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受。”洛书然柔柔说着，两人贴的很近，气息交织。
“皇上怜惜嫔妾，嫔妾不想皇上难受。”她轻咬嘴唇，垂眸，双手攀附着祁景恒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祁景恒本来是没说话，听她说着，眼眸越来越亮，到最后有些迟疑地瞧她。
洛书然羞红的脸，嗫嚅，“入宫前还是侍寝前，嬷嬷们都会教授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愈发小。
两人之间的氛围达到暧昧顶峰，帷幔缓缓落下，能隐约瞧见女子钻入被窝里。
雪又开始下了。
屋内屋外，冰火两重天。
晚间，洛书然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皇上已经坐在小榻上，靠在窗槛，一只手拿着书，正在对着烛火翻看。
昏黄灯火下，皇上的脸就如神雕刻的模样，完美无瑕。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竟然幻想到了未来，她孩子的模样。
但也只有一瞬，因为她很快就想起刚出世的孩子，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瞧他的模样。
她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也无颜面对他。
即便如此，她的心里无比思念他。
前世怀上孩子是一年后。
再给她点时间，这一年里，若是能站稳脚跟，她想好好迎接她的宝贝。
“传膳吧。”皇上吩咐着底下人，显然是瞧见洛书然醒来了。
洛书然走过去，就看到皇上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
不知是想起什么，她的脸仍是红润的，只得挪过眼，避开皇上的眼神，看到窗外白雪皑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略微寒冷，又夹杂着清新的滋味。
“喜欢雪景？”祁景恒瞧她看得入神，悄然放下书本，问着。
洛书然没有回头，点了点头，“嗯，这样瞧这个世间，觉得很美好。”好像所有的罪恶都能被掩盖了，只剩下纯洁美好。
是她已经丢掉的单纯，开始一步步走入地狱。
那些因她死的人，她可以做到熟视无睹，甚至亲手策划。
漠视生命，她逐渐成为冰冷的人。
洛书然仰头看着飘落的雪花，她知道，自己也许与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可就这样了，堕入地狱又如何，她本来就是从地狱走出的人。
祁景恒看着她，能感觉寂寥，是那般强烈的孤寂。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用过膳，朕带你去个地方。”祁景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与她同看一抹雪。
洛书然被风吹醒，她侧过头，只够看到他的胸膛，瞧不见他神情。
“哦，嫔妾现在就开始期待了。”她笑着。
是真的有些期待，毕竟从小到大，她所见的天地，不过一方，小时是院墙，长大便是宫墙。
两人用膳，倒是和谐，陈安在一旁布菜，瞧自家皇上眼神几乎都在宓嫔娘娘身上，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美人关果然是最难过的，连皇上都如此。
唉。
陈安还在叹气，这边的皇上已经是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拭，对着对面的宓嫔说着，“走吧。”
两人默契到达巅峰，携手出去，还互相给系着披风。
陈安感觉自己的脚没地方下了，以前皇上跟嫔妃在一起，也没那么腻歪吧，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空气了。
不过尽管如此，陈安还是做好本职工作，赶忙跟上去。
皇上带洛书然骑马，一路沿着小路，往雪山走去。
算起来，这是洛书然第一次骑马，她有些新奇又有些雀跃，心情复杂。
连冷风吹的脸刺痛，也不想躲避。
祁景恒能感觉她心情很好，他的心情自然而然觉得不错，勒着缰绳停在了一个山坡前。
他翻身下马，握住她的脚，一手揽住她的腰，缓缓抱下来。
祁景恒顺带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温暖，才继续往前面走，“这里是望月台。”
听着他的话，洛书然抬头看过去，就见着山坡上建筑了一个巨大的阁楼。
跟随着皇上的脚步，门口的侍女赶紧打开门，进去的时候能感觉暖和，显然是生了暖炉。
祁景恒从一边的爬梯上二楼，似乎确认什么，才唤洛书然上去。
等她爬上去，就见着二楼是一个房间，而外面是一个巨大的镂空台。
推开门，就能赏整个胡场的雪景。
好美。
虽是晚上，但因为雪，整个山头光亮，能看清楚景色，朦胧中，置身仙境。
“真美。”祁景恒负手而立，也是感叹一句，“只可惜，没有明月没有星辰。”
洛书然抬头，果然只能瞧见夜空，“别有韵味，望月台不止是望月，观天下，更美。”她说着，就看向了身边的祁景恒。
祁景恒指尖微颤，不动声色地垂眸，与她相看。
“是嘛，朕觉得，月美，天下美，人也美。”
洛书然失笑，转过身，看着房内摆着一长笛，“子亘。”她轻念上头的字。
跟上来的陈安就听到这两个字，赶忙低声说着，“娘娘，子亘是皇上的字，不可随意唤之。”
洛书然反应过来，收了目光，她好像从未听过皇上吹笛，也没有听谁提起皇上的这个爱好。
祁景恒瞥了陈安一眼，陈安深知自己多嘴，默默退开。
他就是想来给暖炉添点炭。
“皇上这笛瞧上去很精致，想必皇上的笛声更是妙曲。”洛书然浅浅夸赞。
刚说完，祁景恒很快就否认，“不过是收藏的小物件。”
许是皇上的声音带着冷意，气氛中蔓延出些许尴尬。
洛书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触及到了皇上不悦的事，想着转个话题，目光就看到天空，云朵后露出的一半月亮。
“皇上，月亮。”
她有些兴奋，快步走过去，仰头看着。
祁景恒抬头，看到那一弯明月，眼中的冰霜散了些。
雪天，很难瞧见明月，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他眸光微微垂下，就瞧见边上的女人仰望着，那双美眸里光亮，像闪烁的星星。
原来，月亮与星星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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