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的手脚都好好的，只是看上去脸色苍白了点，像是大病初愈。
白昙也有些意外，好在她戴着纱帽，并没有被人看出破绽。
宇文渊还担心白茉叶看到自己，会迫不及待扑过来，毕竟以前的白茉叶见了他就如见了蜜糖般，很粘人。
不过这一次，许是因为有外人在，白茉叶没有扑上来。
宇文渊松了口气，振振嗓子。
“于秀才，你好歹也是个秀才，不明来历的药你也敢给同僚吃，要是吃坏了人，你赔得起嘛？”
“宇文兄说的不错，于秀才，你就不要害人害己了。”
“就是就是，你自己考不上，还想害其他人也考不上。”
宇文渊的那群跟班们也随声附和。
他们大多家世不错，保安堂的新药他们也都买了。
于庆一听他们诟病白茉叶的药，素来好脾气的他也恼火了。
他自己被羞辱没什么，可他们不应该羞辱表妹和表妹的药。
“你们都是读书人，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以证明，这药，没有任何问题。谁要是相信我，都可以来我这里拿药。”
于庆说着，就仰头吞了一颗药。
“朽木不可雕也，诸位，我们还是一起去吟诗作对。”
宇文渊直摇头。
于庆果然是白茉叶的表哥，都是一样的冥顽不灵。
比起来，董菀菀可比白茉叶强太多了，董菀菀得知他受了伤后，就忙送来了药，这几日还衣不解带精心照料他。
说起来，宇文渊的运气还算是不错，他被不名匪徒袭击后，幸得了贵人出手相助，保住了他的名声不说，对方还替他治了伤，他都已经能下地了。
秀才们簇拥着宇文渊，扬长而去。
那两名寒门秀才一听说丹药要五两银子，也只能打消了买药的念头。
在于庆的盛情之下，两名秀才从他那拿了几颗丹药，两名秀才一个叫王立，一个叫杨臣，和于庆一样，都是金陵来的。
“表妹，白云的书，可否借给王老弟和杨老弟阅读，他们和我一样，都考了好几次了。”
于庆还多问了白昙一句，白云的书，读书人要是能摸几下，都觉得能沾上点喜气。
白昙没什么意见，反正那样的书，她还有好几大箱，倒是宇文渊的事，让白昙觉得很纳闷，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宇文渊。
傍晚前后，小年上完课，到了战王府外，这几日白昙忙着赶制衣裳，没有来上课，都是长夏来接小年。
走在回廊里，小年就见了不远处，唐醉阔步走来。
小年不喜欢唐醉，平日见了，也都是避开走。
可是今日，他走得慢吞吞的，踩着新换上的小马靴，在唐醉面前走过。
“小鬼。”
唐醉瞥了眼小年。
小年的包子脸上满是警惕。
“怎么就你一个？”
言外之意，怎么不见白茉叶。
“忙。”
小年是惜字如金的脾气，也就对上白昙和小夕，才舍得多说几个字。
“把这个，带给白茉叶，就说是秋赐。”
唐醉冷冷地丢给小年一个大红包。
所谓秋赐，就是中秋节红包的意思。
战王府的束修是有定额的，不过逢年过节的赏赐是可以随意的，唐醉自问不是个小气的雇主，逢年过节，管家都会给府里的仆从下人们发红包，不过那都是管家的事，唐醉从不插手。
小年迟疑了下，伸手正要接过红包。
“这份，是你的。”
唐醉又甩出来一个小红包。
他也有份？
小年愣住了。
他好像，从没收过红包，一大一小两个红包，小年迟疑了下，收下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唐醉已经不见人影。
小年揣着两个小红包，迈开的脚步，更大了些。
到了府门口，长夏早已等候在那。
走了片刻，小年脚步一顿。
“我落了东西在战王府，你且等着。”
说着就丢下长夏，往回跑。
跑了几步，小年的神情变得凝重。
不远处的巷子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就是那小子。”
“紫姨那臭娘们，头就是被她害死的。”
“那女人狡猾得很，躲起来了。
“小乞丐是她的小跟班，抓住他，就能找到紫姨。”
几名乞丐恶狠狠瞪着小年。
这伙人，就是早前在土地庙和紫姨抢地盘的那伙乞丐，他们的头头在京兆尹的大牢里死了后，官府从他们口中没审问出什么，就把他们放了。
他们群龙无首，又不敢偷鸡摸狗，以往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他们就恨上了紫姨。
见小年走进了一条巷子，那条巷子，是死胡同。
那几名乞丐忙跟了上去，只要把小乞丐堵住，就能瓮中捉鳖。
可等到他们进了巷子，哪里还有小乞丐的影子。
几名乞丐狐疑着，四下张望。
其中有个乞丐脚下踩空，大叫一声，跌进了一个大坑里。
紧接着，一个箱子翻了下来，砸中了第二名乞丐。
第三名乞丐吓了一跳，就要往外跑，他脚下忽然多了根绳子，一个踉跄，撞在了墙上。
第四个乞丐……
巷子里，接连传来惨叫声。
等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乞丐们东倒西歪躺在地上，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一个个都缺胳膊断腿，动弹不了了。
这时，在巷子口，一个小小的身影踱了出来，就见他负着手，小脸冷酷，那神情和姿态，和唐醉竟有几分神似。
小年拍了拍小马靴上压根不存在的尘土，嘴角勾了勾，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一蹦一跳迎着夕阳跑远了。
回到赵国公府后，小年把唐醉给的两个红包都交给白昙，出于某种别扭的心态，他没有告诉白昙，红包是唐醉给的。
他被人跟踪的事，他只字未提，他知道白昙最近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让她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头疼。
大红包里，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小红包里，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战王府可真是大手笔。你的秋赐，你收着。”
白昙想着，自己也该给北竹院的人发个红包，她孤家寡人习惯了，还是第一次发红包。
傍晚前后，一个自称战王府的婢女，送来了一个匣子。
“白大小姐，这是王爷命奴婢送来的首饰，说是给你中秋宴上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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