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连师妹都没帮，来这里帮你守洪崖洞，你就说我跟你到底多深的交情吧！感动么？”李长戈收了伞，走上千厮门大桥。
“难道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有个成人用品仓库么？”镜诗拉着拉腿上的防割裂袜，“能不能像梁霄那样实诚一点？”
“梁霄实诚？”李长戈瞪大眼，“哪儿看出来的？”
“他在我面前的时候，眼睛从来没有在我的腿上停留超过十秒，而现在李将军你已经看了十五秒，而且用不着瞪大眼睛看吧？”镜诗抬起长腿，狠狠踩在李长戈身边的栏杆，“要不要拍下来回家慢慢看啊！”
李长戈掏手机，被镜诗一脚踹进嘉陵江。
“镜子，你那里怎么样，我看见作战系统上李长戈心脏骤停！”无线电指挥频道里传来燕赤甲的声音。
“李长戈没问题，但是小李长戈可能有些垂危……”镜诗干净利落地回答，“山城第一波攻击只出现四个天体，目前是挡住了，伤亡数字统计不过来，附近哪儿需要帮忙的？”
“天府，你得让李长戈过去，太古里的地下停车场都被掘墓人刨空了……林苏雪父母到地下堡垒没？”赤甲这位代理上将军背后全是枪炮声，显然燕都也遭受了重大打击，但是那里有上将军，有金吾卫和千牛卫的总部，再大的冲击想必也能扛得住。
“到了。”镜诗看了眼手机，监控显示林苏雪父母已经到达地下堡垒。
所谓地下堡垒其实就是天策府的禁闭室，当时梁霄自导自演把自己关在那里，摆了黛西一道，还让黛西把他当做同志，至今那丫头也没想明白当年的事情。
她想不明白了，事实证明，梁霄虽然误导她，但是梁霄的猜测几乎就是事实，在黛西的心里，梁霄无非从一个单纯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洞悉世界，想要拯救世界的天才。智商评价高了，但是对人品的评价方向不变，甚至人品更加崇高了。
“你父母现在已经送进无人区地下仓……拼命吧，没什么好说的了。”赤甲中断了通讯。
镜诗按着无线电：“山城守备队还有多少人？你们别进入城区，原地待命，跟随游击将军李长戈驰援天府。”
“别磨叽，全都听我的，全大夏上下一盘棋！”
“去铁军那里每人拿一百发最新的子弹，立刻出发！”
“渝中区受到冲击太大，渝北区每队抽一位超凡者，15分钟后到观音桥集合，并入渝中一队。”
“帮我和渝中的铁军说一声，他们至少有15分钟可以调集补充弹药，多备照明弹准备夜战，对方的冲击还没完！”
“这几天我让你们把防空洞火锅都拆了改成医疗所，改建完没有？把伤员送进去！”
“把第三营地的医护也交给李长戈带走！最新消息，萧雨彤还有17分钟到达。”
“什么？命令是让萧雨彤去燕都？你见过萧雨彤听命令？”
李长戈躺在江水里，躺在怪物的尸体上，远远地对镜诗竖起大拇指。
燕赤甲让镜诗作山城节度使这个决定太正确了，赤甲为了培养梁霄，跑到山城两个月拉起了山城雄厚的班底，要是让陈远来带也只能各自为战镇守山城。但是在镜诗手里，山城可以作为一个基地，与天府互相守护，然后辐射护佑整个川渝地区。
所谓将军，自信，果断，缺一不可。
……
梁霄已经飞过了世界屋脊，他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透过云层俯瞰着这片百孔千疮的大地。
“还有十天，十天后，我会让这里成为整个历史上最强盛的大夏。”
他在心中低语，战争还没结束，未来已经开始展望。
没有美好的幻想，凭什么撑过这炼狱般的十天呢？
他的身形戛然而止，然后倒飞向后。
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觉得体内的“疾”忽然开始莫名为自己加速，“戾”开始在心底低声咆哮，好像遇到了什么对手。
准确说不是对手，而是猎犬闻到东北虎气息时，努力在用低吼保持自己的尊严。
“有更强的本源在靠近？”梁霄下降高度让自己藏入云层，往侧前方看去，那里林苏雪早就带着萧雨彤跑出了几千公里，她似乎没什么感觉。
“感觉出错了？”梁霄抬头看天，只感觉这片空间很不稳定，头顶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梁霄决定超低空飞行，这里已经进入了昆仑山脉。
传说这里是龙脉的起源，是大夏的神山，从前的梁霄总觉得这里充满了故事，一定有什么地方充斥着灵气，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被人们遗忘的角落，有着成为仙神的秘藏。
可在这里，梁霄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雪山下的草场牧民还在赶着羊群和牦牛。
只看着远方的帐篷还在冒着袅袅炊烟，不知道他们是否了解食人种，还是觉得要死也死在家乡，死在马背上。
他们无所谓了。
梁霄在他们上空一掠而过，他们双手合十，也许是在向雪山说看见神明显灵。
而梁霄隐隐觉得，他们是在为自己祷告。
他化作一道流光冲出昆仑山口，浓云之下忽然另一道流光凭空出现，两团光芒径直相撞，昆仑震动。
梁霄的身体在雪山脚下的冻土撞出一条八百多米长，五十几米宽的巨大沟壑，惊得高原鼠兔一阵乱窜。
玄武甲，真武剑早已在手，梁霄在被撞击之前已经完成了神格与肉身的融合。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看向雪山下这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怪人，他举着托尔的雷神之锤，穿着波塞冬的金鳞铠甲，长着死神阿奴诺比的狗头，举着类似于斯巴达战士的盾牌。
他一只脚是鸟足，一只脚像是西方巨龙的利爪，它背后的羽翼左边是巨龙的膜翼，右边是森白的骨骼翅膀。
他好像一个多国神话的缝合怪，他苍白的瞳孔紧紧盯着梁霄。
他开口叫出对手的名字：“梁霄，渎神者，践踏神族尊严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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