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帅！”
万湘灵眼睛里泛起桃花，死死盯着白衣青年。
“喂大姐，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洛行秋无奈道。
“你对我举剑？”白衣青年随意推出一掌，直接把洛行秋手中长剑打飞出去，连带着洛行秋自己都退了三步。
这一掌……洛行秋默默咽下口中的血，放弃了收回长剑的想法，他举起拳头，上面潺潺流水早已环绕，渐渐环绕成海。
“哦？”白衣青年惊诧了一声，“洛家流水拳？涓涓细流、滴水穿石、海纳百川，你才十八岁吧，竟能领悟到这最后一重，天赋倒是不错。”
“吃我一枪！”
一杆银白长枪破空袭来，带着无边的狂风，汹涌如蒸腾热浪。
“白缨枪法？我知道你是谁了。”
白衣青年伸手抓住飞来的白缨枪，将其在手中转了个圈，然后随手一戳。
磅礴的枪意旋出枪花，风止，万湘灵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已经凝固，就连她自己都动不了，甚至能看清周围空气里的尘埃。
但下一刻，风起。
白缨枪破空而出，势若蛟龙，插在万湘灵旁边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我这一枪，如何？”
洛行秋和申重云全都愣住了，这算什么？枪仙？可是他腰间，明明有一把剑啊！
“好了，不逗你们了。你是洛家后人，少年将军，当然得让你上山。”
“哦对了，我叫上官青玉。我年长你们几岁，叫我一句大哥便好。”
“你是扶摇境吗？”万湘灵拿起白缨枪，目光炯炯。
天下武道四境，一介武夫初脱凡身，炼体，然后感应地脉，炼心，而有大才气者方能入那扶摇三境，集大才气、大毅力、大运势者，能入那最后一境，自在化神。
“当然。”上官青玉一笑，“不过我脱凡的时候，倒也没你这么强。”
“那个……上官大哥，洛家洛行秋，这次来是想让上官家的前辈出手，救一下我这个朋友。”洛行秋缓过来，冲着上官青玉抱拳道。
“你说那梅花毒？你们上山时候我就给她解了啊，要不然你以为她能挥出一枪吗？”上官青玉伸手，带着几人往主堂走去。
“多谢上官大哥！”万湘灵脸色羞红，偷偷看向上官青玉。
“你如此武功，也未曾入世吗？”申重云问道。
“没有啊，我觉得山下也没什么意思，可能一辈子我都不会下山了吧。”
洛行秋心中了然，怪不得青云榜上没有他的名字，这等年龄，这等修为，青云榜第一也配不上他啊。
再行几步，来到上官家主堂，落座。
“洛行秋，你若上山只是为了求我家人为这小姑娘解毒疗伤，喝完这盏茶，便下山吧。”
上官青玉亲自给他们沏茶，用的是上好的碧螺春，这座悬壶山上别的不多，但是桃树和茶树，漫山遍野。
“我……”洛行秋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其实想知道，二十年前为何五大家分开，为何让萧家独掌皇权，为何放弃共治。
救万湘灵实属偶然，但若借此机会上到济世山，才是他真实目的所在。
但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眼见未必为实。你想知道的东西，必须由你自己去看，去体会。”上官青玉看他一眼，给另外两人倒上茶。
“多谢上官大哥。”万湘灵微微欠身。
上官青玉点点头，目光看向后山的方向，无奈一笑。
“来客人了。”
“你们走吧。”
言罢，他一招手，磅礴真气涌出，眨眼之间三人面前就已经不再是亭台楼阁，而是巍巍高山。
“他真的只有扶摇境？”申重云纳闷道。
“谁知道呢？”洛行秋苦笑了下，如果扶摇境是这样的，那也差的太多了。
三人刚要离去，山顶再次飘来一句话。
“洛行秋。你很不错，若有朝一日你遇到绝境，我会下山来救你。”
他不解，回头望向山顶。
一柄长剑如流光，自山顶奔袭而下，稳稳地插入洛行秋腰间的剑鞘之中。
“多谢。”虽不知为何，但多了一张底牌，终究不算坏事。
三人走出济世山的那一刻，万湘灵就感觉到周围数道强大的真气，所指向的都是他们所在的方向。
洛行秋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向皇城方向走去。
“放心，只要他们有点脑子，就不敢对我们动手。再说了，以那皇帝老儿的自信，他是不会把上官家真正当回事的。”
“为什么？”万湘灵疑惑，“我听说天子曾在济世山脚下呆了三天三夜也未曾让一人下山，如今我们三人上去又下来，什么理由也不作数吧。”
洛行秋撇撇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他拜会济世山，只是给上官家一个下马威，如果有人下山，恐怕当天北齐禁军就冲上去了。”
“别人好奇是别人的事，不过你就放心，以咱俩的身份，借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皇城对我们动手喽。”
“我们回去了。”
……
济世山山顶。
有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目送洛行秋三人离开后，上官青玉看了看身边的佳人，无奈笑道：“师姐，堂叔和苏姨已离去许久，如今行秋也已经来了，你也该往前看了吧。”
姜舞依瞥他一眼：“他们是我的师父，后代，我理应照料一二。”
“洛行秋是苏姨的侄子吧，”上官青玉抬起脚，踏上天空，目光望向皇城中最高的那一座宫殿，眼里闪过一丝幽光，“他确实当得起一句少年天骄。”
“在你面前，无人可称少年天骄。他就交给你了。”姜舞依御风而起，逐渐远去。
上官青玉叹了口气，低头笑了笑，腰间长剑瞬间出鞘，指向皇宫。他接过剑，轻轻一甩，揽过一道清风。
“好。”
次日，玉京台。
玉京台本就是皇城之内禁军平时练兵之地，而在学堂武试的日子里，就连禁军都要把这地方腾出来。毕竟整个皇城，能容纳这些少年比武的地方，不多。
能达到脱凡境，随手掀起几个屋顶都不是难事，最后上官先生选了半天，还是选择了玉京台。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个时辰，但是玉京台内已经站满了禁军，而在那座高耸的阁楼之上，那位天下第一的上官先生，已经高居首座。
在他身旁，还有着稷下学宫的大师姐姜舞依和北齐当代太尉——尉迟袁宇，在其他地方，亦是坐着其他高手，即是以防万一，也是为了挑选一些好苗子。
洛行秋三人走进玉京台，看着周围的一大片人，挨个打量了一番，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申重云突然开口：“那些不学武功，却通过文试的人，该如何评判？”
“若他的文采一鸣惊人，一鸣惊到了上官先生，他就能进学宫。”洛行秋认真地说道，没有半点犹豫。
以武为尊的世界，光有文采，那你就必须要艳压群芳，技压群雄，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诶，你们害不害怕啊。”万湘灵躲在二人身后，“我不怕打架，但我一想到我只是青云榜第九，而前八都在这里，要是碰上他们，我该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吧。”洛行秋翻个白眼，“青云榜前十，我们大齐只占你和萧长宇两个，其他都是其他三国的，而且要是让我选，我会去大周的剑宗。”
“但是天下第一在我们北齐啊。”万湘灵瞥向阁楼上的中年男子。
“一个人的天下第一，和一个宗门的天下第一，终究是不一样的。有朝一日，还得去那剑宗，走上一遭啊。”洛行秋感慨道。
三人继续闲聊，周围来应试的学子也越来越多，萧长宇也来到了玉京台，身边还跟着几个一身贵气的少年少女。
咚——咚——咚——
战鼓声敲响。
时辰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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