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舟将扳指重新封印好，收回到栖云当的收藏之中。
这一次的经历，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抬起头就看到沈烛和司命走进门来。
“怎么样了？”朱小舟问。
“完全疯了。”沈烛说，刚刚探望一个疯子回来，心情也莫名跟着变差。“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她叫什么，不记得她是做什么的，甚至连她是老师都忘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朱小舟有些于心不忍。
“不知如此。”司命看了看他们，将沈烛没忍心告诉朱小舟的事情也说了，“她在精神病院里发疯，说自己是朱小舟，开古董当铺的，然后当着医生护士和我们的面，表演了一出精彩的抓鬼！”
“抓鬼？”这一情况，还是挺让人愕然的。
司命也想知道，他们这一趟出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小学女老师，怎么回来就疯了？忘了她自己是谁也就算了，还说她自己是朱小舟？
“是啊——”沈烛心有余悸，“我当时都吓死了，你不知道，我真怕那些医生看出些什么？她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就这样、这样......然后这样，好像她真的有了你的本事一样！模仿你抓鬼的样子一模一样！”
沈烛生怕自己没办法用语言解释清楚，于是就当着朱小舟的面，表演了一遍......沈烛在他们面前表演过的经历！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
完全就是朱小舟当时“抓鬼”的样子！
她当时还在医生护士身边站着，唯恐他们瞧出什么破绽来，发现栖云当的秘密！
不过幸好，那个姜老师是真的疯了，也没人把她的话当真，就当她所有的表现都是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还说那是因为她平时压力太大了，所导致的。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沈烛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看到其他人眼色，就把满肚子想问的问题，又放了回去。
“我本来是想抹去她的记忆。”司命说，“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感觉她现在比较开心，也就算了。她或许觉得，如果她是朱小舟，她会更加幸福吧。”
说着，有意无意地看向柏渊。
有些事情就不必说得太清楚了。
“邢磊和他的家人呢？”朱小舟问。
“根据你们提供的名单，我找到了当时在场的......邢磊的每一个家人，已经尽全力抹掉他们的记忆了。等到他们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放心吧。”
司命保证，他不会让那些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留下不该留下的记忆的。
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那邢磊呢？”朱小舟再次确定，刚刚司命好像没有说，他去处了邢磊的记忆？
“邢磊的话......”司命有些心虚，看了看身边的沈烛，像是不太好回答的样子。
“他怎么了？”朱小舟愈发觉得不安，司命不会是搞了些什么多余的事吧？“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可没把他怎么样啊！”司命发誓，“是帝君答应的！”
朱小舟立马转过头看向了柏渊，“你答应什么了？”
柏渊没有半点反应，站在窗前不声不响地看着。
“......帝君问过那孩子，是想留下记忆，做个不寻常的孩子，还是想要忘掉那一切，然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是那个孩子自己说，他要保留这一段记忆，说不定等他长大以后，他还会再来找你。”司命眼见帝君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生怕朱小舟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再吵起来。
似乎经历这一次的事件后，朱小舟和帝君之间，确实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
“你们......”一听说柏渊答应留下了邢磊的记忆，朱小舟就急了。“万一那孩子出去到处乱说怎么办？”
“不会的。”
柏渊终于开口了，“我相信他。”
“你......”朱小舟简直气炸了。
“我有话跟你说。”柏渊却忽略了朱小舟的暴跳如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朱小舟说。
看到柏渊奇奇怪怪的样子，朱小舟心里觉得疑惑，可还是跟着柏渊来到了外面。
站在河边，柏渊转过身看向朱小舟。“那时候，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朱小舟拒绝回答，她当然明白柏渊问的是什么！
是她身陷于幻境，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柏渊出现了！
柏渊抱起她，将她救出幻境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得到，朱小舟对他也是有同样感觉的。
“你明白的。”柏渊说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我心里只有你。为了你，我愿意留在这个世界里，跟你一起留在栖云当，陪着你玩闹，陪着你过你想要过的生活。”柏渊这一次不打算再让她逃避了，他们之间已经耽误了太久。“朱小舟，我问你，我想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里，和你相依相守，你愿意吗？”
“......”朱小舟看着柏渊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柏渊的真心。
“朱小舟，不论你是谁，我很清楚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叫朱小舟，就是你！”柏渊说，“既然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一次次把我推开，你对我的心意也是坚定的，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以后的一切，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那你，会离开我吗？”朱小舟问，“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消失了，就像你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然后让我觉得，这一切原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场梦？”
“不会。”柏渊向她保证，“我会一直留在这里。那你呢？”
“既然......你都这么保证了，那就试试吧。”朱小舟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也许柏渊说得对，他们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们都无法确定，但是只要他们今天还在一起，不就足够了吗？
“我就说该是这样的吧！”
司命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得意地跟沈烛说道。
沈烛笑着，眼里却难免露出些遗憾，可惜......她不能像他们一样。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的时间还长，她相信，她一定能够改变那个人的。
深夜里，栖云当又开张了，透过玻璃门，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随着“叮铃”一声响。
站在柜台里的沈烛盈盈笑道，“你好，请问赎当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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