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只剩喘息声的沉默后，小白脸色通红，松开了死死搂住白启的手臂。
“叫你敢吓唬我……”
白启面色犹如将死之人一般祥和，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清白，估计早就丢的干干净净的了吧。
“咳咳，那个，所以我昏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段了？”
“已经晚上了，你第一次昏迷从上午持续到了傍晚，莫约三个时辰。
然后就是刚才好不容易看你醒了，不知道念叨了什么东西之后又昏了，又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
白启，你老实跟我说，你不是因为什么快要突破才昏迷的吧？”
小白和朱武能一样，毕竟都修炼过那么久，还不清楚修炼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吗？
白启的说辞最多也只能骗骗唐玄奘这种刚入门的了。
“我当然不想让你担心，傻瓜。”白启捏了下她的鼻子，“只是这情况我自己也有些搞不明白，贸然说出来不是徒增担忧吗？”
“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知道呢。”
于是白启告诉她，自己看上去昏迷了，实际上是进入了一片奇怪的空间中，里边还会出现以前经历过战斗的敌人的事情。
“奇了怪了……你说在里面死亡才能离开？”小白这样问道。
白启正在换算时间，第一次六个小时，第二次只有二十分钟。
他自己也在刚才的幻境中大概留意了时间，和小白所说的时间大致相同。
已经是说昏迷时间和在幻境中的时间理应一致才是，可是为何第一次足足六个小时呢？
哪怕那时候情况紧急，白启没有留心，也不觉得自己和那黑熊精的虚影缠斗了有六个小时之久啊？
不过目前他已知的情报也足够多，首先是念了那四句话就会进入幻境，幻境中会出现以前经历的敌人。
敌人是不会死亡的，但是对方的实力会随着自己每一次击杀后变强许多，目前还看不到这个趋势有没有终止的可能。
一边思考，听到小白的问题，白启没在意，顺口应了声：“嗯。”
却发现小姑娘突然很自责内疚的样子。
这下他也没空去想那些发现，反正后面有的是时间验证。
连忙问道：“哟哟哟，怎么了？突然就这样子，难道听说我死了两次，想哭了不成？”
“白启，你讨厌死了。”小白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被这句话直接打断。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白启这般想完，就听她继续说道：“我以前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块。”
“可是那是假的呀？”
“万一哪一天成真了呢？”
面对她的反问，白启一时间也答不上来。
放在之前，他或许会想自己毕竟是孙悟空，西行需要他的存在，因此哪怕是那群神仙佛陀，也不会让他轻易去死的。
但经历了许多之后，加上逐渐恢复的记忆，让他对除了身边之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抱有最大的警惕。
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无疑是最为愚蠢的行为。
哪怕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白启也隐隐约约的猜到，自己怕是相信了玉帝或者如来其中一人的话，才沦落得连记忆都消失不见。
“说什么丧气话呢。”虽然心中亦是有些惶惑不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一只魔爪直接从上往下盖住小白的脑袋，胡乱揉搓了两下。
“如果真的会有成真的一天，我就努力变强，强到没有人能威胁到咱们的生命！”
“还变强呢，黑熊精都打不过。”小白无情拆穿了他。
“我，我会三昧真火，直接火烧黑熊洞。”白启面红耳赤的争辩。
“你被熊打过。”小白面无表情的回答。
……嘿呀？
这小妮子从哪儿学的这种说话方式，咋这么气人呢？
于是白启继续当个无情的摸头机器，给小白头顶做了个鸟窝出来。
“我算是发现了，你在故意气我，而且我已经找到了证据。”
面对白启睿智的眼神，小白脑袋一歪，故意不看他。
“说到底，我还没好好了解过你呢。”
听到他这样开头，小白的脑袋微微偏过来了些。
“你想了解什么？”
“那就五行山下的这五百年吧。”
闻言，小白又转过身，桃花似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真想知道吗？”
不知为何，白启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没来由的出现了一种亏欠她的感觉。
小白停顿了片刻，换了个话题开头。
“你知道吗，哦……你应该知道但不记得了，孙悟空的一缕魂魄曾经在我体内。”
孙悟空？
白启自从认可了自己身为孙悟空的身份后，还从未从这种角度想过问题。
这里说的自然不是他，那应该是原先的孙悟空了吧。
“你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们代替了原来的孙悟空出世，可他所经历的一切，我们依然要经历。
虽然你没和我说过，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遇到玄奘，武能他们，踏上西行，大概就是那位孙悟空本该经历的事情吧？”
面对她求证的目光，白启点了点头。
小白继续说了下去：“既然如此，我想我的猜测应该没错了。
无论是被大闹天宫，被如来镇压，五行山下这五百年，应该也是本该发生的事情吧。
我和你一样，白启，我也不相信什么天意注定，哪怕我们已经顺应天意走到了现在，我还是不信。”
白启微怔，随后释怀道：“是啊，我也不信。”
“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不是吗？”小白突然发出阴森的笑声，然后问道：“桀桀桀，你就不怕我其实是想把你一身修为抢走的坏女人吗？”
这次轮到白启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的敲了下她的脑袋。
“笨蛋，你吓人的功夫完全不到家好吗。”
小白冲他吐了吐舌头，随后似乎有些怀念的说道：“你知道，我苏醒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白启没有接话，为她留下了说话的间隙。
“那是你对我说，你愿意为我堕入凡间五百年。”
小白看向他。
“既然如此，我亦愿意为你承受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孤寂。”
白启心中不知为何，说不感动是假的，却又有些难受，复杂的情绪让他的大脑都短暂变得空白了起来。
随后就看小白狡黠的笑道：“不过五百年我可不是什么都没学会，你说过的吧？
你想和我结婚，那时候我确实是不懂，但现在我可是明白了哦！
白启，咱们要不要……一起研究一下该怎么生小猴子呢？”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衣物便消失一空，乖乖的自己叠放在床边。
“法术果然很方便，你说对不对？”
此情此景，白启能感受到眼前这看上去小小的人儿，究竟心中想的是什么。
即便很短暂，他却和对方心意相通似的，感受到了她心中充斥着的，那满溢而出的究竟是什么。
“是很方便。”
说罢，白启直接下了个隔音禁制，顺便用法力将偷听的唐玄奘直接踹出屋子。
月亮被飘来的云层遮蔽，主动的为两人留足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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