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死了，死在街上。
尸体早上被人发现，在几番查询，没找到亲属后，移到城外乱葬岗埋葬。
也许是心中有愧，不敢直面贾东旭的尸体。
等人埋好后，跟在后方的易忠海方才掏出香烛纸钱上前祭拜。
“东旭啊，你别怪师傅。
是你自个儿命不好。
当初非要抛下我们，跟坏女人跑出去。
现在丢了性命，全是你自己造的孽，不干我的事。
下辈子，要学好，千万别乱来了。”
易忠海一边烧纸钱，一边唠叨。
易忠海是贾东旭的师傅。
贾东旭的遭遇，跟他见死不救脱不开关系。
易忠海跑来祭奠，就是想缓解一下心中的负罪感。
当然，即便事先知道会发生这等悲剧，易忠海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自身的利益是最重要的，至于贾东旭是死是活，易忠海不想过问。
大不了每年过来烧些纸给他。
纸钱燃尽，易忠海熄灭火种。
环顾四周，见没有别人便快速离去。
至此，贾家最后的希望破灭。
易忠海总算可以安心了。
院里邻居知晓此事后，皆松了口气。
大家都默契地忽略掉有关贾家的一切。
日子还要继续。
等过段时间，大家完全忘记贾东旭，这事就算彻底揭过去了。
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
“爸，那人真不是旭东哥吗？”
如果院里还有人在意贾东旭的死活，那必属何雨柱。
不是他们俩的关系有多好。
纯粹是何雨柱有时候烂好人。
只要是认识的身边人，他都想关心一下。
“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
何大清低着头，目光深沉，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贾东旭的死很突然，超出了何大清的预料。
院里邻居们对贾旭东的死同样没有做心理准备。
他们只是想将贾东旭驱逐出去，免得生活受到干扰。
并没有想过要取人性命。
“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
何雨柱默默跟上一句。
贾东旭的死对何雨柱的触动不小。
何雨柱上次见到熟识的人死于非命，是他母亲。
想到贾东旭时，连带会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那人死前见过贾张氏。
贾张氏都说他不是贾东旭，想来应该不是吧。”
何大清出言安慰道。
连贾张氏都认不出，邻居们认不出也情有可原。
这确实是一个能安慰自己的好借口。
再说，连贾张氏都不管，邻居们凭什么多管呢。
“可是……可是……”
何雨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人都死了，争论这些没什么意义。
即便何雨柱能证明对方的身份，又能如何呢？
除了徒增烦恼外，不会有其他结果。
“行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要多想，不要多问。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以前四九城被倭寇占据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
很多尸体抛在外头，连掩埋都来不及。
现在日子算好过的了。”
何大清舒了口气，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
“你要是有空，就赶紧去找个对象。
明年早些结婚，生个孙子为何家开枝散叶，比什么都强。”
生老病死，自然之理。
生命的延续不会因某人的逝去而停止。
“爸，我还年轻，您别着急嘛。”
一说起终身大事，何雨柱就头痛。
在轧钢厂工作有两年了，他在厂里还真没见到合适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你一天天耽搁下去，等老了真要打光棍的。”
何大清摇头苦笑道。
要是何雨柱没开始找，他倒是不担心。
找了这么久，还没一点结果，那就犯难了。
何雨柱找对象的圈子就那么点大。
早都扒拉好几轮了。
一年找不到，几年也难找到。
“哎呀，爸。
咱们今天就先不说这些了吧。
我过来是有件事，想向您请教。”
何雨柱赶忙转开话题。
“有什么事直说。
还跟你老子弯弯绕绕？”
何雨柱既然会犹豫，说明事情肯定不简单。
“娄董家的闺女快生日了。
就是上次那个脑子不太好的丫头。
娄董想请我过去掌勺，做桌晚宴。
您说我该不该去？”
何雨柱认真问道。
公私合营的浪潮一启动，娄振华他们这些资本家的地位变得很敏感。
即便是平时不太关心时政的何雨柱，都能感觉到异样。
这个时候贴上去，不是明智之举啊。
“不想去，自己拒绝不就好了？
用得着来这儿问我？”
何雨柱什么尿性，何大清很清楚。
这小子明显是动心了。
不过碍于父亲的关系，不敢轻易答应。
“爸，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说都是食堂主任的儿子，去给他们家做饭，不太好吧。”
何雨柱苦笑道。
“有什么不好的？
咱们是劳动人民，靠劳动换报酬无可厚非。
你想去就去吧。”
何雨柱还年轻，以后要接待的客人多着呢。
要是连娄振华都应付不了，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反正厨子只管做饭，不问来客。
只要不是给大奸大恶，叛国投敌的畜生做饭，那都不算违反原则。
服务过娄振华的人多了去了。
还能全部逮住一一问罪不成。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何雨柱起身郑重说道。
“爸，您放心，我一定做桌好菜，绝不会辱没您的名头。”
在何雨柱眼里，娄振华肯请他去做饭，其实是认可父亲的手艺。
相信虎父无犬子。
他可不能做砸，丢了父亲的脸。
至于娄振华为什么不直接请何大清过去。
当然是因为不方便请了。
一个过气资本家，请国企食堂主任上门服务，太显摆了些，影响不太好。
“去吧，去吧。
有机会多练练。
接外快可是咱们厨子一大进项。
搞好了，不比工资低多少。
等你结婚，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能不能过得滋润，就看你本事了。”
厨艺是历练出来的。
何雨柱做大锅饭的技术见长，做小灶的技艺同样不能落下。
何大清还想让何雨柱接下做小灶的任务呢。
“嗯。”
何雨柱点点头，离开小院。
娄振华开出的报酬很高，足有几十万之多。
何雨柱心里默默盘算着，赚了钱该给弟弟妹妹们买些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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