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人这头在宅子中消停了几日，便收到了顾念念从国库提出来的丝绸黄金。
“小主，方才王贵人府中的宫女过来说，皇上每日都陪着王贵人吃饭呢。”
李贵人的动作顿了顿，说道：“皇上也未给王贵人赏赐不是吗？”
“是。”婢女道，“皇上这般是何用意啊？”
“蠢货。”李贵人道，瞥了一眼婢女，说道：“皇上定然是不想罚我们。”
婢女点头，眸色暗沉。
-
顾念念每日早朝书阁王贵人三点一线的跑。
夏日挺热的，树上的知了不断传来夏日的声音，顾念念听的烦躁。
“呼——”顾念念捏了捏手中的笔，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
“扣扣。”
“皇上，皇后娘娘说天气炎热就不过来了，命奴婢给皇上送些解暑的糕点。”
门口传来陌生的声音，顾念念瞧了一眼，道：“进来。”
“是。”
婢女进入房中，她手里的托盘上照例放着一叠小糕点和一壶凉茶。
顾念念瞧了一眼，没说话。
书阁里面放了几盆水，顾念念命人放着解暑的。
“今日是什么糕点？”顾念念的目光放在摊在自己面前的奏折面前。
“是薄荷解暑糕。”婢女微微一笑，说道。
顾念念轻笑，抬手抽出桌案下面的剑。
“呵。”
婢女见顾念念掏出剑，自己也丝毫不示弱的掏出了藏在裙子中的短剑。
“哐当”
糕点被打翻在了地上。
顾念念连个眼神都没给那糕点，举着剑刺向婢女。
顾念念近战向来没什么战术，直对着怼，每次都胜在气势凶猛。
顾念念一剑下去，婢女丝毫不弱，水蛇腰一扭，避过了顾念念这致命一击。
“嘶……”顾念念肩胛骨受了一刀，一转头才发现婢女两只手分别拿了一把短剑。
“呵。”婢女轻呵。
顾念念不甘示弱，迅速的躲过了婢女的一招，下了个腰，撕扯到了背后的伤口，顾念念只觉得钻心的疼。
“咻！”
顾念念的剑长，迅速划过空气的时候会发出声音，顾念念瞟了一眼对方，因为躲避自己，背靠在了屏风上。
顾念念举剑再一击。
婢女的剑术不佳，胜在她千变万化的姿势。
顾念念趁着剑没刺到婢女的缝隙，长腿一劈，狠狠地将婢女踢了老远。
“噗——”婢女的背砸在水盆上，砸的人生生的疼，水盆中的水不少被含进嘴里，婢女一口吐了出来。
顾念念不让婢女有机可乘，她一剑再次刺向婢女，奈何婢女的柔韧性过于强大，一字马后居然直接站了起来。
“伸手倒是不错。”顾念念轻笑，顺手将袖袋中的匕首飞出来，刺进了婢女的胸口。
那匕首本着是顾念念害怕自己打斗过程中把剑弄丢，用来暂时应付的，可眼前这婢女的实力不容小觑，不使点阴招顾念念一时之中不能对付。
婢女看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蹙眉。
顾念念看着倒是兴奋。
书阁中本来夏天的味道渐渐变成了血腥味。
顾念念兴奋的很，甚至忘记了自己肩胛骨上伤口的疼痛。
“……”真好闻。
顾念念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的模样。
婢女简直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个疯子，深知自己现在毫无胜算，便是迅速拔了胸口上的匕首要逃。
顾念念不给对方机会，她一把剑横在婢女面前，顺势将剑锋对着婢女的腿脚，狠狠刺了进去。
“噗——”
婢女再也压不住喉咙深处的腥甜气味，一口血溢了出来。
“啧，乖一点多好？”顾念念说道，她走进婢女，不顾肩胛骨的伤口，大刀阔斧的比划着。
“你要杀就给个痛快！”婢女道，看着顾念念。
顾念念咯咯咯的笑着，笑声清脆甘甜，可细思极恐，总觉得渗人。
顾念念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方才还在婢女胸口中的匕首。
那婢女已然支撑不住，缓缓从墙上滑落下来。
顾念念一只手抓着匕首，死死盯着婢女。
宫中的侍女衣服都是浅色的，这番顾念念刺伤了她，她已是身体大部分都是鲜血，看上去明显极了。
“一刀。”
顾念念看着婢女胸口上的伤口，贴着婢女的耳朵轻轻开口说道。
“两刀。”顾念念瞧了一眼婢女的腿脚上的伤口。
“……”婢女看着顾念念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别怕。”顾念念道，她的手上不知是谁的鲜血，那只宛如白玉的纤手已经富满了鲜血。
“怕个毛线！你倒是痛快一点啊！”婢女道，蹙着眉。
她出了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顾念念这种的，伤口倒是忍得住，就照着顾念念这种渗人的模样，谁抗的住？
“嘘！”顾念念一根手指头比划在婢女的嘴巴上。
看着顾念念，婢女莫名的安静了。
顾念念笑着：“要开心啊，一定要开心。”
婢女瞪大眼睛，她被顾念念看着，像是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敢动。
顾念念抬起匕首，缓缓的靠近婢女的脸。
“不能皱眉哦……”
“不能皱眉哦……”
顾念念重复着，笑着用匕首给婢女抚平眉头，刀锋狠狠地刺进了皮肤，将皮肤的褶皱抚平，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在婢女的额头上绽放。
“呼——”
顾念念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对于空气中越来越重的鲜血味很是满意。
“要笑呢……”顾念念笑着，她用刀锋在婢女的脸上作画，在嘴角不断勾勒笑容的弧度。
婢女害怕极了，等大了眼睛想发出声音，却什么也叫不出来，好半天才能有动作，婢女要抬起自己的手挣扎，顾念念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乖呢。”顾念念说道，她的手一抓，婢女雪白的手腕上就多了一个血掌印。
顾念念一只手死死抓住婢女的手腕，顾念念的力气一直很大，拽着手无寸铁的婢女时，对方丝毫不能挣扎。
顾念念咯咯咯的笑，把匕首的尖刺进她的手腕里。
动脉静脉一同被挑断。
鲜血喷涌而出。
顾念念笑容越裂越大，她笑着把刀锋刺进婢女的手腕，顾念念不断的搅动着。
“啊……啊！”
婢女前一声还挺小的，后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冲云霄。
顾念念蹙眉，似乎是在不满婢女大叫，顾念念将刀锋刺进她的嘴巴搅动。
舌头在刀锋的搅动下早就面目不堪，嘴中不断溢出新的鲜血，映的顾念念满目赤红。
顾念念呼吸加快，把匕首收回来，再刺进婢女另一只手的手腕。
“皇上！”
听到尖叫之后第一个冲进书阁的是正打算敲门的陌子尚。
陌子尚一推开门就看到顾念念正拿着刀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被她遮住的好像是一个靠坐在墙上的人。
“你怎么了？”陌子尚看着顾念念肩胛骨的地方的大片鲜血，问道。
顾念念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陌子尚。
陌子尚站在顾念念的面前，婢女的模样全被他收入眼底。
他蹙了蹙眉，看着婢女，水蛇。
陌阁前些日子被人买走的人，因为水蛇腰而得名“水蛇”，只是此时的她早已没了生气。
顾念念手里还握着匕首，浑身鲜血。
“哐当”
顾念念满目赤红，转头看见陌子尚的那一瞬间，刚才紧绷的理智瞬间崩塌了。
匕首因为顾念念突然松开的手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特有的碰撞声。
“乖。”陌子尚摸了摸顾念念的头，顺了顺她的长发。
顾念念这时才感觉到背后的伤口的剧烈疼痛，蹙起了眉。
顾念念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看见陌子尚之后乖巧的把“作案工具”扔了出去，垂着头等待批评。
是夜。
顾念念刚用过晚膳。
“王妃。”小红站在一侧，递给她手绢。
“嗯？”
“您怎么就亲自除掉了贺氏腹中的胎儿啊？”
顾念念轻笑，道：“陌子尚老谋深算，这个时候他断然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您的意思是？”小红还是不太明白。
“慢慢会吧。”顾念念道，起身离开了。
-
百花宴前一日。
顾念念起了个大早，她今日未穿霓裳，而是一身战袍，英姿飒爽。
“王妃，一切已安排妥当。”小红走近顾念念，低声说道。
顾念念点头，背着剑轻身离开了王府。
-
百花宴说好听了是赏花，说不好听了就是大型相亲会。
皇子臣子们，总要找到心仪之人。
丽妃只有汤如曼这一个小公主，对于这些并不是多在乎，她正坐在宅子里弹琴。
汤如曼坐在桌前吃糕点。
“母妃，明日百花宴，我们为何不去？”汤如曼问道，“儿臣生下来这么多年，从未去过。”
丽妃撇了眼汤如曼，道：“你是母妃生的，不得皇上欢喜，乃是这些皇子公主们唯一一个外姓，和他们不一样的。”
“可是为何儿臣要和母妃姓，不随着父皇姓？”汤如曼放下手中的糕点，再次询问丽妃。
“……如曼乖，深宫中规矩多，你日后莫要再问。”丽妃道。
“可每次儿臣询问母妃，母妃都叫儿臣莫要再问，可为何母妃有了太皇太后撑腰，却还是在宫中如履薄冰？”
汤如曼打小聪慧，她早就看出了丽妃这其中的猫腻。
丽妃把目光放在窗外，已经快要黑了，只是今日这残阳，比往日都要红上几分。
“别说了，该用晚膳了。”丽妃道，别开了目光是不想回答汤如曼的象征。
“给我带出去！一个都不准留！”
丽妃刚放下琴，要去问问侍女晚膳，却听见外面传来声音。
后宫侍卫不能进来。
丽妃惊恐的看去，一排士兵正走过来，一户一户的搜刮。
“发生何事了？母妃？”汤如曼问道。
“不好，如曼，你藏到暗格中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丽妃说道，拽着汤如曼去了里厢。
“记住，别出声！”丽妃道，把汤如曼小小的身子塞进暗格。
汤如曼懵懂的看着丽妃把自己藏起来，不会儿便又传来了丽妃熟悉的琴声。
“这还有一个！”有人推开了这边的门。
“你们要干什么！”丽妃的声音。
“带走！”
汤如曼捂住自己的嘴巴，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哄闹一阵，随后又回复了平静。
汤如曼不敢出声，她蜷缩在暗格中。
不知过了多久，汤如曼只觉得腰腿酸痛，便是伸展了一下腿。
暗格被触动机关，打开了。
汤如曼看着面前的景象，里厢已经被搜刮一通，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再往外走，一个人都没有，往日干净的院子也杂乱着。
汤如曼裹紧身上的裘衣，迷茫的看着四周。
汤如曼踏出已被大开的丽园门，出来时只见满地狼藉，不远处还有个躺下的人。
汤如曼跑去，只见那人所在区域已经流满鲜血，被抹了脖子。
汤如曼瞪大了眼睛，她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小公主，您怎么在这个地方！”一个侍女从一边的草丛中悄悄过来，她的衣裙已经沾上了泥土。
“方才发生了何时？”汤如曼问道。
“是顾将军造反了！她将这后宫洗劫了一番！”侍女压低声音说道，把汤如曼拉进草丛中。
侍女冻的小脸煞白。
“皇婶？”汤如曼疑惑的看着侍女。
“你想见她吗？”侍女话锋一转，问道。
汤如曼点了点头。
侍女带着汤如曼，悄悄走向大厅。
汤如曼惊诧的看着满大厅跪着的人，往日坐着父皇的皇位上，顾念念一身战袍。
而平日里见不着的父皇，头颅被扔在大厅中间。
汤如曼四处打量着，才在一堆人中找到了丽妃。
“母妃！”汤如曼从柱子后面跑出来，那名侍女跟在她的后面。
“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战利品啊？”顾念念抬眼，看着那名侍女。
“您说过，找到余孽就放我走的！”侍女跪在地上，说道。
“自然。”顾念念轻笑，叫身侧的人带走了她。
汤如曼站在大厅中间。
听到汤如曼的声音，丽妃心底发颤，转过来看着她：“如曼！”
闻声，顾念念瞧去，原来是汤如曼。
“如曼，过来。”顾念念轻声道。
汤如曼看着血迹斑斑的大厅，看了一眼被遗弃在大厅中间的头颅，踩着步子走向了顾念念。
汤如曼浑身是颤抖的，可身在深宫总要有些求生之计。
“皇婶。”汤如曼站在顾念念面前。
顾念念轻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封你为如曼公主可好？”
有封号的公主，那地位可是上升了一个阶段。
丽妃看着顾念念，心尖肉在颤抖。
“去把你母妃扶起来吧。”顾念念道，看向了丽妃。
汤如曼应声，走向了丽妃。
丽妃疑惑的是，顾念念还真让她和汤如曼站在了前面。
-
子尚王府。
陌子尚正在书房商量对策，一个小侍卫便跑进了书房。
“这是作何？”陌子尚看向气喘吁吁的小侍卫。
“参见王爷，刚才宫中来报，王妃带了手下百万精兵，将皇宫给端了！”
陌子尚手中的笔掉了。
“你是说王妃……篡位？”陌子尚看着小侍卫。
“是！是的，并且当即发话，前朝余孽，一个不留。”小侍卫说道。
“王妃还下令说，明日便行登基大礼。”
陌子尚还没说话呢，小侍卫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说完了。
“你先下去。”陌子尚说道，脸色不太好看。
小侍卫离开，坐在陌子尚面前穿着黑色衣服的暗卫道：“那我们……”
陌子尚揉了揉眉心，道：“撤了吧，今晚随我入宫。”
“是。”暗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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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念篡位一事，很快就传到了众臣耳中。
手段之残忍，动作之迅速。
是夜。
顾念念吩咐了人将宫中收拾一番，自己坐在案前打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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