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巴掌声一直没停，直到姜瑜打的双手红肿，没有力气，她才放下颤抖着的手。
姜瑜力气大，又是铆足了力气打他，李大有的脸高高肿着，嘴巴也破了，不断有血从唇角流出。
他始终不愿相信，刘招娣和孩子死了。
刘招娣平时身体那么好，不过就是摔了一下，怎么就死了呢。
姜瑜依旧不解气，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道：“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早在你送她珍珠耳环的时候，她就知道你外面有人了。”
李大有缓缓抬眸，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
“你真把她当成傻子了吗？平时不舍得给她一分钱，怎么可能舍得给她买一对那么贵的耳环，她不说，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的善良和隐忍，变成了一把利剑，被你拿着狠狠地捅死了她。”
“你以为她不知道张美娥是谁吗？她就是想给你机会，却没想到她一时的心软，会断送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你以为张美娥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她就勾搭着你一个男人吗？”
姜瑜脸上露出一抹薄凉的笑，看着李大有脸上露出的不相信和恼意，她为刘招娣感觉到悲哀。
“张美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勾搭着别的男人，我查出来的就有四个，查不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你就能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为了一团不知道谁留下的种，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是个漂亮的男婴，那么小，那么可爱，系在袋子里被扔进垃圾桶，如果我没把他抱回来，他还不知道会被扔在哪个角落里。”
“他母亲拼了命的把他生下来，他都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
“你和张美娥偷欢，自己享受违背道德伦理的欢愉，让老婆孩子为你们的行为买单，你开心了？满意了？”
姜瑜沙哑的嗓音变的尖锐，她字字泣血，声嘶力竭的质问着他。
背过身去的公安都握紧了拳头，若他是个普通人，早上去揍这个狗东西一顿了。
“不、不是的。我……我也想和招娣好好过日子的，可张美娥说她怀的应该是个儿子，让我带她来医院抽血检查一下。”
李大有根本没想到张美娥会是一个谁都能上的破烂货。
更没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不是他的种。
“那个贱人，我明明告诉她，我不会离婚，等她生了孩子就给她一笔钱的，可她……就像疯了一样推倒了招娣。”
李大有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害死了媳妇和孩子，就为了那么一个烂货，我把一辈子都搭上了。”
他痛哭流涕的用力扇着自己巴掌。
李大有在后悔找了一个烂货，也后悔没了儿子，更后悔断了自己的前途，他唯独没有认错，没有向刘招娣认错。
姜瑜都替刘招娣心寒。
她好歹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没了命，连他的一句对不起都没得到。
“你若还有点良心，就答应一件事，别让我姐带着遗憾离开。”
姜瑜冷漠的看着他，说出此行的目的。
李大有停下狂扇自己的动作，抬起那张青紫红肿的脸看向姜瑜，他扯了扯裂开的唇角：“什么？招娣说了什么？”
“你和她离婚，这是她临终前的遗愿。”
离婚？
李大有没有思考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
他不会和刘招娣离婚的。
“所以，她死了你都不肯放过她是吗？既然不愿意离婚，为什么不会好好对她？为什么不好好和她过日子？为什么出去胡作非为，害死了她和孩子？”
姜瑜大声质问着，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努力克制着想要杀人的情绪。
“李大有，你就是害死他们母子的刽子手，但凡你有一点良心，觉得愧对刘招娣和孩子，就应该完成她的遗愿。”
“她连死了都不愿冠上你的姓氏，你应该知道她有多恨你！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让福福小小年纪就没了妈！”
听到李来福的名字，李大有好像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对，来福……”
他虽不是杀害刘招娣和孩子的凶手，但这件事他脱不了关系，一时半会儿也从这里出不去。
他只有一个当上门女婿的弟弟，还远在外地。
远水解不了近渴，李来福一个人该怎么活。
“你但凡对这个女儿还有一点感情，就和刘招娣离婚，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她没有你这个浑身污点的父亲，就不会被人嘲笑，我和顾北城会把她养大，好好教育她，让她有一个繁花似锦的前程。”
“你一无所有，孩子跟着你只有吃苦的份，或许有一天，她会走她母亲的老路，找个人渣嫁了，但跟着我和顾北城，她可以接受好的教育，衣食无忧的长大，我们会给她找一位有责任心疼爱她的丈夫，她这辈子都会过的很幸福。”
“李大有，你欠了刘招娣两条命，只还给她一张纸都不肯吗？”
姜瑜已经没了耐心，在公安局里，她必须保持着受害者的形象，若是在外面，她早就把刀架在李大有脖子上，逼着他和刘招娣离婚了。
这个狗东西，死一百次都不解恨！
他心里是一点刘招娣的位置都没有。
李大有垂着脑袋，双肩下垂，浑身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他手指插入发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姜瑜说的不错，他一时半会出不去，李来福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不了的。
即便以后他带在身边，也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倒不如跟着姜瑜和顾北城，谋一个好前程和光明的未来。
李大有停下抓头发的动作，他缓缓抬头，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姜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缓缓坐直身体：“我答应和招娣离婚，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姜瑜眉头皱起，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他有什么脸要求她做什么。
但为了让他和刘招娣离婚，姜瑜忍着怒气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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