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贤在机修厂发火之后，许大茂立即就带着两个副厂长和李彤去了那边，去学习“落后经验。”
机修厂厂长周文海，之前是机修车间主任，一开始就定好的第一任机修厂厂长。可半路被领导秘书截胡，然后秘书同志在那一通胡吃海塞之后，周文海又被杨振华喊过去收拾烂摊子。
要说周文海是真不容易，许大茂都同情对方。建厂的批复是跟汽修厂同时下来的，可被秘书同志一搅和，那边拖拖拉拉一年多时间才刚刚开始把厂建好。这刚建好，黄贤就去找麻烦。
“许厂长，不带你这样的吧。自己过来看热闹也就算了，还带着这么多人。”
周文海50岁不到，可现在看上去就跟60多的老头子一样，可见最近是真的被烦到。他看到许大茂笑嘻嘻地带着好几个人进来，心里就骂娘。
许大茂和周文海虽说是有不同靠山，但靠山之间关系还行，下面小兵也就互有来往。另外两人是同时建厂，汽修厂却早早运行，搞得有声有色，周文海上任之初还跑汽修厂很多次学习经验。
“老周啊，我这不是听说黄厂长到你这边考察之后很不满意，赶紧到你这边学习落后经验么。
看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点，也省的老弟因为同样的事情被骂啊。”
许大茂直言不讳，笑着说。
“你小子真不是东西。哎，也算我们倒霉，他第一家就到我这来，是没有前车之鉴啊。”周文海说道。
“怕什么怕，有杨书计给你撑腰，谁也下不了你。”许大茂说。
“不是怕，是真的很憋屈啊。再说，老弟啊，我有时候真的不想干这个厂长，你看看我这头上是一根黑头发都没有啊，全是这一段时间熬的。”周文海说。
许大茂看了一下那日渐稀疏的头发，嗯，还好，还有一点，要是再熬下去，别说白头发，头发能保住都够呛。
两人在这边聊天，几个副厂长也出去跟机修厂的接待人员询问着黄贤调研的事情。
黄贤调研机修厂之后的第三天就到了汽修厂调研。
一早，许大茂就带着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站在厂房门口等待，因为汽修厂人数少，领导也少，许大茂甚至要求部门副职也一起站在门口。领导干部加上一些行政人员和保卫科的人，乌央央的全部挤在门口。
没办法，据说就因为机修厂欢迎的人少，被黄贤说是“一个个看似都在忙工作，但是工作效率低下。”许大茂可不敢犯同样的错误，要不然这经验也是白学。
“来了，大家列好队。”远处的车子过来，许大茂指挥道。
车到近前停下，许大茂立即很狗腿的上去给开门。
“黄厂长，欢迎到汽修厂调研指导工作。我们全厂职工听到您要来，都很期盼，非要到厂门口迎接。可惜人太多，只能派我们这些代表。”许大茂舔着脸说。
黄贤一下车，看到站的笔直的两排职工，心里很舒服。对么，这才像调研的样子。
“大茂同志，我这就要批评你啊，就一个简单调研，你让这么多同志过来干嘛，这不是耽误生产么。
好了，赶紧让同志先回去，留几个副厂长在就行。”
黄贤很和蔼的说话。虽说是批评，但语气完全是赞赏的。
“厂长，这都是大家自发过来的。要不领导先说几句，指导一下我们工作。
大家用热烈掌声欢迎黄厂长给我们讲话啊。”
许大茂说完，率先鼓起了掌，其他人也立马跟上，现场气氛热烈。
“同志们太热情了，这样，那我就简单讲两句。
我这是第一次到汽修厂，虽说不知道你们工厂的具体实力，但是看到同志们的精神面貌就能猜到工厂一定差不了。··
好了，我的话到此结束。”
说是讲几句，但黄贤在大门口洋洋洒洒也说了有十分钟。许大茂是真佩服，这十分钟完全脱稿，逻辑清晰，跟工厂多多少少也能扯上一点关系，也不能说是瞎说。
讲话结束，第一站就是去会议室，许大茂代表汽修厂汇报工作。汇报之后，就是简单的交流会；最后，黄贤还要深入车间，同一线工人同志交流。
或许是今天心情好，在后面的流程中黄贤始终面带笑容，跟谁说话都和蔼可亲，仿佛前几天去机修厂的是另外一个人。
特别是到了车间时候，黄贤还亲自钻到车底，体会了一把修车工人的辛苦，完全不顾地下的泥土和油渍。
“说实话，不钻到车底是不知道基层工人的苦的。我们作为厂领导，一定要深入基层，不要高高在上，心里始终把工人同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在车间，黄贤又说了很多，然后同车间工人一一握手。握完后，手上也全是机油。
看着身边的黄贤，许大茂感叹自己还是差了很多。
“大茂，今天听了你们的汇报，也实地看了你们这个汽修厂，我还是很满意的。这样，这几天你们写一个总结，到时候报给我，我想办法帮你们往上面报，争取给你们要更多荣誉。”黄贤说。
“那太谢谢黄厂长。要是真的那样，我们工人干事热情会更高的。”许大茂附和。
时间过得很快，调研马上就要结束。
“黄厂长，中午食堂安排好了，麻烦就在我们食堂吃个工作餐。”许大茂邀请道。
黄贤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再过一会就到吃饭时间。
“不了，不能到了你们厂，还给你们增加负担。中午我还是要赶回去，在食堂吃的。”黄贤推辞道。
“厂长，不增加负担，在哪边吃都一样的，我们也是在食堂简单吃一下。”许大茂说。
“那行，就不要搞特殊，中午人少一点。”黄贤想了一下，还是答应。
为了中午这顿饭，后勤和办公室算是操了老大的心。既不能太奢华，也不能不好吃，反正不好把握尺度。不过，最后看黄贤吃饭的样子，似乎还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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