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半晌后点点头，“额……应该是朋友吧。”
付星海颔首，说了句：“朋友和朋友之间无需计较那么多，我帮你，我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但是余笙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星海哥哥，我觉得还是不能这样做，撒谎不好，而且要是学校传开了的话，你是商圈的名人，对你的名誉也有影响。”
“……”付星海盯着她，末了似乎是有些失落地笑了笑，“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余笙也笑了笑，只是她和他的笑容是不一样的。
余笙说，“我才要谢谢你，总对我这么好，现在你在我心里，超越我哥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是最帅了。”
超越了她哥在她心里的位置……
听到这话，付星海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抿着咖啡，嘴角沾染了咖啡的沫儿，只是这一次，不能和上次那样，她喝牛奶的时候，他给他擦去了。
吃饭的时间很短暂，又仿佛那么漫长，付星海很少用餐，始终盯着余笙。
他双腿微微交叠着，付星海的身影如沐春风，但是。
他要离开了。
他弯腰，探过身来，和往常那样摸了摸余笙的头发，“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你学校看你了。”
余笙眨了眨眼睛：“你又要出差吗？”
不知怎的，她心里莫名的有点怅然若失。
可能是这段时间和付星海接触的次数太多了吧！而且，这个假期，和余笙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也是付星海。
付星海凝视着余笙，眼底闪现出复杂，但是那复杂最终化成了平静。
“会想我吗？”他用很平常的语气去问，就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谈论天气那般自然。
余笙想当然的用力地点头点头，“会啊。”
那么清澈的眼神，没有喜欢他的那种不舍。
就像是她说的，是哥哥，也是朋友。
付星海说了句：“我也会想你的。”
然后付星海走了。
当然了，他是把余笙送回学校之后，才走的。
看着她的背影，青春靓丽，身形婀娜，在车里，他的手搭在了下颚，眼底的怅然若失，在这一刻再次浮现出来。
终归……还是她太小！他怕伤害到她。
本来，今天他说那番话，也是有赌一赌的意思。以为余笙会答应，毕竟假情侣么，平时他不忙的时候过来帮她解围，她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但是她拒绝了。
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付星海的车子，终归还是开走了。
……
夜色已深。
新加坡。
付氏集团的总部。
付星海今天开会的时候，情绪和前些天相比，明显不对劲。
虽然这人向来是沉稳笃重，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今天明显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一丝丝难过和失落。
他的秘书晓东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然后就问了句，“付总，您今天心情不好？”
付星海慢慢悠悠地抿了口咖啡，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约是几分钟之后才笑了笑，回到了位置上。
“晓东，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
晓东想了想，说了句：“付总，您在我心里相貌堂堂，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他眸光一闪，只是他也干了一些不那么君子的事情。
“付总，您脸色不太好看，这个回答您不满意吗？”
付星海收敛了情绪，淡淡地自嘲一笑：“君子不君子的，我得分人，对于我很在意的人，或许，我做不到那么君子。”
晓东说：“付总，您现在的感觉，好像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啊……”
付星海的眼神微微一凛，看向了秘书，晓东立刻捂着嘴，赶忙说他说错话了。
……
余笙的生活恢复了平常。
和梅音音打打闹闹，吃吃喝喝，过着单身狗的潇洒自如的生活。
然后她的两个男闺蜜，孟能和童童，也上大学，离得很近，有时候会来找余笙和梅音音玩。
都是同龄人，又是高中三年一起玩的，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话题，也会比较自在一些。
孟能听说了季浩的事情，他无语，“这个季浩，他欠揍的吧？纠缠你，我现在揍他去。”
余笙拦住了孟能，“你别了。季浩都转学了。”
“啊？”孟能都不知道季浩转学的事情。
余笙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转学了，反正我有两个星期都没见到他了。”
孟能点头，“那孙子要是再骚扰你，我肯定饶不了他。”
余笙和梅音音回到了教室。
不知怎的，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窃窃私语的。
余笙和梅音音都不知道怎么情况，但那目光像是在注视着余笙的，梅音音一把抓住了前方男同学的衣领子，质问他，到底怎么个情况？
那个男生支支吾吾的，“你俩没看班级群吗。自己看吧！”
余笙和梅音音都打开了手机。
她俩都是嫌烦的那种，就把班级群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总共有两个班级群，一个是有班导、几个老师在的班级群，有老师在的那个群很严肃，一般没有人说话，除非是有什么正事，会在群里面通知。
还有一个群，是没有老师的，是班级委员建立的一个群聊，只有班里的同学。
现在就是班里的那个群，出了大事。
一个号发了余笙那次去酒吧的照片，她在蹦迪，然后穿着很短的裙子，就是她放暑假的那次，唯一去酒吧的那次。
班级委员把那个发照片的人给踢出了群聊！
但是那些照片，却删不了了，就在那个群聊里。
余笙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喊了一句，“季浩这个王八蛋！他找死是吗！”
“哎笙笙——”梅音音看着余笙已经气势汹汹离开了教室，她追出去，余笙给季浩打电话，电话打不通。
余笙之所以笃定是季浩发的，因为那个号，是季浩加她的那个号。
后来季浩总是骚扰她，她就把季浩拉黑并且删除了，她没想到季浩这么小心眼的一个人，就算是转学了，还要给她造个谣。
余笙又给季浩打了一遍电话，这一次季浩的电话打通了。
“喂？季浩！是我，你是不是想死了？转学了就转学了，你发我照片做什么？”
“……”那端沉默了几秒钟，说了句，“你堂堂余家大小姐，表里不一，还不让人说。”
“你再说一遍？！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看她不揍死这个王八蛋。
嘟嘟嘟……季浩已经挂了电话。
梅音音说，“季浩在哪呢？咱俩组团揍他去。”
余笙摇头，“他挂电话了！他是不是有病？存心找我茬的是吗？”
梅音音说：“就是有这种人，得不到就非要伤害，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不我给他电话，我问他在哪。”
余笙想了想说，“还是算了，他已经转学了，我们要是去别的学校闹事的话，估计这事就更加不好收拾了。今天晚上，我家有家宴，我得回去一趟。”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这件事，余笙以为，小事化了。
她是去酒吧了，去蹦迪了，所以呢？谁规定大学生不可以去酒吧了吗？
下午。
家里的保姆车来接余笙，余笙回家了一趟，就在沪城本地，回家什么的也方便。
说是家宴，主要还是余家和穆家两家人在一起吃饭。
余嘉年和穆甜甜新婚燕尔，非常甜蜜，余谨寒和穆司铭关系又那么好，而且余笙听说，余嘉年好几次，和穆司铭一起喝酒喝到半夜。
穆司铭是真喜欢余嘉年这个女婿。
吃饭的时候，也都围绕着余嘉年和穆甜甜的话题。
余笙没什么存在感，她故意忽略自己的存在感，另一方面，家里人都觉得她还小。
“九儿，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夏诗瑶给余笙夹菜，发现了她的异样。
余笙心里一暖，对着夏诗瑶摇了摇头，“没有啊妈妈。”
“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妈妈说。”
“好的呀。”余笙笑了笑，低头扒饭。
就算心情不好也不影响她干饭！她中午就没怎么吃，现在早就饿了。
花晓婉说：“小九谈恋爱了没啊？”
余笙说，“没呢干妈，我不想谈恋爱，就想好好学习，然后搞事业。”
花晓婉笑了笑，“大学了，该谈就得谈，等会让少晨陪你说说话。”
余笙：“……”
余笙对穆少晨，怎么说，她是半点意思都没有，她觉得穆少晨是一个大直男，她不喜欢大直男。
穆少晨也上大学了，翌日，他和余笙坐一辆车，去学校。
穆少晨的后背靠在椅背上，两只手交叉环绕在胸前，“服了，我和你明明不顺路，这样送完你，我还要绕远路去我的学校。”
余笙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坐一辆车。”
穆少晨懒得搭理她，余笙也懒得搭理他，谁要和他一起！
要不是花晓婉一直在撮合她和穆少晨，然而俩人不感冒，非常不感冒。
到了沪城大学。
余笙下了车。
虽然是抱怨着绕远路，不过穆少晨还是发挥了绅士风格，帮余笙把行李箱拿下来。
“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穆少晨看着她满满载载的行李箱。
“我妈今早上给我装的一些吃的东西，羡慕不。”余笙背上了书包，然后接过了穆少晨手里的行李箱。
穆少晨说，”需要我帮你提到宿舍吗？”
“不用！姐是爷们……”
余笙看着小身板，可拉着行李箱，风风火火的就走了，穆少晨也没再追过去，他上了车，然后车子开走了。
街道的对面。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了下来，缓缓的。
方才的那一幕落入了车后面男人的眼中，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末了，直到穆少晨家的车开走了，男人这才说了句：“走吧。”
“是，付总。”
……
余笙推着行李箱回宿舍的路上，路过超市，打算去买一杯咖啡。
身后有两个女生，就站在余笙的后面，在窃窃私语。
“她啊，就是那个余笙，家里有钱的要死，以为是个名媛大小姐，啧啧。”
“你没看她去酒吧，穿的那么短的裙子，她现在也穿这么短的裙子。”
“你懂什么，她就是想勾引男人，就是想舞弄风姿。”
“学校很多男生都追求她，把她当女神，她算个屁女神，就除了长得好看点，人品不行。“
从小到大，余笙接受的非议不少，因为她小时候老打架，被叫家长，同学们都说她不好。
余笙本来想无视那两个女的，但她俩越说越欢，声音也越来越大了，余笙实在是忍不住，甩开了行李箱，就气势汹汹走到了这两个女生的面前。
“喂！说谁人品不行呢？！有本事当着我的面，大声说！”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咳嗽了一嗓子，声音却憋了，“就说你了，怎么样，勾引男人……”
“我勾引你家的男人了？？还是说你有什么暗恋的男生， 他不喜欢你，他喜欢我，把我当女神，然后你心里不平衡，羡慕嫉妒恨我？”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一个染了红色头发的女生，猛地就急眼了。
“呵呵，我们羡慕你什么，羡慕你穿的骚会卖吗？”
“你说谁卖？”
余笙还没听过这么侮辱的字眼，抓起那个女生的头发，立刻就把她扯了过来。
本来她这几天，就心情不好，这人又往枪口上撞了，余笙打架，她力气不大，但是她灵巧，尤其是一对一的时候。
只有她揍别人的份儿，没有她被揍的份儿。
那个女生的脸上，被余笙抓了好几道，然后身旁的那个女生报了警。
警察局。
余笙和那两个都女生，都被叫进来喝茶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就是一件因为口角发生的纠纷，警方已调和为主。
因为余笙把女生打得鼻青脸肿的，要余笙道歉。
余笙说，“我不道歉，她先骂我，侮辱我，她都不道歉，凭什么我要道歉。”
警察：“那通知你们的家长，把你们的家长叫过来吧。”
那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个被打的女生捂着脸，说自己脸疼得很，要去医院，哭的眼泪都掉出来了，警察让她先离开了。
逃之夭夭，余笙看得清楚，但是余笙不屑去说什么了。
余笙在警察局低着头，抱着膝盖，眼神有些空洞。
她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只是眼角有一滴泪水流了下来。
她一直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像般石化了，缩成了很小的一团。
“小姑娘，”一个警察和她说，“有人来接你了。”
“什么？”余笙抬起头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两条腿腿有些麻了，站了起来。
看到了那个从侧门走进来的，风尘仆仆的男人。
现在是晚上，他穿着深灰色的外套，不是西装，可同样的很有气质。
月光落在地上，也落在他高挺匀称的背影，落在他的眼角眉梢，落在他修长的手指，落在他的脚背。
然后余笙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付星海看到余笙，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小九。”
余笙吸了吸鼻子，满腔子的委屈感觉袭了上来，她一下子就扑到了付星海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星海哥哥。”
像个孩子似的，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蹭着大人的怀抱。
这一刻。
付星海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狠狠的。
不，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对她的那种感觉，已经从那个吻开始就变了质。
正如同她始终都不知道，她生病的那个晚上，他不小心吻了她。
后来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他给她补课，他做题睡着了，趴在桌子上时候，看到她精致的侧脸轮廓，他也会控制不住偷亲她。
晓东说他是正人君子，不，他不是。
付星海的手拍打着余笙的头，一下一下的，“好了，乖，有我在。”
余笙抬起头来，又说：“是她们先说我，我才会动手的，她们说我是卖的，我受不了，我不是那种人……”
付星海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当然是个很好的女孩。”
余笙垂着的长长睫毛，也沾染了几分泪滴，付星海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想要低头亲亲她薄薄的眼皮，他忍住了。
他把余笙从警察局给带走了，余笙上了付星海的车，付星海凑了过来，给她系好了完全带。
余笙回过神来这才问付星海，他怎么会来的？
话说回来，好似每次她有什么事情，付星海——他都能第一时间过来啊！简直是神了。
付星海没有解释，只是柔声地说了句，“今天不送你回学校了，你去我那边住，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余笙说，“星海哥哥，那你能不告诉我家里人这件事吗？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之所以不给家里人打电话，余笙是要强的。
小时候，她经常惹事，然后给余嘉年打电话。那个时候，哥哥还是单身狗。
但是现在，哥哥已经结婚成家了。
家庭聚餐的时候，当余嘉年把所有目光都放在穆甜甜的身上的时候，她知道，她不能什么都依赖哥哥，不能再依赖家里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已经长大了啊。
她一直都对家里人说，她在学校一切都好，她很乖。
她不想让家里人觉得，她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她从来不主动去招惹人，但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余笙的底线。
付星海叹了口气，摸了摸余笙的头，“我不说。”
“谢谢你星海哥哥。”
“跟我还客气什么。”
付星海放缓了车速，他开车向来是很稳当的，让余笙不知不觉就想要睡觉的那种力度。
已经不是第一次，把睡着的她，从车上抱下来。
她穿得单薄，将她拥在怀里，能感觉到她的柔软。
已经不止一次的心猿意马和控制不住，对这个女孩，他有了男人的那种冲动。
但是，她不知道。
……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他凝视了她的脸几分钟，想要离开的时候，被她拉住了手。
余笙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半梦半醒的嘟囔着，“别走，我害怕。”
付星海的心如同浸泡在海绵中，软得不像话，他控制不住的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我不走，睡吧。”
余笙闭上了眼睛。
付星海低下头，女孩甜甜的香气让他更加难耐，濡湿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她的鼻尖，然后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唇，怕吵醒她，让她害怕，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付星海握着余笙的小手，放在掌心之中，握了好久。
“我该拿你怎么办，小丫头。”
……
余笙一夜好梦。
一觉睡到了八点多，天色已经亮了，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性一起，住了一个晚上。
付星海的房子好多啊，她都不知道，他在她学校附近也有房产。
“醒了吗。”
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付星海穿着很家居的灰色衣服，腰上系着围裙，“我给你做了早餐，起来吃。”
余笙愣愣地，“不用了星海哥哥，我去学校吃就行了。”
“都做好了，还做了你爱吃的鸡蛋羹。”
付星海手里还拿着锅铲，穿着上很居家，这还是余笙第一次看他穿的这么休闲。
余笙和付星海面对面吃饭。
付星海给她夹菜，余笙不好意思的说谢谢，打扰了人家一晚上，人家还给她做早饭吃。
她总觉得亏欠付星海太多，想着弥补他……
可是，她能用什么弥补呢？嗯她得好好想想。
“在想什么呢？”付星海看她一直在走神。
“额……星海哥哥，我要不帮你介绍个女朋友吧，平时我学校里有合适的女生，我帮你留意着。”
“那真是谢谢你了。”付星海不显山不露水，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不客气，咱俩还客气什么。”余笙吃过早饭，要去学校了。
虽然很气她总说些话来气他……
付星海还是亲自送她去学校。
不到门口，余笙就说让他停车吧，前面的路她自己走就可以了。
付星海帮她把书包拿过来，像照顾小孩那样，递给她，“等下进去了，会有惊喜等着你，好好的，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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