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无视他的屁话,“我没说是我动手阻止。”
晏阳对上陆尘的目光，迟疑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哥哥是说让我去阻止？”
他觉得很可笑，因为他才不会去做，“我……”
陆尘的目光冷的像是山巅的雪，“或者我直接一劳永逸。”
晏阳是不信的，他只当做陆尘在吓唬他，“你骗不到我，那是妈妈。”
陆尘笑了，但笑容不带一丝温度，“你不是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那么，不管是谁，但最后都是一样的下场，现在和之后，只是早晚的区别。”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失败？”
“可你不是说，注定只有我才能成功？”
晏阳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挤出一句话来，“你故意的！”
“你可真是个小心眼的人啊，哥哥。”
“抓着我之前的话不放。”
陆尘会承认吗，当然不会，“小心眼吗？我不是在认同你的说的观点？”
“真是奇怪，我不赞同的你观点，你也生气，赞同你的观点你也生气。”
“那你是希望我赞同还是不赞同？”
“啊，还有，我不爱给人擦屁股。”
晏阳语塞，哪怕是说话，他好像都没在陆尘那里讨得了好。
他语气坚决的道：“我不可能会帮忙的。”
陆尘脸上笑变的让人有些，后背发凉。
然后晏阳就发现，他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晏阳意识到了什么，愤怒不已，“你们是不是有病！故意算计我来这个破身体折磨我的吧！”
陆尘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要总想着甩锅，分明是你算计来的身体，怎么还不开心起来了呢。”
其实陆尘也只是猜测黎净尘想要拯救这个失足少年的话，肯定还会做点什么的。
事实证明，他猜的事对的。
就比如，晏阳总是怀疑一切，怀疑妈妈对他的爱。
黎净尘就会选择让晏阳知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妈妈也在爱着他。
至于黎净尘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嗯，陆尘总还是了解他的想法的。
他会认为，一个成了诡异的都还在爱着孩子，想要保护所有孩子的母亲，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陆尘只是好奇，晏阳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说妈妈不爱他。
所以，他跟了上去。
晏阳还想通过嘴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做不到了。
现在他的表情和他的身体仿佛分了家。
看起来还挺好玩。
晏阳就这么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站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凑近晏阳，大概是有些不理解，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
所以她没有选择将晏阳重新送回屋子，而是用头发将他裹了个结实，打算随身带着。
这时候，晏阳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他沉默了一瞬，开了口，“妈。”
女人硕大的脑袋微转，像是一位温柔又耐心的母亲，不管孩子多调皮，依旧耐心的倾听。
不，她就是。
晏阳面对这样的女人，又沉默了下去。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将妈妈变成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当然是对的。
妈妈不是想见哥哥吗？如果不这样，她是见不到哥哥的。
他又心安理得起来了。
“妈妈……”他想说，哥哥只想你有他一个孩子这样的话，但后面的话他发不出声音来。
他有些恼怒，这个黎净尘可真是多管闲事。
试了几次之后，他只能说出，“妈妈，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女人摸了摸晏阳的脑袋，甚至没有迟疑，就带着他返回那些孩子在房子。
晏阳见女人这个反应，心里冒出贪心来，他自言自语一样道：“只有我。”
女人有些不能理解，偏着头，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没得到回应，她继续返回。
顺滑的长发钻进屋子，小心翼翼且温柔的卷起每一个熟睡中的孩子。
晏阳再次开口，“我是妈妈的孩子，但他们不是。”
“妈妈不用带他们离开。”
“他们有自己的妈妈。”
晏阳重复了一遍，“他们有自己的妈妈。”
他也想有自己的妈妈。
女人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打算卷那些孩子的头发就这么铺陈在地上。
她一会儿看看晏阳，一会儿看看屋子里的那些孩子。
喉咙里再次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她又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晏阳的脑袋，打算继续带上那些孩子。
晏阳拔高了声音，“明明我才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妈妈不能只带我走。”
说不清他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女人。
显得有些悲凉。
陆尘扫了一眼藏在其他楼房里的那些人，都在观望。
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出现带走那些孩子。
女人连忙低下头用脸颊去贴晏阳，然后不舍的看了看屋子里的那些孩子。
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将晏阳放下，推了推她。
应该是在问，去哪里。
晏阳有些回不过神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陆尘开了口，“你看，就那么简单。”
他暂且相信黎净尘的一切论调，是正确的。
只是没想到陆尘一出声，女人的一缕头发就将他也卷了过去。
陆尘沉默了一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道：“很明显，一切都是你臆想。”
“动一动嘴巴就能知道的答案，你都不愿意。”
晏阳抬手抹掉的泪，表情归于平静。
真这么简单吗？可十多年来，他没有感受到过一点点她的爱。
十多年都感受不到的爱，真的是爱吗？
晏阳觉得不是。
他伸出手，掌心是一个已经斑驳褪色的蜻蜓发卡。
就是那种很多年前，有弹簧的，会晃动的金属发卡。
那一瞬间，女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她伸出手抓向发卡，她整个人就被发卡吸进去了。
她庞大的身躯逐渐消失在发卡里。
就在陆尘以为，这事儿算是结束了的时候。
黯淡无关的发卡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陆尘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碗碟破碎的声音和尖锐的咒骂声闯进陆尘的耳朵。
他皱了一下眉。
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房子内部，因为很多陈设是没有变化的。
是一对母子在吵架。
整个画面像是在快进一样，所以他们的语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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