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首页 >> 凤倾天阑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太子妃靠乌鸦嘴福运满满从煤老板到工业大佬高冷系男神:不主动,不拒绝都市回归:我的老公修为大帝境!我在古代直播种田远古种田:全族的大佬团宠我金融弟国我就一做动漫的哪懂什么历史总裁的偷心小猫重生泼辣小军嫂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 凤倾天阑全文阅读 - 凤倾天阑txt下载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二十九章 丽京情事?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纪连城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最初重伤下山时,似乎有人和他说过这事,然而他痛得神智混乱,哪里在意,只胡乱挥了挥手,此刻清醒了些,随口一问,“什么罪行恶劣?杀人了么?”

“十三个!”那护卫道。

纪连城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什么?”

“那小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一下子杀了十三个罪囚营士兵,问他他也不说,虽说罪囚营士兵人命贱,可杀了这么多还是要抵命的,不然不足以平息事端。”

纪连城沉默着,烛火下神色变幻不定,忽然道:“这人名字?什么出身?”

“他叫邰世涛,原先上府营的佰夫长,听说侦查敌情时无意中发现西番用以进攻北严的密道,立了大功,之后却因为得罪晋国公容楚,被容楚断了他飞黄腾达的机会,打了八十军棍,一捋到底,后来辗转被发到罪囚营。”

“容楚?”纪连城眼睛一睁,“这小子怎么会得罪容楚?”

“听说是因为他的部下无意中得罪了容楚手下,他为部下求情顶撞容楚,被容楚抓住他的错处,说他擅自出营,不尊将令,无视法纪,如果人人都学他这等狂妄肆意,军队将不成军队,为谨严法纪,这等人不该奖赏应该重罚,当即打了他八十军棍,发还上府大营,上府大营也是有规矩的,有罪士兵不能再在上府营任职,又发还西凌行省,据说一不小心又得罪了西凌行省军法司的人,最后被发到了咱们这里。也算这小子倒霉。”

纪连城沉吟着,“这人平日脾性如何?”

精兵营的人和罪囚营的人住处相邻,一向对相互比较熟悉,这护卫道:“这小子平时好脾气,不过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有时候他会让出口粮给生病的人,也会主动承担罪囚营最苦最累的活,但有时也会和人打架,受不得欺负,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有人提起容楚,和一个赞扬容楚的士兵大打出手过。谁提容楚他都一副仇深如海模样,有人还发现他自制容楚人偶,埋在地下诅咒呢!”

“武功如何?”

“听说不错,几次打架,说的人都口沫横飞,说这小子别看平时蔫,这种人打起架来就是狠手好手!瞧那狠劲,拉开了还能扑上去给你喉咙来一口,将来上战场,绝对的士兵好苗子!”

“嗯。”纪连城忽然道,“暂缓执刑,把人带来我看看。”

“是。”

护卫出去了,纪连城盯着跳跃的烛火,眼神阴沉。

这种境遇,这种身份,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向来多疑,收在身边的护卫,都是再三考验,一般都先给予生死援救之恩,受过他活命之恩的护卫留在身边他才安心。

不过这个嘛……

何不借刀杀人?

让这傻小子去除掉那群护卫,然后……

再杀了他!

==

护卫把邰世涛带了进来。

掀帘进帐时,五花大绑的邰世涛抬起头,遥遥对着前头山峰看了一眼。

纪连城躺在床上,看着邰世涛的身影,少年此刻腰板依旧笔直,纪连城瞧着,觉得满意。

“解绑。”

恢复自由的邰世涛有点意外地向他行礼,纪连城下巴抬了抬,“坐。”

邰世涛笔直地立着,不肯就坐,“少帅面前,没有我的位置。”

“叫你坐你就坐。”纪连城更满意了。

邰世涛也不再多说,施礼后坐下,姿态风范,还是那种谦恭而又有分寸的模样。

纪连城出身高贵,自然也喜欢有大家风范的人,此刻见这少年,虽然呆在罪囚营,折磨得微微憔悴,眼眶发青,但神情不失昂扬之气,也不似那些粗俗的兵们不知进退,暗暗点了点头。随即更加亲切地和邰世涛寒暄了几句。

邰世涛对答如流,态度从容,纪连城有意无意提及几次容楚,少年每次都变色,勉强忍耐着才没发作。

纪连城随意提了几句,岔开话题,“听说你一次杀了十三人,怎么杀的?”

“回少帅。”邰世涛不卑不亢地道,“那是一种家传内功,武器入体后会发生细微震动,将伤口扩大,周围脏器粉碎,练得好,枯枝也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卑下功力不够,以细针杀人,只是其中诀窍,因为涉及家族武学传承秘密,世涛自幼便发誓永生不得泄露,请少帅见谅。”

纪连城听着,虽然有些不快,倒也觉得欣赏——能这样不谄媚,不屈膝,在他面前坚持原则的士兵已经不多了。

他让护卫查过那些尸体,伤口入口小出口大,内部经脉脏器粉碎,任何武器很难造成这样的效果,说是内力造成,倒是有可能。

这小子还是个可造之才……

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他漫不经心转开眼去,命人道:“我的剑今日好像没擦,拿来擦给我看。”

护卫将他的剑拿来,鲨鱼剑鞘,青金刀柄,镶满宝石和翠玉,华贵得一塌糊涂,但那些所有名贵宝石的光彩,在那剑被徐徐拔出剑鞘时,忽然都失了颜色。

剑如秋水,露载白霜,每一转侧,都有极致的光华如虹练,耀亮整座帐篷,护卫稍稍一侧剑柄,飞转的光带几乎要刺着人的眼睛。

护卫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男人爱宝马名剑,几乎是通病,护卫也不是第一次瞧这剑了,然而每次瞧见,都忍不住呼吸粗重,双手微抖。

纪连城神情微微得意,这柄剑,是大陆七大名剑之一,排名第三的“飞霜”,万金难求,他机缘巧合才得来,十分珍爱,几乎不用。

平时他是不允许护卫的手碰到这剑的,今天却道:“我手伤了,你擦吧。”

护卫抖抖地开始擦剑,纪连城看似在看他擦剑,眼角却一直瞄着邰世涛——邰世涛端端正正坐着,眼神里有对飞霜剑的惊艳和欣赏之色,但是没有激动,没有贪婪,连呼吸,都是平静的。

只有没贪念,心底纯净的人,才有这样的坦然和平静。

宝物不能惑也。

纪连城忽然分外讨厌身边那个呼吸粗重着擦剑的护卫,淡淡道:“行了,下去吧。剑搁在这里。”

护卫出去了,守在门外,纪连城用完好的那只手拿起剑,手指微微用力,将一块宝石掰得松动,随即有点不耐烦地将剑往桌上重重一搁,仰头闭起眼睛道,“擦剑有什么用!我还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这剑!”

他闭眼仰头那一刻,剑身碰到桌边,那颗松动的宝石掉落,沿着地上地毯,骨碌碌无声滚到邰世涛脚下。

纪连城毫无察觉的模样。

邰世涛站起身,捡起那颗宝石,恭恭敬敬送到他面前,“少帅,剑上的宝石掉了。”

纪连城睁开眼睛,对面,少年捧着宝石,目光清澈。

纪连城微微一笑,“好,你放着。”

钱财不能屈也。

剑放在桌上,不知怎的,剑柄对着邰世涛,剑尖对着纪连城,邰世涛只要手一伸,就能拿剑刺入重伤的纪连城胸膛。

邰世涛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现,随便放好宝石,坐了回去,自始至终没对剑多看一眼。

心志不可夺也。

纪连城终于完全满意了。

“邰世涛。”他道,“听闻你是安州大族之后,也是玉堂金马的少爷,怎么会选择从军,又从上府的佰长落到这里?”

“少帅。”邰世涛从从容容地答,“您是豪门子弟,应该知道家族越大,纷扰越多,世涛身份特殊,庶出子弟,却过继给夫人算是嫡出,偏偏夫人早逝,嫡姐又进了宫,世涛无所依仗,还占个嫡出子弟名分,自然要碍着兄弟们的眼,大小是非不断,无奈之下,才破门而出,先入选了第二光武营,再进了上府大营,也算有个安身之所。”

纪连城听着这话,倒觉得有同感,大家族纠葛复杂,他这种豪门子弟感同身受。

“你那姐姐呢?先帝妃子?”

“是,后来太后有旨,命殉葬了。”邰世涛低低答。

纪连城隐约知道这回事,哦了一声。

当初常公公押解太史阑回丽京殉葬,后来太史阑失踪,常公公无奈回京请罪,太后勃然大怒,一边命人继续找,一边给了常公公处分,打发他四处奔波,才在北严郊外死于邰世涛之手。

乔雨润虽然见过太史阑,却没见过邰世兰,一个后宫无宠的宫女,实在不配见她这第一红人,乔雨润也从没想过,太史阑和那个邰世兰有关。

这样的事情,本就属于机密,纪连城自然也不会知道。

问明了邰世涛身世,他更加安心——家族里并不重要的弃子,破门而出,重要亲友死绝,毫无后患。

“你和容国公的事,我听说了。”他终于提起容楚,用一种同情的神情看着邰世涛,“这人公报私仇,心胸狭隘,堂堂一个国公,竟然和一个军士过不去,真令人不齿。你放心,你不在我这里便罢,你既然是我的兵,哪怕是罪囚营的兵,我也定要为你找回公道!”

“少帅!”一直平静从容的邰世涛,激动地站起,随即噗通一声跪下,“有您这句话,世涛死而无憾!”

他仰起的脸泪光闪闪,眼睛里愤恨未去,又加无限感激。

这般真诚的神情,让纪连城都微微触动了些,想了想笑道,“我自要帮你,只是你也得争气,你一个普通军士,寸功未立,我待你不同只怕还给你招祸。”

“世涛愿为少帅马前驱,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邰世涛沉声道,“只请少帅给我机会!”

“嗯……”纪连城装模作样沉吟,半晌道,“我这里有个要紧秘密任务,需要一个忠实可靠的人去做,我看你……”

“请少帅吩咐!”邰世涛立即道,“少帅如果不放心,可以给我立即服下毒药,回头办成事情再给我解药,如果世涛办不成,也无脸回来寻少帅要解药!”

“你这话说的,我是这样薄待士兵的人吗?”纪连城展眉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今日交托了你,我便信得过你,你且附耳过来。”

邰世涛走了近来。

油灯被捻得稍微暗了些,在牛皮帐篷上映出两个窃窃私语的影子。

半晌邰世涛退了开去,手里拿着一个纸包。

“世涛可否选择在后山办这事?”他问,“前山人太多了,后山僻静。”

“我让人稍后调岗,把你和他们都调后山去。”纪连城淡淡注视他,“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能再给你拨帮手,你——有把握吗?”

“做不成,世涛也不必回来见少帅,便是少帅不怪,这辈子也就罪囚营里一罪囚,世涛便是为自家前途性命,为报仇雪恨,也不敢不尽心。”

纪连城哈哈一笑,为少年的坦率直言而感到安心。

邰世涛走了出去。

==

三更。

容楚在屏风后对司空昱打了个手势。

“请王爷带路。”司空昱毫不客气地催促康王。

康王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要呼喊自己的护卫,司空昱的剑硬硬地顶在他的后心,“你我二人足够,人多岂不是会暴露行踪?”

康王只得命护卫远远散开,不得跟随。

司空昱把兜头连帽衣递给康王,让他穿上,自己也穿了一件,冷冷道:“走吧。”

他和康王先走了出去,还有两件连帽衣扔在地上,康王提醒他,“这两件你不是说要带着以防被荆棘刮破?”

“我忽然不想带了。”司空昱答得毫不讲理。

康王只好闭嘴,谁叫自己的要害掌握在人家手里。

两人走了出去,容楚拉着太史阑从屏风后出来,捡起一件先给她穿上,给她系束带的时候,手指一翻,居然打了个蝴蝶结。

太史阑低头瞧着那蝴蝶结,觉得和自己的气质充满了违和感。

容楚却还不忘退后一步,眯着眼睛瞧了瞧,赞叹道:“真美……”

太史阑托着下巴等。

“……的蝴蝶结。”果然他道。

太史阑捡起另外一件,对他招招手,容楚笑吟吟立在原地看他,“你打算服侍夫君更衣么?”

“是极,是极。”太史阑踮起脚,把衣服给他兜头罩下,抓住两边系带,恶狠狠一抽。

一根手指忽然挡在了系带中间,阻止了她杀气腾腾的勒脖行为。

手指的主人笑眯眯的,似乎对某人的恶质行为也早有预料,指尖从系带中伸出,弹了弹她的唇瓣。

“真是一朵好花儿。”他感叹地道,上下瞄了瞄。此刻踮脚给他着衣的太史阑,如果故意忽略那勒脖子的动作的话,倒是姿态美妙,充满婉转,尤其因为个子矮而不得不仰起脸,那一双微微被吻肿的红唇就在眼下,他当真恨不得一把捧住她,再深深地埋下去,把这朵花的甜蜜滋味,尝了又尝。

可惜时辰不对,而且对方合作度太低,瞧她那小眼神,跟着他手指走,雪白的牙齿微露,像一头随时准备咬一口的狼。

容楚的手指只好缩回去,太史阑从从容容给他也打了个蝴蝶结,就是很歪扭,远没有他那个好看,边角还乱七八糟翘着,搭配着容楚的脸,很滑稽。

太史阑很满意。

容楚也很满意的样子——滑稽怎么了?太史阑亲手打的,丑也丑得有风格有气质!有本事你也打个这么丑的来瞧瞧?

两人又等了等,才跟了出去,前头按照司空昱的吩咐,一路灭灯,护卫散开,两人走在暗影里,太史阑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五感也清晰了许多,容楚一路搀着她的手,带着她悠然滑行,两人黑色的衣角在黑色的阴影里掠过,像一对夜的双生子。

太史阑在树影花影的飞速掠去里,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通城逃奔,李扶舟也曾牵着她的手,在屋脊上滑行,那时月亮很大,风很软,风中有静谧的花香,那时她的情绪也是静的,有种安定温软的感觉。

那时候以为那便是喜欢了。

然而此刻,他牵着她的手,在风的鼓荡中前行,他衣襟的芝兰青桂气息幽幽袭来,闻惯了的气味,此刻嗅见却觉得欢喜,心深处有淡淡的澎湃感觉,明明知道是去冒险,却依旧欢喜。

他给她的激越,和平静温软不同滋味,很久以前她分不出哪种是她心头所好,至今日方才明白。

康王带着司空昱,一路向后山方向行,司空昱始终不给他机会回头,以免发现后面的容楚和太史阑。

不过路越走越奇怪,竟然还是向着水牢方向去的,难道唯一的通道还在水牢里?

康王却没有进到水牢下一层,直接走进了上一层的一间屋子,那间机关控制室。

室内的人已经退了出去,里面空荡荡的,陈放着一个木质的机器,有手柄连接着地面。

地上是木地板,康王走上去步子很轻,司空昱走路一向秉持贵族风范,也不会走得咚咚响,但太史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眼看康王走到那屋子正中,抓住那开门的手柄,太史阑皱起眉——不会吧,还要从水牢里走?

“说起来,太史阑她们真是傻。”康王冷笑道,“其实这水牢下面就是通道,偏要自己想尽办法傻傻跑出来。”

容楚一脸若有所思神情,太史阑面无表情一指他,用口型表示:“傻。”

容楚笑吟吟,气音回答:“配你正合适。”

……

“怎么打开?”司空昱在皱眉研究那机关,一手紧紧抓着康王,“别耍花招,记住,死我也会拖你垫背。”

“我的命贵重不逊于你。”康王哼了一声,抓住手柄,忽然用力向左一扳。

容楚一直站在屋外暗影里,观察他的举动,康王一扳机关,容楚眼神一闪,飞快地带着太史阑掠了进来。

不过他还是迟了一步。

喀拉一声大响,整个地面塌陷,只有连接着机关那一处,像柱子一样直直竖立在屋子中央,司空昱站在康王身边,顿时落了下去,康王则双手紧紧抱着那手柄,整个身子都挂在那中间柱子上,哈哈大笑,“和我斗,差得远!”

地面一陷,容楚也陷了下去,此时要退出也不易,他倒不急,手在墙壁上一拍,借力将太史阑甩向康王,太史阑身子在空中一荡,正看见康王那个坚实的镶黄金腰带,立即一手拽住,腰带被她坠得向下重重一坠,正在大笑的康王被勒得“啊”一声大叫,屁股向下一沉,险些被勒断气。

太史阑才不管,挂在康王腰带上,一眼看见容楚掠过她身边,手一抄,抓住了容楚的手。

康王身子又是一坠,啊地又是一声大叫,太史阑嫌吵,怒喝,“闭嘴!”

容楚身子一稳,盘腿勾住柱子,身子往下一仰,将刚才坠落却及时踩上墙壁的司空昱抄住,振臂往上一甩,道:“找个地方抱着!”

砰一声司空昱撞上柱子,额头好大一块乌青……

这时候也来不及埋怨谁,司空昱赶紧抱住柱子。

中间这连着机关的柱子倒算结实,就是没个落脚处。康王在最上头,然后是太史阑,太史阑右侧是容楚,最下面是司空昱。

看起来像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似的。

四个人刚刚串成一条羊肉串,忽然都闻见底下腥气,还有无数嘈嘈切切的细碎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发麻,太史阑朝下一看——尼玛!神鬼传奇现场吗?

底下根本不是那水牢,是个向下的山洞,只是宽大平齐,似乎经过整修,山洞向下向里,看不出底下通往哪里,一大波黑色的潮水,正从底下顺着斜坡涌上来。

仔细一看才发觉不是黑色潮水,是蠕动着的蛇虫,全是黑色的,蛇、蝎子、毒蚂蚁、蜈蚣……怎么毒怎么来,怎么恶心怎么来。腥臭之气冲天而起,熏得人发晕。

太史阑看看那些蛇虫,再看看自己抱着的柱子,忽然想起《盗墓笔记》,青铜神树也是一根柱子,却是神奇的柱子,如果自己抱着的是青铜神树就好了,拥有幻化实物能力,嗯……想要只烤鸭。

烤鸭是没有的,带面具的猴子也是没有的,柱子不是青铜的,太史阑叹口气,觉得果然穿越就是穿越,别想混成张起灵。

康王瞪着眼睛瞧着她——这女人板着脸对着蛇虫咽口水?

果然不正常。

容楚微笑瞧着她——我家阑阑就是特别,瞧这小神情,一点惊吓都没有,八成想到烤蛇肉上面去了。

所以说,人和人的频率,真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们果然没死。”康王在上头阴恻恻地道,“不过也快死了,松开我,我留你们全尸。”

“驱走这些恶心的东西,我留你全尸。”太史阑答。

“这不是我豢养的毒物。”康王冷笑道,“这是这地下自然生成的毒物,这条路最初也不是我修的,我后来发现而已,这些蛇虫不是豢养,自然不听指挥,你要我如何驱走?”

“这条路其实还是通往后山的出路吧?”容楚四下看看,“所以你定然还是有办法驱赶这些蛇虫的,否则出现变故你要怎么离开?”

“那又如何?”康王转过头,他的大批护卫已经赶了来,领头人背着绳索等物,等着牵引他出险境。

“你们能把我怎样?”康王得意地看着几个人的状态,太史阑一手拉着他腰带,一手拉着容楚,一脚蹬在柱子上,还有一脚悬空。容楚和司空昱还在底下。

康王笑容更深——太史阑两手两脚都没空闲,她不能一下子将容楚甩上来,等容楚绕过她掠上来,他已经可以解开腰带,把太史阑推下去了。

到时候容楚必然先救太史阑,哪里来得及抓他?他上去后,把门一堵,这些蛇虫自然会爬上来,将他们吃得干干净净,成为一堆抱着柱子的白骨。

“哎呀!”底下忽然一声大叫,随即司空昱飞快地向上爬窜,“来了!”

太史阑容楚一瞧,好家伙,那些蛇虫,已经顺着柱子飞速向上游动,可怜司空昱美丽的脸惊得煞白,一个劲儿往上窜,大叫,“啊!我最怕蛇了!”

“喂!”容楚瞧着不对劲,“司空昱你往哪里窜?喂那是太史阑的脚,你抱住她的脚了……喂这是她大腿……喂!司空昱!”

司空昱爬无可爬,抱住了太史阑的腰,脚尖还在不住往下踢那些爬上来的蛇虫,“下去!下去!”

太史阑咧出白牙齿,阴森森盯了他手臂一眼——还好,惊慌之下还算有分寸,好歹没继续往上。

她比较大度,容楚可是出名小气,他的小眼神越发阴沉可怖,盯着司空昱手臂的那眼神,和那条爬得最快的大黑蛇一模一样。

大黑蛇是要吃司空昱的肉,容楚却想把这家伙拎出去,远远扔到东堂去。

“爬啊,你们爬啊。”康王大笑,到此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有本事爬到天上去!我不奉陪了!”

一个护卫将绳子甩了过来,他伸手接住,随即就去解腰带,他的腰带有搭扣。

“慢慢等死吧哈哈……”

太史阑忽然道:“你以为我手抽不出来,就拿你没办法了么?”

她对着愕然低下头的康王,咧了咧雪白的牙齿,面无表情而又寒气逼人的道:“我还有脑袋。”

随即她脑袋向前一撞。

她抓着康王腰带,脑袋自然面对着,某个要紧部位……

“砰。”

坚硬的头骨撞上软性要害……

“啊!”

康王发出一声惊悚的惨叫,手一软,绳子掉落,被容楚一把捞住,顺手狠狠一拽,那还抓着绳子发愣的护卫啊一声大叫,身子掉落,瞬间掉入蛇虫堆,一大堆黑色东西立即爬上去翻翻滚滚,连柱子上的都赶紧下去抢食,等到护卫再露出身躯来,已经只剩一堆白骨。

“好!”容楚笑,大赞,“太史就是聪明!”

“你这女人!”醒过神来的司空昱气急败坏,“这动作你也敢做!妇德!妇德!”

“你说得很对。”太史阑点头答谢容楚,随即对司空昱冷喝,“闭嘴!不然我也给你来一脚!”

司空昱,“……”

“这就是为什么太史阑青睐我而厌弃你的缘故,理解,重在理解。”心情大好的容楚笑吟吟对司空昱道。

“她一天已经废了两个人,动作越来越熟练,方式越来越可怕。”司空昱忧郁地道,“你真以为惯坏她这毛病是好事么?”

容楚一怔,瞬间对司空世子的高瞻远瞩远见卓识而深感钦佩,随即他阴恻恻地道,“似乎这是我才应该担心的事,司空世子就不必为此劳神了。”

司空昱冷哼一声,扭头不睬。

这个性情高傲,恪守规矩的少年世子,现在也隐约摸清了太史阑的脾气,知道眼前这是天下最漠视规矩的一个人,他觉得这女子最后一定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规矩碾死,要么碾死规矩。

两个男人在斗嘴,太史阑忙着正事,她抓着康王裤腰带,问他,“怎样?感觉怎样?”

康王软成一团,痛得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好容易喘一口气,嘶声道:“容楚,太史阑,你们这样毫无顾忌对我下死手,就不想着日后么?”

“你是在提醒我干脆杀你以绝后患吗?”容楚笑吟吟仰头瞧着他。

康王立即不说话了。

“后患?”太史阑则不屑一顾,“你和容楚本就是死敌,你对他下手有顾忌过?你们官场人士,有时候和江湖人士也差不多,逮着机会抽冷子来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就是赚着了,没砍着,日后见面还是拱拱手呵呵呵,你敢弹劾容楚对你重手伤害,容楚就敢弹劾你戴罪之身擅自扣留杀害朝廷命官,彼此彼此,一拍两散。”

“嗯,我家太史最犀利。”容楚两眼放光,又赞。

“犀利过头不留余地,这种人怎么混官场?”司空昱咕哝。

“我在,她安全无忧,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容楚微笑。

“你这么大本事,不也还没救出她,不也靠她拉着?”司空昱反唇相讥。

“那也比某些只知道喊娘抱女人腰不肯松的登徒子来得有本事。”容楚斜眼瞟他。

“我抱我未来夫人有何不可?”司空昱居然也灵活了。

“我和你打个赌如何?”容楚笑。

“嗯?”

“三日之内,你喊她夫人她若应你,从此我退避三舍,绝不再打扰你俩。”容楚道,“若我喊她夫人她应了我,你则速速请回东堂,从此与她天涯不见。”

“你在说废话。”司空昱冷笑,“她不会应我,可也绝不会应你。”

“我加个条件。”太史阑忽然在上头道,“我没应你司空昱,你当众大喊三声:我爱南齐。我没应你容楚,你容楚穿女装,在朝堂之上跳艳舞。”

司空昱:“……”

容楚,“……”

“拿我打赌?”太史阑俯下脸,冷冷淡淡气死人的表情,“我有同意?不拿点代价,爱南齐跳艳舞算什么?上一个和我打赌的,是耶律靖南。”

然后她闭嘴。

两个男人一起默然。

上一个和她打赌的耶律靖南,堂堂西番名帅,重伤败于她手下,逃奔回西番,现在正在焦头烂额遭受弹劾,据说境遇甚为凄惨。

司空昱的神情,忽然暗了暗。

容楚瞟他一眼,道:“司空世子身在东堂,对西番名将,似乎也很熟悉啊。”

“太史阑敌营赌命,大败耶律靖南,现在连五越小儿都知道。”司空昱无精打采地道。

“说定了,干正事。”太史阑三言两语结束两个男人的斗嘴,拍拍康王肚子,“我数到五,驱虫药给我投下来,否则就先把你推下去。”她停也不停,立即道,“五——三——”

“快投药——”康王面目狰狞大吼。

说这话如果是容楚说的他还能磨磨嘴皮子,可是太史阑那个女人,她就不给你反应的时间!

护卫们手忙脚乱打开带着的药瓶,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下,果然底下蛇虫潮水般迅速退了下去。

撒药的时候容楚注意着康王的神情,确定他没有屏住呼吸,才放了心。

又等了一会,确定那些细碎的声音都隐入所有的缝隙里,太史阑才道:“让他们把驱虫药瓶扔过来。”

瓶子扔了过来,比较方便的司空昱接住,容楚却道:“有驱虫药必然有引虫药,也一并拿来。”

康王转过脸,要对护卫使眼色,太史阑道:“引虫药吃不死人吧?拿来你先尝尝。”

康王立即道:“快拿引虫药来!”这回话说得字正腔圆,也不眼睛抽筋了。

引虫药也拿了来,容楚揣在怀里,这回司空昱先下,随后太史阑拖着康王滑下去,容楚等在最后。

柱子到底就是一个下行洞,几人推康王走在前面,洞底很湿,不过不算狭窄,几个人脚步声空洞地传开,听出来洞很深。

司空昱再次承担了看守康王的苦差事,因为容楚说他刚才又闪到腰了,然后他和太史阑走在后面,容楚的爪子从宽大的披风后面探出来,毫不客气地搂住了太史阑的腰。

太史阑垂脸,用一个斜睨的表情表示了对这个动作的询问以及鄙视。

被鄙视的那个人面不改色地解释,“腰痛,借着靠靠。”

太史阑瞟着他——他腰痛,不是应该她扶着他吗?

这腰痛得好,痛得及时,痛得有规律有个性,是不是以后还会有如下要求,“腰痛,借摸摸。”“腰痛,借睡睡”?

容楚迎着她,展现角度完美微笑——追太史阑的法宝,胆大心黑皮厚,因为她懒于和人较真争执,坚持下去就有效果。

幸好,这三个优秀特质他都具备。

太史阑果然瞟了他一阵就转开眼,干脆不理了。

容楚悠然携美同行,觉得这阴森黑暗、四处缝隙里到处爬着蛇虫的地下洞,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妙地方,超过什么晓堤映月、春柳扶疏、三潭交辉等等所谓天下著名美景。

国公爷有任何时候都举重若轻的本事,揽着太史阑更觉得心满意足,当此美景,佳人在怀,怎么能默默相对,沉闷无味地走完这一截路?

“太史,你瞧,这石钟乳似乎像个伟岸男子……”

“太史,你看这道水很是清澈婉转。”

“太史,那边那只虫子甚可爱。”

……

康王默默地吐了一口血。

……

石洞走了一截,渐渐四面洞壁发生了变化,石壁变得透明,一层层嶙峋着,泛着些淡淡光彩,石质看上去有点脆,太史阑试探地用手掰了掰洞壁上的岩层,居然真的掰下来一块,拿在手里薄而脆,边缘尖利。

“这里面的石质倒是少见。”她道。

“这是西北之地的风洞石,受风或地下水长年浸润,空洞薄脆,色彩晶莹似玉石,当地人有时会采了做些玩意,不过价钱很便宜。”容楚答,“不要随意触摸,这种岩层被震动过剧,是有可能导致塌陷的。”

“这洞好像是个螺旋型。”太史阑忽然眯着眼道。

两个男人虽然不懂“螺旋”是什么意思,不过抬头仔细看看,前方的洞穴已经被岩层的微光照亮,可以看见洞像麻花或者田螺一样扭曲着延伸下去,这就是所谓“螺旋”了,仔细想来很是形象。

“这样的洞型倒是少见。”司空昱喃喃道,容楚却默然。

“少见?”走在前面的康王忽然道,“那是你东堂人少见,咱们南齐,这样的地貌多了是,在丽京郊外云萝山,就有这样的岩洞,除了不是这种形状外,石质比这里更轻巧,更艳丽,灯光照过去有七彩琉璃之色,整座洞华彩万丈,光怪陆离,行走其中如神仙眷侣,最是丽京胜地之一,不知道多少丽京情侣,在琉璃洞中定情,愿做一世神仙眷侣——容楚,你说是不是?”

他前头滔滔不绝在介绍丽京名胜,忽然转而问容楚,语气古怪,隐带挑衅。

容楚又沉默了一下,才道:“王爷想必比我清楚。”

“我清楚,呵呵,我当然清楚,何止我清楚,我皇兄,我皇嫂,都很清楚。”康王语气越发古怪,斜眼瞟着容楚,又偏头瞧了瞧太史阑。

太史阑接收到他眼光,毫无表情,也不开口说话。

康王也不气馁,笑道:“容楚,你是丽京人,怎么不把这名胜风景,给你这身边美人说一说?或者如果有机会,你再次携她去游玩,山盟海誓一番,也不负你风流之名啊呵呵。”

他在“再次”两个字上,着重加重了语气,又瞟太史阑一眼。

太史阑还是没表情,不说话,好像啥也没懂。

“王爷也是丽京人,既然有心提起,何不你一人说到底?”容楚淡淡笑,“我也想听听,王爷口中的琉璃洞,会是个什么模样。”

------题外话------

啊……啊……我那从超500多瞬间到只超200多的月票……奄奄一息地爬过……

再爬回来奄奄一息说一句,投了年会票的亲,最好抽空写个寄语啥的,说不定能抽到免费去桂林的机会呢?虽说机会不大,但是不写就完全没有对吧?

喜欢凤倾天阑请大家收藏:(m.xilushuwu.com)凤倾天阑西陆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古代种田开局:带着系统去逃荒变成少女欺诈师后骗了病娇怎么办天正寻龙秘史坐我车的都是业界大佬农门长姐:带着空间去逃荒末世重生之女王宠夫记小生不可拽妃:王爷别太狠兴趣使然的猎人穿书后我替妹嫁给了男配重生毒师废女左苏苏高冷系男神:不主动,不拒绝大姐勇猛二姐萌,小妹要修仙续善命斩恶魂,我在都市学洗魂!开局错把李世民当大表哥穿书天灾:我在古代囤货逃荒夕阳热九寸光阴诺兰利亚编年史清穿:康熙九龙听到我心声后
经典收藏妃卿不娶,腹黑太子真难缠从乡村种田开始直播修仙:女主她天生魔种,有亿点强名门暖婚,腹黑总裁攻妻不备野村那些事儿超级小神农金融弟国回到86年当大佬总裁的偷心小猫从国术开始无敌诸天和神仙青梅女友的超甜日常重生之我真的是老婆粉绝世小神农我能推演无数可能城中春风遇朝雨每分钟增加修为的我,杀穿星空带着空间在逃荒路上养崽我开始摇滚了快穿:打脸白眼狼后我暴富了重生八零攻略
最近更新全球高武:我却在打怪升级!这是一个吊炸天晶体的神秘征程枪手弱势?我只能一枪破天都市逍遥小神医流落荒岛的日子掌洞天福地,建人间仙国异人双城高武:神级武道系统多少里路云和月他的电影,女明星都抢疯了这个败犬物语果然有问题高武:人靠摸鱼获得顶级异能!网游:天师符咒全部是禁咒种田:万仙争道,我却以种田入圣潜娃六零饥荒年:我靠团购娇养冷面知青全球超凡:我的能力无限叠加荒岛狂龙雾一样的雾哥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 凤倾天阑txt下载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 凤倾天阑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