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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裸露在外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冬天的阳光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白炽灯，只提供光亮，不带来暖意。
公园的位置处于湖心，四周都是水面，寒风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刮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片，要割开人脆弱的皮肉，汲取血液中的暖意。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气温有所回升，公园里有不少人来玩，大多数是家长带着孩子，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笑容。
白绒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羡慕，他也想和家人举行这样的活动。
白家不是没组织过这种家庭形式的出游，相反白家人很喜欢在周末或是其他有空的时候一家人出去玩。
只是他没去过。
他是没法说出口的耻辱，父亲说他没资格参加这种聚会。
“你真的是omega吗？为什么你没有信息素？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离他远点，他有病！小心传染给你。”
“哇哇哇，怪不得看起来这么脏，我可不要和他玩，怪胎！”
“怪胎！”
“白绒是怪胎！他不正常！”
我不是，我没有。
白绒小声反驳。
别再想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没关系的。
他咬着唇，嘴唇被咬破皮，鲜红的血为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气色。
一个小时前他站在书房里，被迫接受不公的对待。
“白绒，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必须要嫁给他！”白父被拒绝后脸色非常难看，他用父亲的身份给白绒施压。
白绒闭上眼，用行动表示拒绝。。
“小绒。”白夫人拉着他的手，带着哭腔哀求，“小绒，你弟弟还小，他还有很好的未来，要是嫁过去就什么都没了。妈妈知道你是乖孩子，你替弟弟嫁过去好不好？”
白夫人在他面前哭，不知道带了几分真心，他动了妥协的念头，可他不明白，弟弟明明只比他小两分钟，为什么弟弟得到了所有人的疼爱，他却成了牺牲品。
“你和他说这么多好话干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养他这么大，还管不了他了？！”父亲冷笑一声，嘴巴里说出的话冷漠得不像一个父亲，“一个腺体有缺陷的omega，废物中的废物。不抓住这次机会嫁出去，以后还有人会要你吗？我不可能养你一辈子，你要是不愿意，以后就在外面自生自灭吧！我不会再管你！”
白绒早已习惯这种辱骂，可是这些话从生他的父亲口中说出，他还是会难过。
说起来好笑，自他年满十六岁，他就没拿过家里一分钱，除了住在白家，学费和生活费都他在外面打零工赚的。
家里的兄弟姐妹的零花钱都是父亲母亲给的，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白绒有没有钱呢，只是不想给，让他自生自灭罢了。
现在他们居然用“不想养他一辈子”这个借口来压他。
“好。”白绒嘴巴动了动，“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嫁给他。”
嫁给一个没过面，没听过声音，不知道名字的陌生Alpha。
“早答应不就好了。”父亲冷哼，即使他再听话，父亲也不会对他改观。
早答应不就好了。
意思是他就算一直拒绝，结果也只有一个，他们会使更多的手段迫使他答应。
总是这样的。
——
“妈妈。”白绒前脚刚走，白玉后脚就跑进白父的书房，亲昵地挽住母亲。
白夫人伸出食指轻轻在小儿子鼻尖上点了点：“你呀，这么大了还要和妈妈撒娇。”
白玉笑嘻嘻的，皱着小巧的鼻子：“再大不也是妈妈的孩子，撒娇怎么啦？”
这个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与白绒有八分相似，他们是同胞兄弟，却因为父母的偏心，一个是自信优雅的小天鹅，一个是残疾自卑的丑小鸭。
白绒和白玉是双胞胎，他们都是omega，对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omega是无上的珍宝，物以稀为贵，就算是出生在贫民窟里的omega都会得到社会的扶持。
但是，这些优待不属于有残疾的omega。
白绒就是残疾omega。
先天性腺体缺陷，导致他无法产生信息素，受孕困难，体力也比不过人数最多的beta。
像他这种omega都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白父才会说替嫁是白绒最好的选择。
没有Alpha会娶这样一个没用的omega，如果不是因为婚约，对方必须娶白家一个孩子，白绒还没有这么好的命。
“哥哥答应了吗？”白玉问地有些急切。
按照婚约，对方要娶的是白家最小的孩子，也就是白玉，可白玉心有所属，加上他听说婚约对象是个中年发福Alpha，信息素等级也不高。
让他嫁给这种Alpha不如让他去死。
还好他有个双胞胎哥哥。
两人就差几分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不是白父说了算，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白绒都已经嫁过去了。
“他答应了。”白夫人拍拍他的手安抚他，“他不答应，爸爸妈妈也会想办法让他松口，我们总不能看着你过去受苦。”
白父也点头：“是啊，你可是全家人的心肝宝贝，怎么能让你嫁过去受苦。”
“哥哥不会怪我吧？”白玉叹了口气，表情难过，“如果他怪我的话，我会很愧疚的。”
白父眼睛一瞪：“他敢？他的用处也就这点。乖崽别担心，你最近不是在和傅家那小子谈恋爱吗？什么时候带回家里给爸妈看看呀？”
提起傅庭，白玉的脸上浮起一层粉色，害羞极了：“爸爸！现在就见家长也太早了。”
“哪里早，等你们把关系定下来，就该商量着订婚的事情了，傅庭那孩子挺好，你舍得放他走？”
白夫人对傅庭也很满意：“是啊乖崽，有些事情要早点定下来才好。”
白玉虽然害羞，可还是答应父母找时间把男朋友带回家见见父母。
傅庭可是傅家的孩子，听说傅家孙辈的孩子就傅庭一个Alpha，再过几年，整个傅家都会落到傅庭手里，到时候白玉就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在豪门圈里横着走。
白绒嫁的也是傅家人，只可惜白绒没他这福气，只能嫁去傅家旁支，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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