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坐在桌旁，低着头，就好像女婿见丈母娘一样尴尬。
凯莎一个字都没说错，将他刚来这片宇宙的心理全部说对。
而他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不可能将自己穿越的身份说出来，另外，执笔者这种缥缈浮夸的概念级生物，同样也不能透露出来。
唉......
看来知道得太多，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也不是件好事。
“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我尊重彦的选择！”凯莎眼中露出一丝期盼，好像是一位嫁女儿的母亲一样。
她现在已经被摧毁，与李阳的这次谈话便是她最终的谈话。
所以该说的，该劝的，她会全部说出口！
“彦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便是天使选择了你，未来不管会经历多少苦难，她都会与你同在！”凯莎的语气颇有些无奈之感。
其实李阳和彦不能说不适合。
而是她知道作为盘古文明的继承者，李阳的未来注定是命途多舛。
彦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又是雨桐的女儿。
她也早把彦看做是亲女儿一样，所以她不愿意看着彦陷入泥沼，去经历更多的险难。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
彦已经选择了李阳，她就只能劝李阳早点步入正轨，别整天跟个混混一样，看起来就不靠谱。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未来即将经历什么。”凯莎凝了凝神，不假颜色地说道，“但是李阳，你现在还很年轻，别总是那副暮气沉沉的样子，人总要考虑未来的，别老那么被动！”
“我没被动！只是有些懒......”李阳反驳道。
凯莎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饕餮不入侵地球，你会帮助地球提升文明等级吗？如果孙悟空不受伤，你会主动出手对付莫甘娜吗？如果不是我主动要求，你会前往费雷泽吗？”
“如果这些都不算被动，那什么才算被动？”
李阳再次沉默，凯莎这番话突然让他警醒了过来！
虚拟空间漫长的生涯，虽然让他的意志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但同时。
也让他陷入了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旋涡。
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体制化！
不主动找事，不做计划外的事，十三亿年就好像是一天，画地为牢，将他锁在了一方小天地之内。
长久的习惯让他不用去考虑其他事情。
如果不是外人提醒，他自己可能永远也察觉不到。
现实世界无穷大而又神秘莫测，他不能再用那片小天地里的思维，去处理这些事情。
盘古文明已然覆灭，那片虚拟空间，也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李阳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他的身体早已经走出无尽岁月，但是心灵在此刻才正式来到异界。
不再是所谓现实世界的李阳，而是超神宇宙的李阳。
睁开眼睛后，李阳郑重地说道：“凯莎女王，我明白了！”
他在此刻才正式认可这位真正的诸神之王，横压整个宇宙，已知宇宙最高的秩序主宰。
神圣凯莎所过之处堕落自由要被驱逐，冥河死亡要退避三舍，三角体和兽体不可以挑战神河体的秩序，虚空恐惧必须要潜伏才能生存。
她的智慧，的确无人能及！
凯莎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悠悠说道：“那就这样吧！”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了。
对于整个天使文明来说，有鹤熙坐镇，她倒是不担心。
但是这个彦啊，可是一点也不让她省心，好好的银河之力葛小伦不要，偏要跟着一个让她更不省心的李阳。
鹤熙曾经劝导过李阳。
她现在也是劝导了一番。
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最终都是为了彦好，也算是最后的期待了！
“凯莎女王，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突然，李阳开口问道。
“关于地球的？”
“嗯！”李阳点了点头。
“是觉得自己为地球做了那么多，最后的结局却是意料之外的差，所以现在不知道该做些了什么？”凯莎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李阳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算是猜的吧。”凯莎回答道，随后眼中闪过一抹回忆，“曾经冷也问过我相似问题！”
“她说：在西比利亚星，有一名17岁的男子向天使祈福，他们的世界并不信仰天使，但这名男子在他们的世界遭受了不公，官员为了享乐，杀死了他的亲人，所以向天使伤心哭诉。”
“天使还管这些？”李阳好奇地问道。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星球的内政，就和地球贪污，滥用职权一样，这种小事应该由文明自己处理！
“这个宇宙没什么大事小事，文明之间的战斗固然是正义，但是内部的杀戮一样是正义，你知道我怎么和冷说的吗？”
“怎么说的？”
“我不喜欢总替他们伸冤，天使应该帮助他们，让他们的文明学会为自己的子民伸冤，只有万不得已，无法用他们自己的制度惩罚恶人，那么......”说到这里，凯莎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那么，作为天使，一定明察秋毫，毫不犹豫地出手。”
“同样，我认为你于地球也是这样。”凯莎继续说道，“更多的应该是让他们自己拿起武器保护自己，出现一些牺牲，那是必要的。现在地球面临的是非常凶险的局面，别想着一点血都不流就能歼灭敌人，成长总是伴有鲜血的！”
“当然，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么一定要毫不犹豫地出手。”
凯莎的话好像给李阳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再次坚定了起来。
本来他以前对地球就是这种态度。
但是在巨峡市被毁，北之星被毁后，他突然有了些迷惘。
以前的方式真的就是对的吗？
如果他亲自建立防护带，把所有技术全给雄兵连用上，那么这两座城市肯定不会被毁灭。
为此，他心底突然有了犹豫，未来要不要做出改变？
地球还有着饕餮，恶魔乃至冥河旧部这样的敌人，他们任何一方都拥有歼星级的能力，如果继续旁观，地球如巨峡市一样被毁。
那再想反悔就晚了！
这一纠结，就是好几个月。
他迟迟没有找到答案。
但现在，凯莎的话让他安定了下来。
是啊，成长本来就伴随着鲜血，原着中的雄兵连能守护地球，那现在有了他的帮助，一样能守护住地球。
“想通了？”凯莎笑着问道。
“嗯！”
“那......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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