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幻想了千万次的相见之景。
怀倾大师和慕臣海都有几分疑惑不解,只是当他们抬起头来,看到凌然立于战场上墨衣黑发持刀而立的女子,表情却都是凝固住。
那熟悉的声音,是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
他们的神情僵住,张了张嘴,哆嗦颤抖了半晌,却道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有一瞬间,竟觉得是一场梦。
或是痛哭流涕,或是飞奔过去,或是呵斥质问。
但这一刻来临时,母子俩人犹如石雕站着一动不动。
怀倾大师手里的佛珠,掉在了地上。
老人发红的眼睛里,蓄满了热泪,身体僵住,情绪激烈到险些咯血。
故而,他们不敢往前,不敢出声,不敢惊扰了这美梦,怕下一刻就是虚无缥缈的泡影。
“啪嗒。”
这几年来,她的状态很差。
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女儿的虚影。
“凰儿,是你吗……”
她无力又竭尽全力地抬起了苍老的手,低声喃喃:“难道又是为娘老眼昏花了吗?”
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位大师的身影。
只是不知为何,望着大师鬓角的白发,眼尾的褶皱,她的心揪在了一起的疼。
重复多次,也折磨她多次。
慕倾凰却是茫然地望着老人。
楚月望着慕倾凰,浅浅一笑。
慕倾凰沉吟些许,抬步走了过去。
总觉得,大师不该这般苍老,应该再年轻一些才对。
“娘亲,来我这里。” 那她是……
怀倾大师陡然想起楚月在青音寺告别时的那一声长辈,原来寓意在此!
怀倾大师却是猛地扭头看向楚月,有些难以置信。
这孩子,唤凰儿为娘亲?
那是她身为慕府晚辈对外祖母的告辞。
她害怕此去无期,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怀倾大师后知后觉,却是热泪盈眶!
原来,这孩子抱以死志,满腔孤勇,已经打算死在神武的战场。
难怪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难怪清水河畔,相谈甚欢。
怀倾大师万千言语,如鲠在喉。
望着女孩鲜活清丽的脸庞,心口疼了几下。
……
“不肖子孙叶楚月,与母亲慕倾凰,叩见外祖母!”
楚月拉着慕倾凰的手,跪了下去。
那拔高之声,震彻东篱城前,惊了每一个听到这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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