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鞭子抽下来，李贵再次没了声音。
毛三还在交待遗言一样喋喋不休，像是吓疯了，又像是分外清醒。
战墨辰凝视他片刻，转身离开：“这个人暂时先关着，不用上刑。”
之前回家的路上，战墨辰听几个孩子说起过这个叫毛三的人。
他们说，毛三虽然也是劫匪，但对他们还不错。
买吃买喝，对他们很照顾。
如果不是他，孩子们会多吃很多苦头。
那就暂时不动他，也算是他万恶之中的一点善念，给他自己积的德。
毛三彻底怔住。
他没想到自己对三个孩子的不忍心，居然成了最后救了自己一命的稻草。
……
城东。
王华凌晨醒来，想起几个孩子还在原来的窝点，心里越来越不安。
李贵和毛三已经带着四个孩子在那里待了很多天。
再不换地方，暴露的风险会越来越大。
今天必须让他们离开那里！
王华摸出手机打给李贵。
但手机里直接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关机？搞什么鬼！”
王华火冒三丈。
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关机！
王华恼火不已，但转瞬一想，又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李贵以前干过绑架的案子，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他忽然关机，不会是被抓了吧？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就再也按不下去，王华直觉不妙，立刻反手把电话打给笛贝。
“笛哥，不好了，李贵关机失联，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现在该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消息就行，其他的我来处理。”
笛贝的声音冰冷而清醒，丝毫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惺忪。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继续盯着电脑上跳动的代码，手指快速敲击。
从半夜时分，装在荒野废弃工厂进出口的红外线报警器响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那几个孩子能从废弃厂房里跑到出口，肯定是逃了。
他即便立刻让人过去，也跟不上收拾残局，反而会打草惊蛇被人发现。
所以他前后只衡量了两秒，就放弃了这种无用功，转而打开早就植入在李贵和毛三手机里的软件，开始彻底清除所有他们和外界联络的痕迹。
通话记录、信息、转账消息、消费记录……所有的一切全都清除干净，天色已经大亮。
笛贝看着空白一片的界面，终于起身离开电脑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火红一片的东边，揉了揉眉心等待日出。
要做的手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走钢丝绳，随时都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想回头。
回不了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为什么要回头？
伴随着旭日东升，笛贝微微垂眸，望着落地窗外面，开始苏醒的城市，有一种君临天下，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成就感。
战家，宋家……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
宋境抢走他的一切，安颜挑拨白芍远离他。
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而已。
(
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破坏他的命运，插手他的情感。
现在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上，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爽到极点的事情吗？
尤其是宋境。
当初他只不过对白芍表现出那么一点点觊觎，就被他扔到云城的训练基地，进行生不如死的训练。
各种残酷的体能训练，眼花缭乱的技能训练，他完全就是一个被压迫着学习的木偶傀儡！
现在好了，他这个木偶也有了反抗之力。
如果有一天，宋境知道，正是他那个愚蠢的决定，让自己有了跟他抗衡的手段，还借着跟他的关系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他是会高兴，还是会后悔呢？
笛贝只要想到那个场面，就忍不住兴奋。
他倒了一杯红酒，在指尖晃了晃，对着脚下的城市遥遥干杯，随后一饮而尽。
“大哥，期待你发现的那一天。”
……
私房菜馆。
王华被笛贝挂了电话之后，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在办公室里来回打转，想赶紧离开，就此隐匿起来，又无处可去。
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李贵的手机开机，更没有等到笛贝的电话。
楼下，已经有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
负责采购的人和值班的员工在闲聊。
“听说了没，战家的四个孩子已经被找回去了！那个提供线索的人整整拿了五百万！”
“何止是五百万，我听人说是一千万！”
“是吗，那人都提供了什么线索啊这么宝贵？”
“说是指明了绑匪的地址，还帮忙抓到了绑匪。那两个绑匪已经招了上家，战总正满城抓人呢！”
“真想知道是哪路飞贼，这么大的胆子！”
两人说得不亦乐乎，站在二楼窗口的王华悚然色变！
四个孩子被找回去了，李贵和毛三也被抓了！
他们还供出了上线，战家满城抓人……
等等，如果李贵把他供出来了，战家应该早就找过来了。
这不会是假消息吧？
王华惊疑不定，不知道是该立刻逃跑，还是等笛贝消息。
如果现在跑，被人发现异常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不跑……
王华还没想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谁！”
王华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大步闯进来，直奔他过来！
不好！
王华转身就跑，但还是晚了一步。
黑衣人动作迅捷，目标明确，出手就擒住了他的喉咙。
随后手法娴熟地一扭，“咔嚓”一声轻响过后，王华的脖子中间就塌陷了一块。
“你，你……”
王华双目圆瞪，目眦欲裂，不甘心地指着黑衣人，想说什么，却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终于明白了，笛贝让他等着的是什么，可惜太晚了！
窒息感袭来，王华很快断了气，头颅软软垂了下去。
黑衣人随手把他丢在沙发上，看都没再多看一眼，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对着办公室各处一阵泼洒。
刺鼻的汽油味道瞬间飘得到处都是，黑衣人一边朝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扔了一个点燃的打火机。
等他脚步轻快从后门离开的时候，二楼办公室已经瞬间被熊熊大火席卷。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滚滚浓烟从二楼窗户往外窜，楼下的员工这才发现楼上着火了，连忙喊着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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