧异的问道：“你也去八楼？”
“不是。”
“那......”黎俊娜紧张起来，“你不会是来找李奶奶的吧？我不是说了，我不会再骚扰那个叫靳棠的女孩了么。”
“我只是帮你送东西。”郑褚冷冰冰的瞥了黎俊娜一眼。
黎俊娜望着他那双冷霜般锋利的眼，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敢在多言。
所幸，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真的只是帮她把东西放在了李美芝家的门口，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黎俊娜松了口气，但眉头却又锁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秦默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连李美芝住在几层几零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那个眼神冰冷如刀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
郑褚把蛋挞送到靳棠手里，只是简单的传达了句：“干妈让我送来的，新鲜的。”
靳棠忙笑着道谢：“好的，麻烦你了，郑褚。”
“有空去看看干妈。”郑褚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如同在完成一件任务。
靳棠见郑褚要走，又喊住他道：“要进来喝杯水吗？”
郑褚：“不必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个郑褚......”靳棠有些局促却尽量显得平静的问道，“秦默这几天很忙吗？”
郑褚眯了眯眸子，不答反问对方：“你不知道？”
靳棠懵圈的问：“知道......什么？”
郑褚依旧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和小默关系这样亲密，他的情况你不应该都知道才对么，怎么还会来问我呢？”
“呃......他工作方面的事情，我很少过问。”靳棠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嗯。”郑褚似乎若有所思。
林欣妙待靳棠关了门，就悄咪咪凑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蛋挞，挑着眉说道：“唉，这个郑褚好酷哦。”
靳棠随口问了句：“你喜欢啊？”
“喜欢啊，高高大大的，身材还好，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不喜欢啊。”
“他是杀手，”靳棠逗林欣妙道，“你也喜欢吗？”
“那岂不是更酷了！”林欣妙不客气的拿出一个蛋挞，边吃边说道，“就是可能会比较辛苦，因为他看上去有点像捂不热的冰块。”
靳棠不予置否，有些人只是看上去像冰块不易接近，说不定内心单纯火热。
而有些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有可能内心就藏着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川。
——
郑褚回到公司的时候，秦默才下班。
郑褚朝他扬了扬手中的蛋挞，说道：“给你留了两个。”
“谢谢。”秦默笑着接过，“你吃了吗？”
“在干妈那里吃过晚饭了。我还以为我办完事，你已经回家了，结果你又忙的忘记时间了。”
“习惯了。”秦默觉得有些奇怪，平时郑褚不是那么多话的人，于是眼神带着探究意味的望向郑褚。
“以前你是一个人。”郑褚似是不经意的说了句，“靳棠不应该提醒你，关心你的么？怎么一工作起来还是这样废寝忘食？”
秦默轻笑了声：“阿褚，你怎么怪怪的。”
“干妈让我送蛋挞给靳棠，我走的时候，她询问我你的情况。”郑褚靠在秦默的车旁，语气平淡的陈述道，“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些生疏。”
秦默被郑褚的“生疏”这两个字给噎了噎，他咽下口中的蛋挞，顿了顿说：“我们之间的情况你不是知道么。”
是的，郑褚现在是知道两人关系的。只是靳棠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而已。
郑褚道：“但也不至于这般生疏吧。”
“这是我们......特殊的相处方式。”秦默似是不想多谈，他把蛋挞底下的锡箔纸放进纸袋里，然后打开车门问对方，“要去家里住吗？”
郑褚摇了摇头：“小默，该住家里的人不是我。”
郑褚是个性格淡漠的人，平时说话都是冷冰冰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好像任何事都不会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外人接触他都会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给逼退，即使外形不错，也鲜少有人会搭讪，而他更不会给搭讪者机会。
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所以以前经常被人孤立和欺负。
郑褚初中的时候身体单薄，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差，所以经常一身伤的回宿舍。
别人都觉得他是个怪胎，学校宿舍同住的舍友们对他也不甚友善。
秦默和郑褚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秦默学习好，长得又好看，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对人也总是笑脸相迎，为人和善。
他们不在一个班级，原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他们相遇是因为唐林聪，大家年纪都还小，三观都还没成熟，所以一天晚上放学，唐林聪带着人把郑褚给堵路上了。
原因是他考试想和郑褚偷偷换座位，但对方不愿意。
还没来得及霸凌郑褚，就被路过的秦默给制止了。
即使不是一个班，但大家都认识秦默，也都不敢欺负秦默。
因为秦默成绩优异，一般的人是不敢也不愿意得罪老师的得意门生的，于是就散了。
人是唐林聪叫来的，他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会很没面子，便硬着头皮还是和郑褚干了一架。
原本以为秦默会帮郑褚，却不料秦默只是冷冷在一旁观望，那神色实在是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冷静。
唐林聪见他没来帮忙，心里有恃无恐起来，看来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同学眼中的温和斯文的学习委员还是没有那个胆气敢打架的。
直到唐林聪把郑褚压在地下，那拳头照着郑褚的脸准备砸下去的时候，手腕才被人一把握住。
唐林聪正准备一展雄姿，竟被人打断，这让他十分不爽。
他气势汹汹的瞪了眼秦默，却没吓到他，反而秦默力气大得吓人，十分的轻松把他给拎了起来。
唐林聪本想顺便揍一顿秦默算了，却见他没了往日那般温和，眼神带着几分凶狠和攻击性。
唐林聪当时被对方唬了一下，之后就见他不悦的蹙着眉，继续拎起地上的郑褚。
虽说郑褚身形矮小单薄，但也不至于......唐林聪觉得，秦默当时就像在拎小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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