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推搡着男人的胸膛，炙热的温度烧灼她的掌心。
“轻点……”她低喃出声，眼眶又红又润。
“闭嘴。”男人清冷的嗓音漠然彻骨。
结婚这三年，他一向对她如此，慕清然只得承受这一切。
午夜过半，空寂蔓延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她望向他，薄厉南修长的指尖正捻着一根香烟，火光忽明忽暗，模糊他锋利的眉眼。
直到他一根香烟摁灭，她才堪堪缓出一丝力，声线沙哑而虚弱，
“你可以借我一百万吗？我会尽快还你。”
紧接着，一声讽刺的冷笑从他嘴边溢出，他锐利的眸光刀锋般直击她的心房。
“慕清然，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一夜一百万，镶金了？”
慕清然呼吸一滞，强忍全身酸疼，扶着床边堪堪坐起。
“是借，不是卖。”她咬唇解释。
“你不配。”三个字，他的回绝干脆利落。
他踱步到她面前，一把擒住她的下巴，俯身逼近后，凉薄的嗓音恶魔般靡响。
“三年前你算计我，就该承受现在的一切。”
慕清然面容苍白，她知道，他的冷漠和无情，都是在报复。
三年前那晚，她阴差阳错与薄厉南发生关系。直到事后，一瓶新型CH催情药坐实她的恶毒。
此刻，慕清然轻轻摇头，有些话已经说过无数次了，“那晚我也是受害者，我……”
她的话没说完，薄厉南冷漠甩开她的身体。
“别装了。”
她身形一顿，心脏针扎般的疼痛。
自那之后，他一直认为她是贪恋富贵不择手段女人，从不信她的解释。
眼见薄厉南已经穿好衣服，她踉跄下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她声音在颤，祈求道：“算我求你，借我一百万，我很快就还你。”
母亲还在医院等着这笔钱。
然而下一秒，薄厉南决绝推开她，“不借，滚。”
他俊美的侧颜刻薄冰冷，在慕清然眼中，陌生又熟悉。
很多年以前，他们不是这样。
依稀记得十六岁，她不慎从楼梯跌下，薄厉南惊慌接住他，右臂粉碎性骨折。
十八岁，海城百年难遇的天灾地震，薄厉南放弃考博论文演讲，来避难区日夜陪伴她。
甚至几年前，他还会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低声说：“然然，等你毕业，我娶你，好不好？”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然变成这样？
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慕婉柔回国后吗？
她已经记不清了……
慕清然心头酸涩到呼吸困难，正欲离开，管家推开门，汇报道：
“先生，为婉柔小姐购置的南区别墅已经装修好了。”
“嗯。”
听完，她杵在原地，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南区是海城最繁华地段，那里的别墅几千万不等。
薄厉南给慕婉柔花几千万连眼都不眨一下，却连借她一百万都不肯。
她用力攥拳，挺直的脊梁透着倔强和决绝。
“薄厉南，你不借我，我明天就去找慕婉柔！”
她太清楚，他在乎慕婉柔，担心她会伤害他的心尖宝贝。
果不其然，他素来淡漠冷清的眉宇突兀染上一抹怒色，嗓音凉到让人心惊。
“别挑战我的底线。”
这话，毫无预料刺痛她的耳膜。慕婉柔是他的底线，那她这个陪伴他数年的妻子算什么？
算笑话吗……
慕清然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微昂的下巴仍旧坚决。
周遭突兀陷入诡异的安静，暗流和冷压肆意喧腾。
薄厉南深深凝视着她，她要钱做什么？
他脑海中猛地闪过之前偶遇到的画面。
慕清然在花店工作，他亲眼看她把一个装钱信封给了一个稚嫩的少年。
所以，她要这笔钱是想继续包养那个小白脸？
这一想法窜过心间，薄厉南周身寒气更浓了，只字未留，直接离开。
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慕清然再也扛不住，脚下一软，噗通坐在地上。
“母亲……”她喃喃出声，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
她单薄的身影融在如墨般夜色中，孤独且无助。
这一夜，慕清然连眼都没闭，凌晨六点，医院再度打来电话。
“慕小姐，最后三天期限，您再不交住院费，我们就要把您母亲送出医院了。”
慕清然赶忙应道：“您放心，我一定会交上这笔钱！”
电话匆匆挂断，她赶往薄厉南爷爷的住处。
薄老在正厅内抿茶。
她轻柔出声，在薄老面前坐下，不敢有一秒耽搁，直入主题。
“爷爷，您可以借我一百万吗？我母亲生病了，急需这笔钱救命。”
薄老神色微顿，尽管已经两鬓花白，但拧眉时仍旧威严十足。
“清然，你想要钱可以直说，不必拿家人做借口，我昨天还见过慕夫人。”
慕清然一怔，她说的母亲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顾雅兰，不是她的继母。
她唇瓣轻启，想要解释，薄老一抬胳膊制止了。
“这笔钱我可以给你，以后你好自为之。”
没嫁入薄家之前，薄老对她印象不错。可这些年她与薄厉南不合，薄老对她已经看法颇多。
慕清然双手接过薄老刚写的支票，眼眸还是染上几分喜色。
无论怎样，救命钱借到了，等她有机会再跟薄老解释。
慕清然擦拭眼角的湿润，鞠躬道：“谢谢您爷爷，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
薄老一摆手，“去吧。”
她步伐急促，然而她刚打开正厅的大门，迎面便撞上薄厉南。
慕清然捂住发酸的鼻尖。
薄厉南墨眸微眯，一眼注意到她手中的支票。
他神色突变，后槽牙狠狠咬了一下。她这么急着给小白脸送钱？
慕清然一抬眸，立即感觉到他的压迫，下意识想将支票藏起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薄厉南一把夺过，手下速度极快，只听滋啦几声，支票瞬时成了几片碎纸。
“不！”她惊慌出声，蹲在他的面前，慌乱捡着碎纸。
望着彻底报废的支票，慕清然咚得跌落在地。
母亲的救命钱，没了！
慕清然缓慢抬头，绝望的双眸氤满泪珠，吐出的字不多，却用尽她全身力气。
“为什么……”
慕清然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入大脑，她眼前一白，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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