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的设备可不行！
再说他没权利卖。
“我要分红。”
“分红？”李厂长不懂，“什么意思？”
不怪李厂长，78年可没股份制一说。
基本都是国营资产，也没有自掏腰包往厂里贴钱的。
偶尔有需要，比如说厂里有点急事，李厂长自掏腰包垫付一百块。
那么需要厂里给李厂长写个欠条盖上公章，回头到财务报销。
江肆月不是厂里人，所以李厂长一咬牙又额外说给她利息。
其实在78年，往往两个厂之间互相借钱还钱都经常不付利息。
江肆月轻咬下唇，组织措辞，想着怎么用李厂长能接受的说法，把投资入股和投资回报这事讲清楚。
“我出了五百块，厂里不出钱但是出了人工和设备，我除了出钱和负责去谈业务。打个比方说，食堂这五百块的订单就是我拉来的业务，咱们收了五百块除去成本赚了一百块。那么我要求从这一百块里按比例分一部分钱。
关于比例部分我们具体可以再谈。
而且，不只这一笔业务，以后的每一笔我都要分成。”
“啊？这……”李厂长从来没听过这种模式，一脸为难。“以前没这种先例啊！”
江肆月也觉得，让李厂长接受这么先进的概念是有点为难他了，想了想，道：“还有个办法。”
李厂长如获救命稻草，“你说。”
“五百块，算我借给厂里的。等厂里有了盈余，加上利息还我。但是，业务提成单算。我去给厂里拉订单，按成交额给我提成。比如说一个点两个点这样。不是我参与的订单我不要钱。
这样，如何？”
李厂长皱眉在房间里原地转了几圈，咬牙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事不过分，不用经过厂领导班子他就能做主。
江肆月又不是厂里的工人，人家本就没义务给厂里拉活。
要点报酬是应该的。
两个人就合作细节又谈了会儿。
江肆月把化学系学长学姐们经过研究实验又优化了的配料表，和新的模具尺寸都留给李厂长，才打道回府。
路过厂区家属院时，不知道谁家在做鱼，鱼香味飘了出来。
江肆月闻见皱了下眉。
不算反胃，说不上什么感觉。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对这味道反应跟以往不一样。
她一手搭在心口轻抚，另外一只手盖在小腹上。
也许，这里真有了个宝宝。
她跟林时安的孩子。
江肆月想，确实该抽空去医院查一下。
******
随着梁燕举报江肆月最后反因冒名顶替别人考大学被开除的事在南大传播开来。
江肆月三个字在南大一时间无人不晓，风头无两。
甚至刮起一阵“江肆月”风。
女同学们有些开始效仿江肆月的穿衣风格。
江肆月到底多活了一辈子，更清楚这个时代什么穿着更流行一点儿。
她人长得本就漂亮，北方女孩子身高也高些，确实是行走的衣架子。
有更多的同学愿意加入跑腿送饭。
跑腿送饭的业务因为对讲机和一次性发泡饭盒的加入更是爆火。
不过跑腿送饭的都是大家，江肆月本人已经很少再跑腿。
大师傅和付主任都记着她的好，总少不了她那份“工资”。
江肆月也不白拿钱，继续当食堂的军师参谋。
把外卖业务发展进家属区。
家属区也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单身男女教师的宿舍，各占一排砖瓦房。
剩下的多数是家属“院”。
最初盖房子的时候，都是一长排普通的砖瓦房。
按照职级或者其他，分成两间、三间一组。
再后来入住的校职工以及家属或为了隐私，或邻里不和睦，纷纷自己搭起了院墙或者篱笆，把自己跟邻居隔开的同时还有了个小小的院子可以种花种草。
78年可没什么公摊城管一说，只要校方不管，就没问题。
校方则觉得没有管的必要，就这么默许下来。
再后来所有的家属房都有了院子，俨然跟外面的人家没什么区别了，最多院子稍微小了点儿。
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打个小灶台生火做饭。
不过即使允许生火做饭，还有有些像宋副院长这样不方便自己开火，或者双职工家庭无暇开火，以及一些父母都要工作，只有孩子自己在家不放心他们生火做饭还锁着大门的人家。
他们同样需要需要送饭服务。
江肆月带着宿舍几个姐妹，挨家挨户塞了一张“宣传单”。
其实就是一张纸条，简单明了的解释了跑腿送饭的事，表示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食堂详细了解一下。
食堂就收到了不少订单。
虽然这些教职工之前没体验过跑腿送饭，但是最近江肆月和她的“跑腿送饭”名扬南大。
校方高层还号召大家像江肆月同学学习，哪怕只是出于好奇，大家也愿意尝一尝。
宋院长也在其中，他倒不是好奇，纯属需要。
宋院长到食堂时恰好跟准备出食堂的江肆月遇见。
“宋院长好。”江肆月礼貌点头。
“江同学好，你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
“跟同学约了有点事。”江肆月让南湘陪她去医院，不过这话不适合对宋院长说，转移话题，“院长，您是来给家里阿姨订饭？”
“嗯。我明天有点事，怕回来晚了她吃不上饭。”
“这样啊！那您直接找大师傅，跟他说下阿姨的忌口和喜好。阿姨的饭，明天我去送。”
“太好了！我先提我爱人谢谢你！你去我更放心了。”宋院长不由又对江肆月生出几分欣赏。
这女同学，胆大、心细、聪明，还有爱心。
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跟宋院长分开后，江肆月忙回宿舍换了衣服。
南湘推着江肆月的自行车等在宿舍门口，“我载你吧？”
即使南湘还单身，但家里兄弟姊妹多，还是知道怀孕会孕吐的。
江肆月微怔了下，点头道谢。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到了医院，南湘让江肆月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去挂号。
江肆月哭笑不得，“南湘，先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就算是，我也没那么娇弱。”
“万一是了怎么办？我听家里长辈说，女人怀孕前三个月要好生养着。”南湘说完就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问江肆月，“万一你真怀孕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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