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业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圣地不问凡事，这乃古之圣训，昭儿你可知为何？”
“为何？”
杨昭微微一愣。
“为何......”
杨开业喝下一口酒，“因为圣地修仙之人远离世俗而修行，不知人间凡苦，人性淡漠，若让圣地执掌天下，长此以往，则人族危矣！”
“这么严重吗？”
杨昭面色微微一变，这竟然都涉及到人族存亡了......
见杨昭有些不信，杨开业摇头叹了口气，道：“六十多年前，前朝便是被瑶池圣地所掌控。瑶池掌控天下，只为聚集人族气运为其所用，而至于其他的，则一概不管。”
说着，杨开业话锋一转，看向杨昭道：“你可知当初我人族是何情况？”
“爷爷您说！”
杨昭饶有兴趣的说道。
虽然史书中也有记载这千百年来的古事，但绝大部分的事情很模糊，基本都是一笔带过，只有一些大事件才会详细记载。
杨开业双目微微有些失神，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出生在北地郡，紧临北原，家中共有姊妹兄弟七人......”
“爷爷您还有兄弟姐妹啊，那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对了爷爷，他们人呢？”
杨昭忍不住打断道。
他可从来没听杨开业说过这事。
“早死了！”
杨开业瞪了他一眼。
见杨开业面色不善，杨昭挠头笑了笑，没敢再说话。
也是，杨开业都九十岁了，他的兄弟姐妹想必年纪也不小了，若未修武的话，也差不多没了......
“我们兄妹七人中，只有我侥幸成了年......”
杨开业叹了口气，看向杨昭：“你可知为什么？”
闻言杨昭皱眉道：“难道是被饿死的？”
这年头生产力不足，饿死人也不算是稀罕事。
当然，武者和修仙者的能力是大，不过能修武或修仙的人相比于普通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大部分人并不会去管那些平头百姓的死活......
当然，也管不过来！
“并不是......”
杨开业微微摇了摇头，手掌不自觉的攥了起来，“是被进贡给了不死尸族！”
“不死尸族？！”
闻言杨昭面色微微一变。
不死尸族他倒是知道，正是北原的统治者！
“那时，大陈朝廷每年会进贡给不死尸族上百万生民，以求其不入侵中土......”
杨开业目光微微有些飘忽，继续说道：“而且不止是北原的不死尸族，还有南疆的巫族、妖族等，皆以人族为食，而大陈朝廷腐败，无力抵御，只得以生民供之......”
“那瑶池圣地就不管吗？”
杨昭心中不禁升起一片凄凉。
“瑶池圣地？”
杨开业冷笑一声，不屑道：“大陈朝这数百年的腐朽，本就是瑶池圣地一手造成的！”
“他们执掌人族，所求的不过是人族气运而已，每年贡献出几百万蝼蚁罢了，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可他们也是人族......”
杨昭心中一禀，咬牙说道。
“人族......他们大部分人已算不得人族了......”
杨开业摇了摇头，“随着修为的增长，一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不死，心中的人性早已化成了神性，千万生民在他们的眼中与那蝼蚁已一般无二，他们又怎会在乎呢？”
“这......”
杨昭一时间哑口无言。
确实如此，修炼千百年，随着亲故的离世，心中早已没了情欲，从而慢慢的化为了神性......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修仙者都是如此。
“你现在懂了为何不让圣地之人掌控人皇之位了吗？”
“有点懂了......”
杨昭抿了抿嘴。
杨开业看着杨昭，“一但人皇之位落入圣地手中，他们便会将人族气运掠夺，再加上无治国之法，从而使我们人族整体实力大减，到那时，人族整体实力大减，从而无力抵挡四夷各族的入侵！”
“如此下去，人族只能和过往的千万年一般苟且偷生，甚至......若无陛下那等大魄力之人出世，人族早晚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说罢，杨开业微微叹了口气。
“那圣人呢？”
杨昭微微皱眉，人间圣人可是很牛逼的，不比圣地道祖差。
“圣人......圣人难显世间，尤其在人皇之位被圣地掌控的年代，往往数百年都难出一位，不过一但有圣人出现，人族气运便会强上一分！”
杨开业仰头将壶里剩下的酒喝尽，接着道：“就如你父亲，他当年刚成圣之际，便一举灭了南疆巫族，使人族气运磅礴而起，再加上圣地未主人族，这才出了这许多高境修武者！”
要知道在圣地执掌人族的年代，不用说圣人了，就是武圣都难出几个，换血武尊基本就到顶了......
说着，杨开业叹了口气道：“不过圣人寿元有限，仅二三百载而已，我们所需要做的，便是在这期间，让人皇之位不落于圣地之手，那样人族才有可能出现更多的强者，甚至圣人！”
“爷爷这么说我就懂了！”
杨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简单的说，没了圣地掠夺人族气运，才会有更多修武强者出现，而随着人族强者越来越多，人族的气运也会越来越盛！
反之，若人皇之位被圣地掌控，不止人族气运会被其所夺，而且整个天下也会陷入动荡，从而导致人族强者难出，万族相欺，气运便会越来越弱。
“不对啊爷爷！”
杨昭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那圣地一直掠夺人族气运，不治天下，他们就不怕到时候我人族被灭，没气运可掠夺了吗？”
“嘿，当然不怕，他们怕啥！”
杨开业嗤笑了一声，“哪一族的气运旺盛他们便掠夺哪一族的，你以为他们只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怎么可能！”
“原来如此！”
杨昭点了点头。
想来这也是人族能一直存在下来的原因，要不然只逮着人族掠夺，那人族早就灭亡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圣地都这般，有的圣地依然遵守圣训，从不过问凡事，比如姜家！”
说起姜家，杨开业面上略带恭敬之色。
姜家不止从未参与过人间之事，而且每当人族遇到大危难之际，姜家便会挺身而出......
“所以啊......昭儿，你修仙爷爷不反对，但你一定要保持住本心，万万不可在漫长的岁月中磨灭了人性。”
杨开业看着杨昭，谆谆教诲。
闻言杨昭重重的点了点头，“爷爷您放心.....
他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林彤霞无语的看着两人，嗤道：“你俩操心的也多，还神性人性，你们真以为神性那么好成啊，我倒是想呢，可没个上千年能成吗？”
能活上千年，那都是化神境了，这爷俩倒是真敢想！
“......”
杨开业和杨昭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杨昭讪讪的笑了笑。
林彤霞说的好有道理......
这就好比他刚上小学，杨开业就让他一定要选清华，别选北大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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