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萍冷笑，“如果非说喜欢，那我喜欢的是他殷实的家境。我讨厌的却多了去了，我讨厌他的长相身材，他的脾气性格，我讨厌他总围着我转，讨厌他蠢笨如猪。”
宋萍越说越激动，双手拍打着病床，“他的每一次接近都令我厌恶，每一次触碰都令我恶心！跟他结婚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离婚！”
“够了！”潘大同冲宋萍怒吼，他眼眶通红，脖子处青筋鼓起，双手握拳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肖玉刚张开嘴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抬头一看，母亲正瞪着自己，父亲也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
她还想问问宋萍是不是已经出轨了呢……
但在肖母极具威胁的眼神下，肖玉秒怂，跟着父母溜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剩下宋萍和潘大同两人。
宋萍不敢置信，“潘大同你tm跟谁喊呢？”
潘大同没做回答，他低头不语。
过了许久，他一步一步走到宋萍面前，已是满脸泪痕。
他声音颤抖，哽咽着问：“宋萍……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宋萍没有看潘大同，视线低垂，缄口无言。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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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
走着走着雪渐渐停了，肖从军戴着棉手套，两手抱着肖光，宋敏拉着肖玉。三人在积雪中踩出一串长长的脚印，几人的呼吸带着白色的哈气。
肖父伸手弹了肖玉一个脑瓜崩，“宝贝闺女诶，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淘气？”
肖玉冲肖从军做了个鬼脸：“我觉得小姨配不上小姨夫。”
宋敏一听这话就挺好奇的，“怎么配不上？”
潘大同确实人很不错，家庭条件也好，但自己家也不差，再加上宋萍长得好看嘴巴又甜，从小到大备受父母宠爱，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说宋萍配不上潘大同的话。
“因为……因为……”肖玉眼睛一转，瞬间亮了起来，“因为前几天妈妈你带我逛街，我看到宋萍跟另一个叔叔在一起。”
肖玉算过时间，这个时候宋萍已经出轨了，所以也不算她造谣啦，虽然这确实是她瞎编的——上次和母亲出去逛街根本没见过宋萍。
可肖从军和宋敏显然信了肖玉的说辞。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家的乖乖女儿更不可能骗他们。
肖从军：“有没有可能他们俩是在谈工作上的事？”
宋敏：“对呀，可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一起吃饭啥的。”
肖玉言之凿凿：“他俩还牵手呢，我都看到了。”
宋敏&肖从军：铁证如山了。
两人对视一眼，消化各自的震惊，毕竟在这个年代出轨可是个大事，被发现了可是会被邻里唾弃，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的。
肖玉有点心虚地转移话题：“妈妈，爸爸，快过年了，咱们去逛街买点鞭炮呀？”
宋敏也不想多聊自己妹妹的品德问题，立马回应：“好呀，咱们家里年货还没置办呢，正好一起买了。”
往前走几百米就是‘十字街’了。
临近过年，街上到处都是摆摊卖年货的。
一家四口却都没买年货，肖父带着几人随走随逛，逛到了卖冰棍儿的地方。
在东北，冬天路边总是有卖冰棍儿的摊子，而冰棍即使在外面摆上一天，也不会有一根化掉。
清城的很多人都喜欢在大冬天一边逛街一边嚼冰棍儿，倍儿爽！
肖父买了两根冰棍儿，自己吃一根，肖母和肖玉一起吃一根——肖光只舔了舔。
冰棍儿是奶味儿的，没有后世各种雪糕的香精味儿，纯粹的奶味儿在肖玉嘴中化开， 甜甜的，比肖玉上辈子后来吃过的很多雪糕都要好吃。
一行四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走过第二条街口，肖父带着几人直奔一个摆着年货的小摊走去。
小摊旁站着个穿着破旧军大衣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比肖父老一些，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操劳的人。
男人看见肖父后面露惊喜之色，“老肖，你怎么来了！”
肖父将怀里的肖光递给肖母抱着，走上前去笑着说：“这不是来给你撑场子么，辉子，给我来几个福字儿，一个对联儿，再来点鞭炮摔炮。”
“好嘞，给你拿最好的！”被肖父唤作辉子的男人开始在他的小摊上挑挑拣拣。
肖玉想起了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全名王朝辉，是肖父的小学同学。肖父也只有小学学历，所以他和几个以前玩的好的小学同学一直保持联系，王朝辉就是其中之一。
在父辈那个年代，在清城里能上小学就不错了，上初中高中的都是凤毛麟角。
“给你拿五个福字儿，一个大的贴大铁门上，四个小的你贴在窗户上和屋里的几个门上都行。”
“对联给你拿这个烫金的，质量老好了，保证这一年风吹雨淋都不破。”
“鞭炮给你拿八百响的，摔炮给你拿一包五十个，这个不值钱，外面不便宜但是进价低。”
……
结账的时候两人你来我往，拉扯不停，最终以肖从军成功把二十块钱塞给王朝辉为结尾。
王朝辉在身上摸出了个火柴盒，点燃火柴给肖从军点了根自制烟。
“老肖，上个月咱们那次同学聚会你咋没去，好多人问起你呢！”
肖从军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感觉没什么必要去，跟我关系好的，除了你，都不在清城了，去了也是扯东扯西净整那些没用的。”
“也对，早知道我也不去了。不过听他们说，好像老徐过年要回来了，就内谁，徐兴盛。”
肖玉被北风吹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心中巨浪如连山奔雪而来。
徐兴盛，就是当初带着父亲出省打工，杀人骗保的人，就是她在白雾中看到的那个青年工人，害死她父亲的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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