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触虚无、鬼神至今，不过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五感凝聚到神念境回归，打开人体神藏，时间其实很短。此前她思维混乱，被满腔愤恨填满心间。
杀了刑天后，总算放下了仇怨。
而自神窍开辟，思维意念归一，才逐渐恢复本心。
期间种种，为复仇，有迷茫，也为寻找心灵慰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根本停不下来仔细琢磨。
有句话说得非常好。
你永远赚不了认知之外的钱。
就如同她一样，若没有人点拨，不知何时，才能醒悟。
如今窥得天地规则，让她欣喜不已。
她看着那道非闭合的圆形印记，一时间思绪电转。
很明显，那晚的房间里游荡的律动，就是一种显化的天地规则。
她机缘巧合之下，获取了那种规则之力。
但她并不知道，那规则为何物。
所以，也无法驱使它，更别提掌控它。
回想那段死亡回放，罗夏将死亡之力排除。
年轻男人虽然触电而死，但那股律动并不是死亡规则。
他的死亡画面反复播放，印记在身上的非闭合的圆，让她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时间
时间存在吗？
它为人所定义，是标注事件发生瞬间及持续历程的基本物理量。
时间是一个较为抽象的概念。
它真的存在吗？
若我问你，你的小时候呢？
你可能会回答，你的小时候在过去。
过去已经过去，昨天就是昨天。
人只能从记忆中获取自己的过去，或者在照片或影片里探索过去。
但过去的东西，它就是时间的流逝。
时间会往前走，不会倒退。
那如果把时间展开为一条线，或者一幅画面。
过去的时间，过去的你，过去的一切，都可以在画面上呈现。
那这个时候，你可以在画面上清晰的指出，你的现在，你的过去，以及你的未来。
展开时间，拨弄时间，回到过去，或许不是梦。
不，虚无，并没有时间的概念。
言欢曾说，虚无可能是不朽的遗留。
虚无中，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时间，仅仅是人类定义的东西。
如果那非闭合的圆，不是指时间。
那道律动……
她忍不住细细回忆那个画面。
年轻男人手拿水壶去接水，他捡起了地上的纸屑，丢入垃圾桶，然后又走到水池边，开始接水。他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水满了，他慌乱的关水，拿来毛巾擦拭，单手拧完毛巾，擦水壶，又将水壶里的水倒掉一些……
如果将他的动作解剖。
他拿起水壶，无视地上的纸屑，径直去接水，那么就会错过电视里忽然吸引他视线的画面，他会继续接水，或许就不会接得太满……
他拿起水壶，捡起纸屑，接水，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水满了，慌乱的关水，拿来毛巾擦拭，身上有水，且单手没有拧干毛巾，导致没有擦干水壶……
死亡回放里，他总是会拿起水壶，然后死去。
这并不像时间规则……
因为他从拿起水壶，到死亡，这是一个既定事实。
他已经死了。
那时间在他身上就不存在了。
这一切更像在阐述一种因果。
拿起水壶是因，死亡是果。
想要喝水是因，接水是果。
为什么想要喝水是因，一定要喝水是果。
这死亡回放的律动，不是时间规则。
而是……
具有时间效应，或者说是包含时间脉络的因果。
因为他已经死了，这是明确的果。
而他的死是因，罗夏接触那股律动，并让它进入身体为果。
因果！
自想明白其中关窍，那道非闭合的圆缓缓释放一股力量，似乎在回应她的认知。
果然如此！
她瞬间明悟。
因果之力。
父母相爱为因，哥哥和她为果。
他们上学结识叶肖羽为因，颠覆认知为果。
进入神域为因，家人死去为果。
家人死去为因，杀刑天为果。
……
这一系列因果，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冥冥之中，似有命运拨弄。
但实则为因果互相牵扯。
仿若一种奇异的视线，她能从那因果印记中窥视从前发生的一切，以及隐隐能感应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些事情。
因果之力构成一张细密的脉络，延伸到无穷无尽的地方……
她感应到了很多人，与她有所牵扯，或因为她有所牵扯的人或事。
但人或事又在无穷无尽的改变。
她想要顺着一条脉络感应未来。
可这番感应，顿时让她精神疲惫，头脑欲裂。
即使有神窍主思维、洞察之伟力，也无法细致探知因果纠缠的尽头。
就那么短短瞬间的推演，让她意志迷离，精神力量消耗一空，更是让自主运转的精神堡垒为之消散。
就连生死两种内元，都悄然停止运转。
内元陷入滞缓，神窍一阵刺痛。
“我去！”
罗夏一惊，赶忙停止推演。
不能再瞎折腾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趁机攻击她，她怕是如木头一般，根本无法觉察。
有点鸡肋！
而且极为消耗心神。
涉及未来的事，犹如一团迷雾中摸索答案。
因果脉络指向迷雾之中，但想要一探究竟，却非易事。
需要全身心探索其中。
因果展现的没有画面，只有一个个略微感应。
还未掌控因果，想要窥视因果，无异于痴人说梦。
牛头马面就见她忽然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顿时惊疑不定，连连后退。
以为是生死之力还不受她控制。
可是刚才那股律动，似乎不是死亡规则。
马面小声抱怨：“哎呀，真特么吓死个马了！”
牛头伸着脖子查看，马面抚了自己的胸口几下，龇着牙花子。
罗夏将心神收敛，不再触发因果之力，快速恢复自身。
那个非闭合的圆形印记里，此前未显现的痕迹，悄然出现了一丝变化。
细细去看，是一道道如同丝线般的脉络，组成一个个细小的小形印记，刻印在圆形之内。在非闭合的圆中，勾连着另一个同样的图案。
她不敢再去触碰，恢复片刻后，睁开眼看着牛头马面。
“天赋神通是什么？”
牛头道：“这也只是听说，听说一些人生来就具有某种力量。”
随后两人后知后觉般，忽然想起还在直播。
只见直播间里炸开了锅，纷纷刷着弹幕。
“我艹，不玩枪了，玩魔术了！”
“魔术！”
“魔术！”
“再来一个！”
“不是，是神仙！”
“你们刚才没听到吗！他们说的话！”
“神仙！”
直播间瞬间涌入了好多人，一看数据，近十万。
弹幕里都在刷着“神仙”，随后直播间被官方封禁。
传播封建迷信！
牛马二人脸皮抽动，相对无言。
不过一看到那枚死亡印记，心中那抹激动，怎么也控制不住。
当下，二人下了逐客令。
“姐妹，要不你先自己琢磨一下，我哥俩要忙。”
“对对对，要不你先离开。”
罗夏看着他们一脸兴奋，搓着手“过河拆桥”的举动，点头离开。
这一趟的收获远超她的想象。
原来突破第二道枷锁时，感受到身体里穿透而过的律动，竟然就是天地规则。
天地规则的显化，让她能有所感，岂非更容易截取。
走在路上，四周并没有车辆经过。
四周并没有监控，她爆发全部力量急速奔走，化作一道劲风。
“这样好像不太好，急速的奔走，影响了周围的环境。”
身体力量的爆发，高速移动之下，引动了周围气流的变化，这是物质世界必定的规律。
她试着控制自己周围的变化，感受着天地之间游动的力量，以精神摄取一缕风融合天地之力，托着身体，随着风刮过的痕迹飘荡。
“唔，看着有点像鬼！”
灯光投下了影子，她的脚没有沾地，飘荡着前行。
这也是受到牛头马面的启发，灵感顿生。
忽然就怀念起了神域之中，精神体在神识范围内瞬移的感觉。
她试了试，发现并不可行。
心理猜测着或许是境界不够。
思维一动，就想到了规则之力。
天地之中有规则，有死亡，有生命，有因果。
那是否意味着，也有空间？
瞬间移动，其实就是空间位移。
神域是一个只容纳精神体的世界，神识衍生于精神体，能瞬间移动在神识范围内，可看做两者一体。
而物质世界则是肉体存在，精神体藏于肉体之中，为实体。
肉体想要达到瞬间移动，速度为其一。
其二，是否也有相应的规则限制。
比如空间！
打破空间限制，以身体撕裂空间，实现位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瞬移。
上为天，下为地。
寰宇之中，即为空间。
可她当下又陷入了怀疑。
因为虚无之中，并没有时间、空间的存在。
但因果之力又包含时间……
究竟是时间与空间不是天地规则，还是虚无有所不同？
或许，这涉及到更深层的秘密。
比如，不朽！
以不朽遗留的虚无层来推断物质世界的规则，恐怕不见得正确。
就像以神域推断物质世界一般。
或许，时间和空间真的存在。
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罗夏放缓了脚步。
她的神识范围自下午突破后，暴涨了一大截。
随着神识笼罩，她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心中一动，就想到了刚才一刹那开启因果之力，感应到的小段未来。
感应结果，未知。
又骂了一声鸡肋！
她彻底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在夜色里。
第二道枷锁一断，肉体力量、精神力量都以倍数增幅递增。
神识范围若有一个具体的数值，全力开启之下，现在大概在八十平方公里左右。
平常时候，下意识的开启，大约只有一半距离。
笼罩整个jt大学，绰绰有余。
刚才开启因果脉络损耗了太多心神，也损耗了精神，加之又在琢磨立地飞行的事，就没有全力开启神识。
由于她挑着小路、僻静之地行走。
这里已经偏离了人群，在一块偌大的待开发区。
如今直线距离大约八公里外，一行人隐于黑暗之中，整装待命。
身着迷彩作战服，一共13人。
纪律严明，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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