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曜不在公司。
沈彦城把车开到尹曜公寓的楼下，被童小棋催促着赶快回去。她一个箭步冲进了电梯，上了十三楼。
咚咚咚——
“尹曜，你在家吗？我是童小棋。”她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你在家吗？！”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答。
尹曜不在家吗？
她摸遍了全身才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病号服，没带手机。
看外面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大概有五点钟的样子。她想，就在这里等着吧，应该过不了多久尹曜就会回来了。
童小棋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最后她蹲在门口的空地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小小的她站在幼儿园的那棵槐树下，对着下面一群拿炮仗吓她的男孩子叫。为首的宋南风挑眉道：“童小棋，你快下来，你再不下来，我就把炮仗丢上去！”
他说着，真的就要把燃烧的炮仗丢给她。
童小棋当即吓得半死，也不管多高，直接就往下跳。
结果她没摔伤，倒是把炮仗一丢跑过来接她的宋南风被她压在了下面，骨折了。她又气又急，粉拳就往他身上打。
“宋南风！你怎么这么坏！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童小棋，是我接住了你哎！”
“要不是你吓我我会摔下来吗？！”
“你！”
后来宋南风住了一个月的院，再回来的时候，又开始继续捉弄她。
她思来想去，其实宋南风对她并不坏，就是喜欢捉弄她，追着她跑，没事就吓吓她，可一有事发生，他却是比沈彦城还要积极地站在她身边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间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童小棋？”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
“你怎么睡在这里？”
是尹曜。
她登时清醒了大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有事找你！”
“进来再说。”他看她一身病号服，还穿着拖鞋，这大冬天这么冷的天气她居然在这里蹲了这么久，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尹曜的公寓。他的公寓装修得很简单，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要色调，他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植物，也没有养猫养狗，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
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吩咐她在沙发上坐下。
尹曜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什么事？”
“我看到了新闻。”
闻言，尹曜的手指僵了僵，随后他依旧保持着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不动声色地问：“所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尹曜，我是你公司里的员工，也算是你的合作伙伴，亦或者，我坏有一点私心地想，我可能也能算得上是你的朋友。尹曜，你不能一声不吭地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的身上推！”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冷得吓人。
“李森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不关李森的事，是我自己！”她嚯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是不是我没有看到，你就永远让我蒙在鼓里？是不是我不开口，你也永远不会向我开口？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不相信我能帮你处理这些事？”
“我不相信你，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尹曜！”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蓦地朝他吼了起来，“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愿意给我帮助你的机会？你是人不是神，再强大的人也需要支持，也许我的力量微小……可是……”
他的眸光一紧。
“可是什么？”
“可是我愿意也必须帮你！”
“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知道，你的处理方式永远不温柔。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唐格，而且会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如果你这样做，对曜石和唐氏都……”
他打断她：“所以你这么晚来找我，只是为了那个男人？你还想着和唐格之间的情分，是么？你这是在求我放他一条生路么？”
她没说话。
“你该不会还指望有天，能和唐格重修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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