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有话好说。”瑛王妃急道。
“我与你们,无话可说。”
紫疏芸被侍女搀扶着,远远地望向此处,如一个入了心上了头的局外人。
按理来说,以闻人衍的身手和武道实力,不该如此被动,任由沐凤鸣处理他的性命才对。
但他一动不动,仿佛察觉不到脖颈的疼痛,就这样地看着疏离冷漠暗藏杀机的沐凤鸣。
他始终不愿相信,沐凤鸣当会与他成为陌路人。
“将军!”
忽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沐凤鸣的目光缓移,落在了闻人衍的身上:“我早便与你恩断义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沐凤鸣拿得起放得下,我若看上了你,你纵是街边乞儿,我亦会敬你重你,我若眼中无你,你就算是堂堂安晋王,在我眼不值。以后,见到我,麻烦你带着你那瞎了眼失了心的母亲绕道走,别整日口口声声说着高低贵贱自诩高人一等,却终日做着市井泼妇才有的恶心事情!”
沐凤鸣把刀收起,在闻人衍的肩膀之上,缓慢地擦干净了血迹,才把刀插回鞘。
闻人衍脖颈血液外流,眼睛却痛楚万分地凝望着缥缈如烟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的沐凤鸣。
沐凤鸣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呵斥血护法,只见血护法抬起手,长指轻抵在沐凤鸣的唇边,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随后,血护法将沐凤鸣鬓前的碎发,勾至了耳后,又为她拢了拢披风。
“你来晚了,稍后可得罚酒三杯才行。”
沐凤鸣缓缓抬起眼帘,只见一袭红衣骚包万分的血护法,大步流星走向了她。
男子红袍如火,披风微扬,逆着傍晚余晖的微光而来,身材颀长,眉目妖冶,如画中走出的人。
他停在沐凤鸣的面前,挡住了几许凉风,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沐凤鸣的身上。
血护法含沙射影,意有所指,就差没指着闻人衍的鼻子大骂了。
闻人衍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向了沐凤鸣:“凤鸣,许多事,都是误会,母亲误会了你,你也,误会了我。”
沐凤鸣刚想将手抽出,听到这话,反手握住血护法的手,扭头看向了闻人衍:“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滚吧。”
血护法意味深长地说。
闻人衍半眯起眼睛,杀气重重地看向了血护法。
只见血护法牵起了沐凤鸣的手,不经意地看了眼闻人衍,便道:“安晋王,遇见过雄狮的女人,是不会爱上山间野犬的,你觉得这话对吗?” 以前倒是摸过一回夜帝尊的手,只是代价太大,被夜帝尊揍的半年下不了榻。
突地,痛意来袭。
血护法瞪大了眼睛。
沐凤鸣攥着血护法的手就走。
血护法盯着相握的手,双颊羞耻地红了。
他虽说是一大把年纪的老东西,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血护法疼得眼泪都快要飞溅出来了。
但在闻人衍看过来的时候,昂首挺胸,春风得意,如个没事人般,还朝闻人衍挑衅地挑了挑眉梢。
闻人衍看得妒火中烧。
只见沐凤鸣的手宛若钢铁般,不由分说就加重了力道。
就像是两块巨石,在互相挤压他的手和骨头,随时都会因此而断裂。
沐凤鸣唇角微勾,不动声色。
一道墨色身影,与慕府众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楚月指尖轻敲别在腰间的碎骨小斧,戏谑地望着闻人衍,漫不经心地道:“安晋王,请自重——”
闻人衍看着沐凤鸣远去的背影,如被万蚁啃噬般的难过,一刻都忍不了。
血护法却在心内大骂沐凤鸣这个恶女人,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闻人衍不顾脖颈伤口疼痛,迈步就要追去。
陡然——
世人皆知,叶三爷除了人狠话不多外,还有一大特点便是护短。
其护短程度堪称为变.态!
白纤纤在人群之中,眼睛发热地望着楚月。
他看了眼优哉游哉的楚月,轻吸了一口气,逐渐镇定了下来,微笑:“抱歉,让叶姑娘见笑了。”
“确实挺可笑的。”
楚月丝毫也不恭维,轻摆了摆手,带着人转身就走。
与叶薰儿的大难临头就逃相比,叶楚月即便面对安晋王也气定神闲,二人之间,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地之差。
白纤纤看了眼叶薰儿,心中暗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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