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淡的装扮添上了生机，明媚动人。
整个园子里，很寂静，似乎都沉浸在那一片虚化的美丽场景里。
祁景恒眼眸里溢出的淡淡光亮，好似要汇聚成漫天繁星，他紧紧看着台中间的人。
他能品出她曲中所有的含义。
让他内心的那些纠结，一瞬间似乎有了根治的良药。
身侧的太后不知为何眼睛红了，她看着台中绽放光彩的洛书然，又想起了她苦命的女儿。
一个郁郁而终，一个远嫁关外。
明媚的花朵都凋零了。
皇上的掌声响起，彻底打破了园子里的沉静，所有人跟随着夸赞。
不服气的居多，但真让其上前挑战，都没有了身影。
洛晚柠坐在那里，手中帕子已经沾染上了血迹，“这个贱人，真是想法设防地争宠，不择手段。”
易嬷嬷是不想费心思哄这个祖宗了，只是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宓修仪眼见着是越发得宠，她们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沾不到。
论起来，宓修仪与她们之间也没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兴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一曲毕，洛书然无疑得到了不少赏赐。
除去皇上皇后的，比较新奇的是太后，也赏了她不少的东西。
其中份量算起来竟与李妃差不了多少。
正当洛书然盘算的时候，边上的李妃同样扭过头来，她嘴唇张了张，说的是恭喜。
洛书然回以一笑，眸光抬起就看到了上位的人，面对皇上灼灼目光，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后别过头。
发间的那花瓣顺着动作，飘落在桌面上的糕点上。
洛书然眸色微微垂下，她之所以出来弹一曲，其实就是为了讨皇上欢心。
自从上次在望月台，知道子亘是皇上，也知道了笛子是皇上的。
能够珍藏在里面的，自然是珍宝。
可她两世都未曾看过皇上吹过笛，结合之前的事情，都能猜出几分，皇上有心事。
所谓心事，是不能面对的过往。
洛书然对自己的要求便是做一个美丽的物件，让他时常惦记，可也一样，不能只是个摆件，偶尔的生动，更触动心弦。
就如现在，她一曲，看到他的眼神，便知道入了心。
春华园宴会结束。
皇上回了御书房，倒是洛晚柠先一步赶上了她的脚步，“妹妹。”
每当她口里出现这一句温柔的呼唤，那就绝对没有好事。
洛书然心知肚明，可她面上不表露丝毫，回了个笑，规矩行礼。
“妹妹的笛声太美妙了，姐姐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吹笛呢？”洛晚柠不走心地夸赞了一句，就走到了洛书然身边了。
面对着洛晚柠，洛书然嘴角挂着单纯的笑，“都是在家中，父亲母亲教得好。”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她们同在洛家，论起这些琴棋书画，洛晚柠是样样都比不上她的。
果然，洛晚柠一听脸色就变了，她不能接受洛书然如此挑衅自己，尤其是她好言好气地说着话。
哪怕是淑妃那个贱人，不也照样虚以委蛇，一个庶女就赶着作死。
洛晚柠心中的愤怒控制不住涌上头，伸手就要推搡洛书然。
易嬷嬷在后面大惊失色，之前可还猜测洛书然是不是怀有身孕的。
只是没等她上前，洛晚柠就被反推开，重重摔在地上，发髻松垮，金簪掉落。
“你！”洛晚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敢置信地看着洛书然。
她怎么敢推搡自己的？
洛书然走到她跟前，拾起那发簪，锋利的尖端对准了洛晚柠的脸蛋。
“你要干什么？”感受到寒凉，洛晚柠瞳孔剧缩，双手不断颤抖，想推开洛书然，又怕会伤着自己。
洛书然嘴角挂着一抹笑，不似平常那般，就如恶魔般。
“你怕什么，你的容貌专挑洛家丑陋的地方长，还怕我给你毁了不成，我的好姐姐。”洛书然居高临下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洛晚柠。
昔日那般高傲的贤妃，还有如今这般狼狈的样子。
洛晚柠吞咽，“你敢，贱人，你露出真面目了吧，敢对本宫动手，绝不会放过你的，你有种杀了我。”
洛书然指尖轻轻拍了拍洛晚柠的头，明显地感觉到了洛晚柠身形颤抖。
她提着那个发簪，缓缓插入洛晚柠的发间。
“我的好姐姐，你着什么急，还没玩够呢？”洛书然的声音意味深长。
下一刻，她站起身，仪态端然，翩翩离开。
洛晚柠手重重捶到了地上，她不敢吼，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那么狼狈的一面。
那些羞愤，吞碎了往肚子咽。
“易嬷嬷，我要她死，一定要她死！”洛晚柠几乎是喉咙间吐出的词，她双手攥着衣裙，几乎要扯碎了。
回去的路上，温冬还是不自觉地偷偷打量着主子，心里默默对主子更崇拜了。
她家主子不仅仅是谋略拿捏人心一流，就是这气势，何尝不是凌驾于贵人之上了。
刚刚的贤妃娘娘不就是被主子压得气都不敢喘了。
“擦擦手吧，主子。”温冬贴心递上来手帕，顺道给主子擦拭。
洛书然倒是神色不变，早在睁眼回到宫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的时刻。
撕破脸，不要假装而已。
惺惺作态，只会延误她的节奏。
洛晚柠现在还不够疯癫，接下来，该让她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才是。
...........
前往朱台的名单很快就下来了，其中也是就是几个嫔妃，有德妃和妃李妃，还有齐昭容余淑仪宓修仪容嫔宋婕妤。
前面高位也就是淑妃贤妃毓昭仪贞淑媛没在里头。
其余人都在意料之中，毕竟都犯了些错，唯独毓昭仪没去，倒是不合理，但毓昭仪平日里低调，自然也引不起太大的注意。
洛书然倒是第一时间觉得，皇上是知道毓昭仪有了身孕的。
毓昭仪是个聪慧的，知道靠谁都不如靠着皇上。
皇上对待子女好是人尽皆知的。
洛书然虽然知晓其中事情，但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她也不会去问什么。
知道多了，一旦发生什么，就很难脱去干系了。
“主子，奴婢领着人先下去整理行装。”温冬探出一个头说着，出宫去，要准备的可多了。
不过好在天气不冷不热了，出行也是舒服很多。
看着外面天空，洛书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是走出门去，小圆子跟上前，”主子您去哪里？”
“去御书房，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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