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首页 >> 凤倾天阑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从国术开始无敌诸天开局错把李世民当大表哥华娱之这个顶流要上网野村那些事儿十八岁当上剑仙正常吗不对劲,这小鲜肉人设塌了?从乡村种田开始直播夫人你的人设翻车了高冷系男神:不主动,不拒绝重生之我真的是老婆粉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 凤倾天阑全文阅读 - 凤倾天阑txt下载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四十五章 霸气贤惠好男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百姓“哈”地一声欢呼起来,折威军和平凌山阳营学生面色死灰。

这群上府兵不是容楚派人去通知的那队,他们是一早巡哨发现这情况,追来查证的,所以来得极快。

“属实!”于定一字字答得清晰。

那士兵掏出一个本子,对照记录,道:“请问当时对方军队总人数多少?”

“约有千人以上。”

士兵点头,又问,“请问对方首领死去几人?”

“三人。”雷元大声道,“那三人,是一照面就被我们大人杀掉的,身上只有一处伤痕,都在头部,击穿头骨瞬间死亡!其余两人,以雾和毒物掩藏逃遁。”

百姓发出哗然之声,折威军士兵面色震惊——五越的首领,不管是哪一级,都很难缠,因为各自有诡异保命手段,这病歪歪的太史阑,能一照面便杀三首领?

士兵又点头,问,“请问在何处遭遇伏击?”

“插天峰南麓,半山,一处豁嘴崖前方大约十丈处,名称不知。”

“好。”那士兵将本子一合,笑容更加敬佩,在马上躬身,“上府第二营七队藏天南见过诸位英雄。二五营诸英雄力压五越联军,俘虏数百,伤首领三人,创极东多年来未有之最佳战绩,立功受赏指日可待,兄弟在此先贺了!”

他高兴地说完,才发现四周的气氛不对劲,二五营学生并无欢喜,反而人人脸上现出悲愤之色,而对面,折威军竟然也在,那脸色就更古怪了。

地上有鲜血有尸体,那士兵眼睛往下一瞟,惊道:“俘虏死了?这怎么回事?我们本来还想着,五越多年来第一次联军,怕是会有新动向,这是大事,不可掉以轻心,需得好好问问这些俘虏。大帅特意命我等迅速赶来,想向诸位兄弟讨要,这……这……”

雷元哈哈大笑,笑声里尽是悲愤,回身伸手一指,“问他们!”

被指住的折威军,和一直不敢说话的山阳和平凌光武营的学生,脸色惨青。

一些学生开始悄悄向后退,想趁人多,趁机溜走。

他们退没几步,就被硬硬的刀顶住了后背。

太史阑闭着眼睛,好像没看任何人,却忽然冷冷道:“一个都不能少。”

二五营学生瞬间热泪盈眶。

二五营学生一个都不能少。

杀了二五营学生的仇人,也要一个都不能少。

云合城的府丁也已经在巡检率领下赶来,却不敢插入这些大佬之争,远远站在一边。

太史阑推开容楚,慢慢坐直身子,指着地上少女尸体道:“黄莺莺,十六岁,西凌行省东昌光武第二十五营学生。出身贫寒,父亲小贩出身,因酗酒将她卖入青楼,她灌醉嫖客逃出,流落至光武营。因为自身资质不佳,学武并不出色,但很认真,并有医术天赋,她不爱打打杀杀,想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这次二五营全员奔赴云合城,一路上难免有人不服水土生病,多亏她精心照料,包括我在内。”

二五营学生们开始哭泣,百姓们唏嘘。

“我曾答应过他们,带他们见世面,带他们做强者,带他们到云合,一个都不能少。可是今天,我食言了。”太史阑闭了闭眼睛,“她死在我面前。”

“太史大人,这不是你的错!”有人喊。

“是的,确实不是我的错,那么,是谁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集中到那群人身上,那群人只觉得如被万针所刺,难以躲藏。

今日之后,别的不说,名声必毁。

众人心中懊恼,都对那个报信不清楚的家伙恨之入骨。

“云合城府的诸位兵爷。”太史阑目光遥遥落在人群后头,“别躲在后头。不管今日争执冲突的几方力量如何强大,你云合府作为此地主官,就该当起处理责任,强权和地位,从来不该是官府退避不予声张的理由。”

随着她目光所向,百姓唰一下让开一条道,那些也想消失的云合府兵丁,无可奈何地站到人前。

“我,太史阑。”太史阑指着折威军,和平凌光武营的学生,对那巡检道:“西凌行省首府昭阳府尹,正四品领从三品衔,今向极东行省云合府控告:东南行省平凌光武营学生,以民杀官,屠戮功臣,致死一人伤三人,控告极东行省折威军第一营,擅动兵戈,围攻功臣,杀伤战俘,破坏敌情搜集。行径丑恶,罪无可恕。请云合首府,秉公处断,及时上报,周全法治,明正典刑。”

折威军和平凌营学生色变。

百姓哗然。

太史阑这个控告,杀气腾腾,一分余地都不留!

她根本不纠缠于那条人命,而是扣紧了自己的身份,扣紧了二五营的功勋,甚至扣紧了战争军情,这些都是国家法典的敏感点,是会从重处罚的重罪。每个都是必死之罪,连带亲属都会被流放!

云合城的巡检听见这样高等级的控告,浑身也颤了颤,根本不敢接话。

“如果贵府不敢接,我会向极东行省总督府控告。”太史阑唇角表情讥诮,“总督府不敢接,我便求告于当朝三公,当朝三公不敢接,我就带着二五营受冤学生告御状。总之,今天这笔帐,我算定了!”

“对!算定了!”

“不算没完!”

“告他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些话说了几十年,有种今天做到一次给我们瞧瞧!”

百姓们捋起袖子,口沫四溅,“太史大人,告!告他!”

“今日府衙不接,咱们就闹上府衙,总督府不接,咱们就闹上总督府;真要去告御状,咱们陪你上京!”

“这事便闹到天边,也没他们的理儿!告!”

步声杂沓,更多的军事力量到达,上府兵又来了一个营,极东总督、云合府尹也亲自赶到,带来了总督府的府兵。

这也算是云合城近百年没有过的大事儿,风云雷动,势力碰撞,都因为那一个小小的二五营,百姓如打了鸡血,拼命往人圈里挤,表达了对太史阑的充分欢迎——平时谁见过这么多官儿啊?顶多轿子远远瞧一眼,嘿,太史阑一来,就是有好戏看!

云合当地的首脑们则眼前发黑——晋国公在和他们开会商量明天的大比,然后忽然就窜出去了,连个交代都没有,等他们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首脑们看太史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传言里说她是个杀神惹事精,走到哪里闹到哪里,真真一点不假,惹了天纪军还没完,连折威军都碰上了!

还看容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您知道您的身份吗?本地官职最高,地位最高。像这种身份,不是该最后出场或者背后衡量处理吗?你老人家这么快冲来,还毫不顾忌地蹲在太史阑旁边,这屁股歪的,叫我们后面怎么处理?

现在城内最高地方首脑是极东总督,天授大比期间的最高总指挥却是容楚,太史阑告的折威军,总督无权管辖,告的光武营学生,却又是容楚治下,这一出状子,乱得人人头痛。

容楚不头痛。

“我以地方光武营总帅,以及天授大比总指挥身份,承接太史阑状告平凌第七营部分控告。”容楚声音清晰,毫不犹豫,“请云合府将一干人犯,立即收监,稍后甄别案情,上报朝廷处置。”

“晋国公!”平凌营学生失惊大呼,“你这是偏袒!你无权处置我们!你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护持你的女人!”

“她是我女人我就不管这事了?”容楚看定他,轻蔑一笑,“你若是刑部尚书,你妻被杀就白杀了?太史阑是我喜欢的女子,但这和案情公义没有任何关系。今日二五营所遭受的一切,真相大白于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抹杀不了。天地为证,上万云合父老为证!”

“我等为证!”百姓立即齐呼,“我们一直瞧着呢!”

“你应该回避!”犹自有人垂死挣扎。

“我回避,这里还有谁配管,敢管?一出冤情,是不是又要石沉大海?”容楚一指人群,“云合父老们知道,我履行的是公义,不是私情!一个男人,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时候,不能伸张自己女人所受的委屈,还配说什么喜欢!”

人群静了静,随即又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叫喊,“好!”

“真男儿也!”

远远观望的女人们叫得尤其大声。

一些官员豪绅们摇头——妻子如衣服,晋国公这么宠女人,对他可不是好事。还这么大庭广众宣告,也不怕折了男子的尊严。宠女人嘛,偷偷摸摸背后宠咯,外头还是要端出大家之主架子的,也免得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擅自爬上头。

大部分人倒也赞成——这也关系到男人的面子嘛。

容楚不为所动,他可不是一个喜欢人前表现的人,这些事在他看来和面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就他对太史阑的了解,这女人视众生平等,讨厌男尊女卑等级之分,这么说接受度必然高。

其实他真的要强调的,不过是“自己女人”而已……

果然太史阑靠着车板坐着,眯着眼睛,一副“思想有进步,姑娘很欢喜”的模样,她的思考着重点,果然落在了这句话里平等意识的进步,而忽略了“他的女人”这个昭告……

平凌第七营学生哑了口,当对方堂堂正正表示就要管的时候,几句攻击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是要参加大比的!你羁押我们,耽误了大比进程,影响大比结果,你亦有罪!”

平凌第七营也是一个优秀的地方光武营,众人听着,想起今年太后下的死命令,都心中咯噔一下,拿眼看着容楚。极东行省总督走到容楚身边,悄悄拉着他衣袖,道:“国公,大比重要,这队伍里很有几个出众学生,这么拿下入狱,可能影响大比结果……”

太史阑忽然冷冷道:“没看见二五营到了吗?”

总督一怔,太史阑眼角都不瞥他一下,“有二五营,还需要这些废物?”

总督被呛得咳嗽——久闻太史阑狂妄,今儿总算见识到!

“光武营人才济济,总督不会认为就靠一个平凌第七营才有希望夺冠吧?这将其余光武营学生置于何地?”容楚笑得亲切,轻轻抽开自己的衣袖,拍拍总督的肩膀,“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话不该是朝廷空口白话说着玩的。一直以来百姓对官官护佑颇有微辞。如今正好,借着这事的公正处理,给总督大人一个重建民心,重振官声,展现朝廷公正法度的机会。总督大人不必谢我。”

谢你个大头鬼!

极东总督在心里大骂容楚三遍之后,才勉强扯着笑容,道:“多谢国公苦心。”

说完之后他匆匆走开——他怕自己再呆一刻,会忍不住把这对男无耻,女狂妄的搭档给每人狠踢一脚。

他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百姓越来越多,人已经堵塞了通道,看样子全城百姓都已经风闻这事,极东寒冷,百姓擅猎,民风彪悍,今日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他老人家只怕都很难安生回府。

总督不想处置的原因是能参加大比的光武营学生,多半都有后台,今日全部下狱,那得罪的可能就是一大批官儿,会引来一大堆麻烦,这在官场上是大忌。

但今日骑虎难下,也罢,反正上头还有个容楚顶住,不敢动容楚的人,还可以去找那个坚持追究的太史阑!

“来人!”总督终于下定决心,手一挥,“平凌第七营学生,涉嫌杀伤人命,就地逮捕,入狱待查!”

他嘴皮子一转,不动声色地将太史阑控告的重罪又给转成“疑似杀人”,之后只要案犯反应得当,把性质转化为“误杀”,这事还是可以轻轻了结。

容楚熟知官场,怎么不清楚其中猫腻,却也没说什么,只紧跟着道:“我以地方光武营总帅的身份,暂时剥夺平凌第七营全员参加天授大比的资格。并记过在档。”他眼睛一转,又道,“待查清平凌第七营在此事中是否存在被蒙蔽被唆使情形后,再行斟酌是否清退出光武营。”

太史阑听着,心中忽然一惊,听容楚的意思,平凌第七营的出手,未必是有意行为,如果此事有他人挑唆,那她只盯着平凌第七营和折威军,岂不是让那人暗中得意?

但回头一想,最起码平凌第七营并非完全无辜,他们下手狠辣,没搞清情况就重箭杀人,第一轮箭过后看见俘虏大批死亡,应该就知道此事可能有误会,却还策马上前羞辱二五营,明知二五营学生不是五越人,还对苏亚下毒,还想毁掉自己的脸,人品卑劣,受惩罚也是活该。

在和东堂大比之前,地方光武营也会先有排名比赛,这样鞭子都下毒的对手,还是早点清除了好。

只是如果真的有人挑唆……

太史阑眼神森冷。

人群里,皇甫清江又往后退了退。

容楚的眼神在他身上掠过,皱了皱眉,今天山阳第三营没有出手,他们作为今日城中负责协守治安的学生队伍,出现在这里也无可厚非,根本不应该追究他们的罪责,不过此刻看着皇甫清江一直左顾右盼事不关己的神情,他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过再怀疑,没证据都不行。

平凌第七营的学生大呼小叫着被押了下去,连那个被太史阑废了手脚的队长,都被抬下去入狱治伤,那些学生先是大骂容楚包庇,发现不对又嚷叫自己不知情,这是个误会,太史阑听着,没有表情。

二五营必须要得到交代!

“折威军的事情,稍后处理吧。”容楚在她耳边低声道,“你需要休息,再说行事也不能一味刚猛,要区别对待。”

太史阑拍拍他手背,示意自己明白——容楚一力坚持,当众将出手杀人的平凌第七营学生全部下狱查办,已经帮她给了二五营学生一个足够的交代。再在此刻坚持对上折威军,反而会给二五营带来不良后果。总不能人刚刚进城,就树敌无数,连地头蛇都得罪完。

她也不是一味强横不顾后果的莽夫,如何不懂?

懂,更明白他体贴的心意,事事处处,都为她考虑周全,既平了他们的怒气,洗了他们的冤情,又顾虑了之后的收场。

此事必然对他会有影响,天知道之后他要费多大心力,默默给她处理好各种官场压力和复杂关系。

遇上容楚,真真是她的幸运。

她唇角那抹有点虚弱又感叹的笑容,似一朵单薄却清丽的花开在寒风里,着实动人,他忍不住盯了好久,也觉得心情愉悦——做艰难的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做了还不被人理解。也因此,付出了心意,承担了艰苦,然后能得到受惠者的真心理解和喜欢,他顿时觉得,为她倾尽天下也值得。

只是他又微微有些心疼——手背上留下的温度,太高了,她还在发热。

“去找一个冰棺,把黄莺莺的尸体好好收殓。”太史阑吩咐于定,随即懒洋洋对容楚手一伸,“找个地方给我住吧,要干净。”

此时依旧众目睽睽,她却一点羞涩都没有——容楚都无所谓了,她还在乎什么?好歹她也是经过十八禁熏陶的现代人,脸皮比古人薄她觉得丢脸。

容楚立即心情很好地抱起她上马,让远远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发出一阵欢喜又遗憾的长叹。

景泰蓝沉着脸瞧着,小眼神阴阴的——他还是喜欢看公公吃瘪,麻麻对他太好了!

二五营学生开始和云合城官府清点死亡以及幸存的俘虏数,又和极东上府兵移交幸存的俘虏,他们所经之地,百姓都让开一条道,不住欢呼,“英雄!”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妈,还拽着孙子的手,让他们摸摸二五营学生的衣角,好“沾沾英雄们的灵气”。

二五营学生,受惯冷眼,什么时候得过这许多赞美和笑脸?每个人都红了脸,手足无措。

羞涩的同时,悲愤的情绪慢慢纾解,感激油然而生——若非太史阑,他们不会知道得人尊敬的滋味,甚至今日遭受的不公,都不会这么快讨还。

学生们不少也出身富户官家,知道这种情形讨要公道有多难,一般都是遭遇推诿拖延,拖到不了了之。

他们感激,随即心生豪情万丈——是的,要强!只有强大,声音才能被听见!

折威军的周营副,远远看着二五营学生办完交接事务,用冰棺收殓了黄莺莺尸体,随即在容楚的安排下离开,怔了半晌,悄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他原以为按照太史阑遇山撞山,绝不退缩的行事风格,今天一定会纠缠到他生不如死,没想到太史阑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周营副心中庆幸,也不敢再说什么,急忙下令士兵回营,至于山阳第三营,早就已经溜走了。

不过,周营副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

容楚并没有带太史阑到客栈,他早已给二五营安排好了屋子,是在城中第一大寺昌明寺借宿,昌明寺香火鼎盛,庙产丰厚,仅寺庙后的院子就有三个大院,足可供数百人借宿。

太史阑对此表示满意,首先黄莺莺的尸首借放在庙内最合适不过,其次免了客栈的吵杂和人流复杂,再次昌明寺环境清幽,晨钟暮鼓陶冶心性;再再次昌明寺的素斋素面真是一流水准,想吃肉还可以从后门出去,不远处就是云合城夜市,除了人肉什么肉都有。

太史阑的屋子在院子最里面,相对独立,是个套间。屋内陈设干净朴实,居然还有一个妆台,原木打造,黄铜镜子擦得铮亮。

太史阑想着这大概是容楚安排,这人的心思很有意思,他尊重她的爱好和习惯,但也会适度加一些个人意见,小小唤醒她的女性意识。

容楚一路抱着她进门,太史阑将脸懒懒地靠在他臂膀,嗅着他熟悉的香气,觉得浑身的疼痛都似轻了许多。

如果在平时她自然不会喜欢这么粘缠,不过此时也懒得动,这世上目前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怀抱,似乎也就他这一个。

容楚步子很快,平时他自然也不会跑这么快,难得太史阑小鸟依人,必须得多磨蹭磨蹭,多抱一刻也是好的,可是怀里的人热度惊人,小鸟变成了烤鸟,他实在不舍得抱在怀里慢慢晃。

唉,健康的时候不肯给他这么抱,不健康的时候他又不舍得慢慢抱,真是个让人痛苦的矛盾。

容楚已经给太史阑把过脉,把脉的结果就是他很想骂一顿这女人——这明明是长期绷紧,积劳成疾,偏偏病的初期又不好好调养休息,还在一路折腾,以至于风寒入骨,越来越重。

这身体根本就是该静养几个月的,她还要带着二五营一路披风雪走边境,创就盛名,这女人是想把自己折腾至死?

容楚把太史阑放在床上,太史阑立即滚到床里,疲惫不堪地睡去,身体衰弱放松到了极致,什么戒备都顾不得。

容楚只好给她去外衣,脱鞋子,盖被子,脚头的被窝怕漏风,他给她把被窝卷成筒状折起来,又怕折不平整她睡得不舒服,给她拉了又拉。

其实这些事平常是苏亚做,苏亚不在也有很多二五营的女生,但此刻众人都很自觉,把这宝贵的机会让给晋国公亲自伺候。

零零碎碎忙完这一切,容楚又命人去打热水,又催大夫,才在太史阑床边坐了下来。

其实总督府还有一堆人等着他继续先前的会议,不过他让文四去说,忽然泻肚子,让他们等着。

一堆人满脸不信地在等国公爷“泻完肚子”,国公爷舒舒服服靠床头看太史阑。

她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着,容楚有点不高兴地想,每次隔了一段日子见她,多半都是皱着眉的,她就不能见他欢喜一次?

回头再想想,这也不能怪她,每次见她,她都在苦大仇深状态,不是忙着杀人就是忙着被杀。

真是天煞星下凡。

容楚微微叹息,第七次把她嫌热伸出来的胳膊给塞回去。

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打个笼子,把她给关住,那样她就不能再折腾,她那性子,只要放飞在外面,必然波澜迭起,磨折重重,绝无一刻安宁,过个城门还能过出一场生死围攻,这样的日子,时间久了谁吃得消?

然而他知道不能。

命定展翅翱翔的鹰,收束它的翅膀,只会令它怏怏而亡。

有一种灵魂,只遵从大地和命运的召唤。

好在总算到了云合城,而且和东堂的天授者进行的天授大比,是最秘密也排在最后的,其间先是排位赛,再是和东堂的普通赛事,太史阑可以不必出战,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可以休养,容楚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滥用职权修改比赛章程,把过程拖得更久一点。

门外有人敲门,却没有进来,容楚开门,就看见一盆热水放在阶下,却没有人影。

容楚摸摸鼻子,心想本国公看起来这么急色?以至于苏亚都想要成全我?

他叫人打热水,可没打算自己给太史阑擦身,已经做好了避出去的准备,可是现在四面瞧瞧,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使唤的女性生物。

这也是二五营学生表达对国公感激的方式——哪,我们把老大卖给你啦。

太史阑若是清醒,估计得跳起来一人一脚……

容楚心情却不错,觉得帮帮二五营,值!

多知情识趣的一群人呀。

他亲自把水搬了进去,干净的布巾就搁在盆侧,水滚烫,应该稍稍凉一下才能下手,但容楚不想等,因为这样的天气,一旦手可以进水,打出来的手巾把子就凉了,不能起到发汗的效果。

他伸手进盆里,瞬间感受到烫鸡爪的滋味,掌心红了一大片,急急忙忙将手巾把子捞出来,挤干,抖开布巾,捂在她脸上。

热气蒸腾起来,她脸上被熏得微红,额头浸出了一点汗。当他把不那么烫的毛巾拿开时,她呼吸都畅顺了些。

“容楚……”她睁开眼,隔着一点热气,迷迷蒙蒙地问他,“你在干嘛……”

“我在吻你。”他道。

“哦……”她又闭上眼,“那你嘴好大……”说完又睡去。

容楚失笑出声。忍不住低头,当真尝了尝她的唇,滋味还是那么馥郁,因为高热,微微起了皮,他轻轻摩挲着,心底怜惜。

她却微微偏头,让开,咕哝道:“不要传染你……”

容楚停了停,笑笑,又凑过去,唇在她唇上狠狠压了一阵才离开,笑道:“传吧,咱们本就该同甘共苦。”

他眼神晶亮,她唇角扯了扯,一个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鄙视的笑容。

容楚试试水温,此刻正好,用布巾给她细细揩了脸,又解开她的衣领,给她擦拭脖子和胸口。

苏亚将她照顾得很好,并没有一点脏,他手指轻轻用力,用温热的布巾按摩她耳边的穴位,手指触及圣甲虫的那点晶红,心想或许另一枚也可以戴上了。

她的颈项细腻,也是晶莹极淡的蜜色,没有一点颈纹,那是年轻和饱满的标志,最近瘦得厉害,以至于锁骨比前阵子突出,却也是精美的,让人因那明显的轮廓而心生怜惜,他的手指微微在锁骨上停留,锁骨和肩骨之间陷下去一个小小的涡,弧度优美,让人想沉睡其中。

衣领翻开一线,微微可见边侧起伏,藏在衣边还有一点鲜红,那是她胸前的一颗朱砂痣,上次泡温泉他就瞧见,瞧见便在也不忘,那颗痣的颜色、形状、位置,如此深切地印在脑海里,以至于他在解她衣领时,手指一翻,正好到那痣的边缘,恰到好处地避免她春光大泄。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记忆清晰。

温热的布巾慢慢拭下去,她忽然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咕哝:“流氓。”

容楚又笑,拍她的脸,“对,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欢喜不?”

“滚粗……”

容楚捏了捏她的嘴角,把那两个粗鲁的字给捏飞了。

然后他给她拉拢衣襟,系好扣子,自己洗了洗手,端盆出去了。

什么也没干。

他一转身,太史阑就睁开眼,眼神虽然弱,却是清醒的。

有一分清醒的满意。

嗯,这家伙虽然急色,但还是个真男人。

如果他趁此刻当真吃了她,这辈子也就别想做她媳妇了。

容楚一转身,唇角笑意也微微泛起。

装迷糊?

清醒着呢吧?

小心思鬼深鬼深的,考验我呢吧?

当国公爷什么人了?再想登堂入室,也不会趁你虚弱时吃干抹净,那多没意思。

不过他心情依旧不错,虽然她装昏在考验,但内心深处,她是希望他通过的,所以在他擦到她胸口时,她还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阻止提醒。

她是不是也怕他真的控制不住,干些她无法接受的事,让她在原则和感情之间为难,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决裂?

这说明,她不想离开他,不是吗?

容楚心情很轻快地随手把水往外一倒,浇了一个过路的仆役一头……

==

稍后大夫过来看过,也说外感内邪,风寒入体,静养为上,否则转为重症就麻烦了,开了一大堆补药,容楚还嫌云合城能买到的补药不够档次,命人飞鸽传书回国公府拿最上品的药来。

晚上寺庙送来素斋,居然还有一罐鸡汤,太史阑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就闻见一股馥郁清香的气味,闻着像鸡汤,但似乎还加了别的东西,香味十分特殊,不禁惊讶。

送鸡汤来的是一个很萌的小和尚,圆脸大眼睛,嘴唇嘟嘟着,一边抚摸着光头,一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师傅说,病人需要营养,这汤是请了外头师傅在外面烹煮的,很干净;师傅说,太史大人一路剿除五越蛮人,沿途村民受惠良多,今冬可免受越人侵扰,功德无量,所以本寺破例敬奉荤食;师傅说,汤里加了本寺独产的丝笋和回生草,最是养气补元,希望能对女施主病体有所补益。”

太史阑听他一口一个师傅说师傅说,忍不住想笑,旁边苏亚沈梅花以及一些女学生早就唧唧格格笑弯了腰,都道:“哎哟好玩。”

小和尚这下更吃不消,脸成了大红布,赶紧转身就逃,都快逃出房门了,忽然脚步一顿,又跑回来,躬身合十,道:“阿弥陀佛。”然后再转身,踏踏踏奔出去了。

这下连太史阑都噗一下喷出来——萌物无敌!

景泰蓝在一边瞧得两眼发光,转眼就偷偷溜出去找人家玩去了,太史阑也不管他,此刻这寺庙安全得很。

正笑得热闹,忽然听见容楚声音,笑道:“好香,偷什么嘴儿?”

沈梅花哈地一笑,道:“还想跟着沾光尝只鸡腿儿,这下没戏了,清场,清场。”

太史阑不重口腹之欲,便叫人取筷子撕鸡腿,没人理她,都一边笑着一边向外走,道:“一只鸡腿景泰蓝,一只是你的,我们清楚得很。”沈梅花缩头缩脑从容楚身边过,道:“国公,我等很识时务,一根鸡毛都没尝!”

“很好,等你授官给你加一级。”容楚笑容可掬。

姑娘们微笑着出去,太史阑唇角也微微一勾,她很乐意看见一切人间温暖,人和人相处时的体贴、自如和温馨。

她觉得现今的容楚也比一开始随和多了,一开始国公爷倒不算冷傲,就是总在似笑非笑,也不怎么和底下人说话——装深沉!

“我一开始就打算给你住在庙里,极东这里佛教盛行,大庙不少,不过想着你未必吃惯素菜,命周七跑遍了云合城的庙宇,才选定了这一家,害周七骂我,害他整整吃了七天素斋,嘴里淡得出鸟。”

容楚一边随意闲话,一边将桌子挪到太史阑榻前,自己拖了个小凳子,抽出一块香气清雅的绸巾,给太史阑围在胸前,又在她背后放了个软软的枕靠,在她膝上铺一块方巾。

太史阑托腮任他忙碌,觉得贤惠的男人最可爱。

完了容楚才在小凳子上坐下,太史阑问他:“为什么一定想给我在庙里住?”

容楚用筷子点了点她,“你杀孽重,难免有戾气缠绕,这一病病这么久也有这原因,在庙里住住,让大师傅们给你诵诵经,帮你超度超度那些亡灵,对日后有好处。”

“想不到你也信这个。”太史阑忍不住一笑。

“不是信。”容楚一笑,“但凡对你有一丝好处,哪怕虚无缥缈,我总愿意去试一试的。”

太史阑不说话,半晌淡淡道:“我们为将者,是不该信鬼神的。信了,就有心障,以后还怎么挥刀作战?”

“人命手中过,佛祖心头坐。”容楚不以为然地答。

太史阑一笑,觉得容楚这才是杀神真境界。看来更需要超度的是他。

“别说这些了。太史,你该知道我们的命运就是操纵人间杀戮,看惯就好。”容楚掀开那些盖在菜上的瓷盖子,“还是先酒肉穿肠过吧。”

盖子一掀,一股浓郁的香味冲鼻,和鸡汤馥郁清甜的香气比起来,这些蔬菜的香气反而更加浓烈张扬,真让人难以相信,清淡的蔬菜,也能生出这样狂放的香。

菜其实也简单。炒韭菜,三丝豆腐羹,一碟看上去像是蘑菇的东西,一碟青豆嫩笋。主食是珍珠米粥和三色小馒头。

但那韭菜,比寻常韭菜短,根是紫色的,香油炒得根根青翠滋润,太史阑原先不喜欢吃韭菜蒜苔这些东西,嫌味儿冲,佛教里这也属于荤,不过此刻这一盘特别的韭菜,特别引人食欲,忍不住夹一筷,顿时眼睛一亮。

“滋味鲜浓!”她这不好口腹之欲的人都忍不住赞。

“这是野鸡脖韭菜,此地特产,市面难见,比寻常韭菜鲜上数倍。”容楚笑道,“下次让他们挤成汁拌肉馅包馄饨,也是妙品。”

太史阑又尝尝那蘑菇,入口不同寻常蘑菇滑嫩,很有咬劲,有野味肉香,十分奇特,容楚道:“这是松油覃,风味独特。”

三丝豆腐羹黄白绿三色分明,清香沁人,青豆嫩笋嫩得入口即化,口感回甘,昌明寺的素斋,果然不凡。

太史阑赶路,虽然不会饿着,但也很少精致地吃,此刻终于有了点胃口,每样菜都尝了尝,反正景泰蓝不爱蔬菜,留只鸡腿给他就够了。

容楚一直给她布菜,太史阑吃着,忽然一停,给他舀过一勺青豆,“这豆子不错,香。”

容楚不接,张开口,笑吟吟瞧着她。

太史阑瞟他一眼,很想把豆子一股脑倒进他嘴里,这豆子外温内热,烫死他算了!

然而她最终把勺子回到自己嘴边,吹了吹。

容楚眼光大亮,探头来迎。

太史阑吹冷了豆子,举勺凑向他嘴边。

容楚微笑。

勺子在离他嘴唇零点零一公分时忽然一拐,收回,落到了太史阑的嘴里。

太史阑大嚼特嚼,斜眼瞟容楚。

容楚“噗”地一笑,站起身,怒道:“这不行,这明明是给我的。”扑上来要抢。

这哪里是抢食,分明是夺吻,太史阑一巴掌就推在他脸上,容楚偏头一让,她身子一仰,两人滚倒在床上。

------题外话------

滚倒在床上做毛呢……

弹弹手指,来,亲们,我们来谈谈月票的事情。

上次有朋友电话我,说起这个要票。我说我最怕读者误会,以为我为票丧心病狂,其实我都不怎么看榜。她说她明白,提票是因为很多读者没这个投票习惯,经常浪费票,不提醒不行。更何况我忙,很少有空回留言,题外话唠嗑唠嗑,撒欢要票,实际上是和读者的互动,想要读者瞧着一乐。有就掏,没就不掏,大家都知道。

我合掌说,然也,明白就好。

我身边的读者都知道,我绝不鼓励花钱。但也不鼓励浪费,更不鼓励不懂争取。这是我的人生态度,为此不接受任何质疑和非议。

还是那句话,写书是很纯粹的事。不纯粹的人才会不纯粹地看待他人的出发点。

所以继续问:有攒到票的亲吗?

喜欢凤倾天阑请大家收藏:(m.xilushuwu.com)凤倾天阑西陆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主神挂了给重生的虐文女主当妈后躺赢了古代种田开局:带着系统去逃荒农门福女:厨神王妃很嚣张至尊狂龙天正寻龙秘史小生不可农门长姐:带着空间去逃荒想当咸鱼的我被迫拯救六界末日战帝拽妃:王爷别太狠重生之盛宠娱乐女王青木世界电竞王者:外挂夫君已上线倾天下之离弃之不离快穿之卷事业,被追捕了!穿到八零家属院:撩的兵王心尖颤快穿:打脸白眼狼后我暴富了梦回我心诸天从猿击术开始
经典收藏青木世界天灾:开局穷奇纹身,奴役末世神我的异术融合空间重生九零之她成了人类首富另谋高嫁:表姑娘休想退婚开局获得轩辕剑,成就剑仙传奇野村那些事儿阴阳术士繁星点点亮了绝代风华——摄政王的呆萌小娇妻修仙:女主她天生魔种,有亿点强会议邂逅的女总裁惊世废柴七小姐娱乐:大学生演大佐,建议查三代回档06重生在权力中心穿成黑化大佬的小心肝从国术开始无敌诸天嫡女风云录都市护花兵王
最近更新玩转平行世界的娱乐圈从穷小子到江湖巅峰重生1984,我靠打猎养活村花林天:无限神豪绝世之妙手神医天毒神医重生之十五岁上亿身价告我药不合法,合法又说买不起?官梯:攀登权力之巅主宰之路从觉醒空间能力开始超凡神农村医娱乐:她们都太主动了霸道女陪爱上小奶狗这个败犬物语果然有问题渐变朝阳年代:我在东北吃穿不愁的日子荒岛狂龙被扫地出门后,姐姐们跪求原谅他的电影,女明星都抢疯了重启铸就辉煌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 凤倾天阑txt下载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 凤倾天阑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