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分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的。”福音说道，“是他自己激怒我，然后装……”
顾念念一向心疼弱者，就像所有人一样，越强势的人越不会被心疼。
陌子尚一副柔弱的兔子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觉得是主动方。
“你别把管家老伯在我这儿的最后情面消耗殆尽。”顾念念说道，走向陌子尚。
福音愣，原来在顾念念心中，对自己的纵容都是因为父亲。
“还疼吗？”顾念念看着陌子尚，一脸心疼。
“没……没事的，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我无权无势，也没什么人会和我作对的。”陌子尚说道，一滴眼泪珠子就砸落在黑色的裤子上，迅速消失却又让人看得真切。
顾念念心都要被搅碎了。
“乖啊，不疼了。”
听着顾念念的轻声安慰，陌子尚越哭越凶，小脸惨白惨白的，站在一边的福音却觉得自己的脚像是有千斤重一样抬不起来。
“嗯……”陌子尚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泪，却依旧控制不下来。
让人见了好不心疼。
顾念念轻声道：“乖，跟我上楼。”
小心翼翼的抬起陌子尚的胳膊，扶着他走进自己的卧室。
“把医疗箱带过来。”顾念念只丢了这一句话给身后傻愣的福音。
-
顾念念再一次离开是在顾氏夫妇冷战不回家的第二天。
二人似乎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有顾念念这个女儿。
“您这样走了……”陌子尚坐在顾念念的豪车副座看着顾宅欲言又止，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看到顾家一家人的模样，又觉得顾念念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没事，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陌子尚说道。
顾念念甩方向盘的动作一顿，随后又继续动作，似乎没听到陌子尚的话一样。
一路上陌子尚都乖巧的很，一句话都不说，顾念念终是没忍住看向了身侧，才发现人已经靠在椅上睡着了。
睡着了的陌子尚温柔娇俏，看的顾念念心情都好了几分。
顾念念新买了一栋公寓，谁都不知道。
公寓楼屹立在一环的着名小区中。
陌子尚还是第一次以这么正式的方式进入这样的高档小区，一时间有些紧张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紧张？”顾念念从容的走进电梯，瞥了一眼旁边的兔子。
兔子紧紧咬着下唇，手攥着衣角。
“没……”陌子尚颤抖地吐出了一个音节，分明是紧张的。
顾念念轻笑，道：“撒谎精。”
陌子尚气呼呼的，跟在顾念念一直到了楼顶的双层公寓门前。
陌子尚不知听谁说过，这儿的楼层越往上就越贵，他看了一眼顾念念，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大概说的就是顾念念吧。
“怎么了？”顾念念被盯的有些别扭，一边摁指纹一边看着身侧的陌子尚。
“没什么，你真的比世界上很多人幸福很多。”陌子尚说道，他就是很多人之一。
顾念念动作没停顿的打开了门。
“你把东西放好，去选二楼一间房间作为卧室，然后和我去楼下超市。”
虽然是领包入住的精品房，但是很多东西还是不大齐整。
陌子尚一顿，看着顾念念，似乎是在疑问。
“你难道在繁城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顾念念的话莫名的有几分讥讽。
陌子尚一顿，果然，她又在嘲讽自己了。
这繁城的地界儿，寸土寸金的，别人奋斗半辈子最多就是一套房子的首付，陌子尚就明显属于后者，更何况他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我知道了。”陌子尚沉默着提着东西进去了。
顾念念坐在沙发上，这里的格调基本符合自己的欣赏水平，毕竟是临时买下来的，只能将就。
陌子尚很快就折回来了。
“就第一间吧。”
陌子尚其实根本就没看，二楼的面积比一楼大些，很多空房间，陌子尚并不认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嗯。”顾念念只是在图片上看过这套公寓，实则还是第一次来。
-
公寓区很大，公园小学幼儿园，各种设施应有尽有，一般是贵族子弟和明星才会住这里。
顾念念带着陌子尚一路来到了楼下的商城。
货架上的商品让顾念念有些眼花缭乱，她之前的公寓是让南宫着手布置的，她不大会做这些事情。
“你选，什么东西需要不需要。”
“那是您的房子。”陌子尚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老板的话也不听？顾念念瞥了一眼陌子尚。
陌子尚张嘴，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默默的开始选购东西。
“从今天开始我的生活起居，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你负责，简称保姆。”顾念念说道。
陌子尚抓着购物车杆子的手死死捏紧了，苍白的手显得更加透明。
“好的。”陌子尚依旧是微笑着面对生活。
钱啊。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顾念念只要愿意给五倍的钱，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陌子尚想着，心里似乎平衡了一点，乖巧地跟在顾念念的身后。
一直到选厨房用品的时候，陌子尚才真正的体会到这栋公寓楼的卧虎藏龙。
他不仅看到了很多大腕明星，甚至还看到了不少商业精英，基本都是上过电视的人。
顾念念慵懒的站在一边，锅碗瓢盆应有尽有，顾念念从不办置这些东西，她看着陌子尚熟练的挑选性价比更高的东西。
“挑不出来？”顾念念看陌子尚在一边纠结两个锅半天。
“……嗯。”陌子尚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着顾念念恐怕又要羞辱自己了。
“都买了。”顾念念道，价格都不看直接把锅扔进了购物车。
陌子尚顿了顿，没想到顾念念没有刁难自己。
“顾小姐？”一个穿着简单的便服的女人走过来。
顾念念想了想，没认出来这人是谁：“嗯。”
女人似乎有些激动，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您是新搬来的吗？”
“嗯。”
“我是这里的老住户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找我啊！”女人就差崇拜的都是星星眼了，道：“这是您男朋友啊？真好看……”
陌子尚知道顾念念喜静，他转头看着女人，应该是上流社会中的，但他没在杂志或其他渠道见过。
“顾小姐，这边选好了，我们去旁边看看吧。”陌子尚委婉的说道。
顾念念瞥了一遍的柴米油盐，淡淡的“嗯”了一声。
女人继续跟上：“顾小姐的男朋友好持家啊，什么都帮顾小姐。”
陌子尚选酱油的手一顿，他不敢说话，顾念念不开口，他没权利，她不想在顾念念那里自讨没趣。
“顾小姐可真的让人羡慕，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还有一个对您这么好的男朋友。”
女人依旧在喋喋不休，顾念念的眉头死死皱折，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能从眼神中看出来挺烦的。
顾念念一向不太喜欢说话，别人在旁边叭叭，她也就附和两句，圈子里的人却统一称为礼貌象征。
“你这个疯女人，怎么又在这儿叭叭！”一边窜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一言一行都彰显了他不是很喜欢她，却不得不纵容。
“哥！”女人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对不起啊，顾小姐，这个疯女人脑子有问题，给您带来麻烦了，给您和这位先生道歉，我们就先走了。”
男人说完就带着女人走的远远的。
耳根子突然清静了，顾念念呼了一口气。
“以后看到这种人帮我排除。”顾念念说道，她半撑着腰靠在货架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陌子尚刚一转头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女人半靠在货架台上，手里把玩着高档手机，一截纤细的脖颈露出来，和暗色的衣裙冲击在一起甚至觉得皮肤有些莹白。
神色漫不经心，有些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的意思。
“愣着干什么，继续选啊。”顾念念的语气不太好，应该是不怎么开心。
“好……好的。”陌子尚说道，愣愣的开始选米。
-
顾母再度回到顾宅已经是出差一个星期之后了。
和自己预想的一样，顾念念早就离开了。
顾母穿的是女士西装，职业风范展现的淋漓尽致。
女人正站在书房的阳台上，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通。
“喂。”
对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带了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怎么走了。”职场受挫，顾母心情不太好，皱着眉说道。
“那又不是属于我的地方，待着干什么？”顾念念轻笑，说道：“怎么，这么久才发现我走了啊。”
顾母想反驳，但是却又没理由，正如顾念念所说，她到现在才知道。
“三天之内，回来，我不逼你成就家业，我有事情找你。”顾母说道，忍了再忍，难得的好声好气。
顾念念不意外，顾母能够温和的和自己说话，要不是因为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顾念念打死都不相信。
“……嗯。”顾念念倒是想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
翌日。
天有些阴沉沉的。
流线型跑车停在顾宅的门口。
顾念念摔下车门，待着陌子尚进入顾宅。
顾母正坐在沙发上，她没穿家居服，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时时看向手上的名表。
“小姐！”福音听说顾念念今日要回来，站在门口翘首以待。
一看到那辆张扬的跑车停在门前就知道是顾念念回来了。
果不其然，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身蓝色长裙的女人。
“小姐，夫人正在等您呢。”福音笑着对她说道，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客厅。
似乎福音生活的动力，只剩下了等待顾念念的过程。
“嗯。”顾念念漫不经心的走，连拖鞋也没换。
“你迟到了五分钟。”
“不好意思啊，让夫人久等了。”顾念念讥笑，却没带任何的道歉成分。
“你帮我设计一套礼服，我的衣服尺码我稍后告诉你。”
顾母开门见山，她瞥了一眼一边的顾念念，顾念念的欣赏水平很有个性，每一次穿的衣服都完美勾勒身体的曲线，简单却又有独特之处，顾母下个月在邻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慈善会，若是穿上设计界大佬顾念念设计的衣裙，她无疑是最惹眼的。
“您是站在顾客的角度上向我提要求？”顾念念看着顾母。
顾母半老徐娘，但却也依旧看得出年轻的风采，和顾念念有七八分像。
“我是你妈！”顾母看着顾念念，从她出国之后，就再也没叫过自己一声“妈”了。
“噗嗤。”
顾念念轻笑，她漫不经心的把车钥匙和皮夹放在案桌上，拈起一颗晶莹的葡萄，细嚼慢咽。
“我理解的母亲是，无论家境如何都会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做什么都把孩子放在第一位，您……做到了什么？”顾念念上下巡视着顾母，像是在看什么上帝的失败品。
顾母的脸一阵青白。
最近管家都在忙活着置办新家具之类的事情，所以有些事务交给了福音。
此时福音正站在客厅的前面，顾念念和顾母的声音正好被他听了个遍。
福音也想不到，自己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声音也会话中带刺，也会对自己的至亲杂枪带棒的说话。
“若是你作为顾客，我可以告诉您，我想设计什么用不着任何人的提示，生意我想做就做，我不差那点钱。”顾念念说道。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必须给我做这套裙子。”顾母说道，话中带了些许的命令意思。
在商场呆久了，就像是杀伐果断的将军一样，说话凌厉，绝不给人留后路，下意识就把自己处于上风。
只是顾母现在面对的人，是顾念念。
“做啊，我怎么不做？谁能跟钱过不去，是吧？”顾念念不在乎钱，这句话是顾母当年说的，这句话，被顾父揪着说了好几年。
顾念念说完就要走。
“念念，我知道这些年我亏待了你，但是真的对不起，我和你爸爸只是联姻，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所以……”
“所以我就像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生下来就是你攀比的工具，是你为了自己的事业找到的二把手。”
顾念念从小时候就看清了这个道理，如此说出来，也觉得没什么。
“对不起。”顾母难得服软。
“不用了，我不配。”
坐在沙发上，顾母看着顾念念毅然决然的背影，心疼的情愫油然而生。
‘女神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顾念念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快速的坐回了驾驶位。
“这人有病吧，被骂了还涨好感度，脑袋长泡。”顾念念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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