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求人办事的时候，对方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句话的实际意义是，这个事可以办，但却是有条件的。
没有好办的事，就意味着没有白帮的忙。
李茂自然不是要柳云卉什么好处费，只是想让她别执拗地非要按月还钱。
“那怎么办呢？”柳云卉头脑中哪里会想到这些弯弯绕绕，微微蹙起秀眉。
李茂笑着摸出一根烟来：“这样，我去想办法，帮陆雯雯找个专业的老师，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柳云卉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为了能够帮到自己的学生而感到高兴：“行啊，你准备周末帮她呢。”
“新港大市场那边有一些培训机构，”李茂很轻松地说道，“我来介绍陆雯雯去专业音乐老师那里，不就行了。”
花钱而已，只要是花钱能摆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但柳云卉从来都不是这样认为，前段时间的变故以来，她就觉得，花钱搞定的东西，都不太让人放心，奈何她自己也没办法直接参与交易其中，只能将这样的想法藏进心里。
“这些机构，是真的专业的吗？”
这个问题李茂自然很难回答，在新港区这些培训机构当中，要说那些音乐老师不专业的话，的确是不公允的答案。但要说她们专业能力很强，也显然是个谎话。
“还行吧，”李茂当然不会有反对意见，事实上这些机构的音乐老师，反而是相对专业的人士。
柳云卉想了想：“那，那你要我答应什么。”
她到目前为止，还没忘记这一茬事情来。
“不是要你答应什么，”李茂自然很懂这些，“而是你的安心工作，反倒是给了他们外出学习的稳定机会。”
不管怎么说，李茂都知道，一些项目离不开资金的支持，否则就会成为消失的过往。
“你这几个月就不要还钱给我了，我就只有这个要求。”
柳云卉愣了会儿：“这，这，有什么关联吗？”
李茂都觉得，这丫头有时候实在是固执得很，于是直接不客气地说道：“没什么关联，只不过，我乐意而已，我不让你这几个月还钱，难道没有一点儿道理？你弟弟云华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这个时候你来冒出还款这一出，不是让他都不能安心复习吗？”
说别的话或许柳云卉还能有一些意见，但涉及到柳云华高考的事情，她也只能将问题给憋回去。
不远处飘起来一些孔明灯，陆陆续续地升起来，在黑暗的空中形成一线的亮点。
在不禁止放孔明灯的这个年代里，不少人都特别喜欢放孔明灯。
“我听说，你现在在外面借钱呢。”
柳云华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李茂一开始还愣了会儿，随即才明白过来，柳云卉所说的这个事，是他对外集资的事情。
目标是筹集一百万的资金，也是因为融资难才想出的这个办法，不知道怎么的，传到柳云卉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借钱。
对于她们而言，这样的融资就是单纯的借钱。
为什么借钱呢，因为缺钱。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管怎么说，你这边都是急需用钱的，我说好的按月还给你五百，如果，如果不能还的话，你，你不是要更加难过关？”
柳云卉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自己这五百块钱的确不算什么，但能够帮一点忙，总归是好的。
李茂也知道，自己筹集资金的事情，肯定瞒不过这边的人，包括柳云卉。
但他还是找好了对策：“你说的没错，但我缺的是几十万，你区区五百根本不抵事，但每个月的几百，对你来说，却是那么重要，别的不提，就说你弟弟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这期间你大动干戈的，影响他的学业，合适吗？”
柳云卉没想到李茂会点出这个问题来，一时间有些语塞，自己全家含辛茹苦，不就指望着弟弟能够通过相对公平的高考，来改变整个家庭的窘境吗？
李茂见她半晌没话说，于是趁机说道：“这样，你非要还钱给我也行，等云华高考分数出来之后再还怎么样，我们现在不要影响到他，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就算是缺钱，也不差这么几个月。”
柳云卉是个很倔强的人，但道理说通了之后，她也不是死板不知道变通的人：“行，那就等云华高考结束之后，我再慢慢还你吧。”
李茂见状，心里安稳了不少，总算现在劝服了她，等到柳云华高考结束，还是有一堆理由让她暂缓“还款”的，比如要给柳云华大学报名了，给一定的生活费用了之类的，反正想要找理由，总是能够给找到的。
……
有三个门店作为信用抵押，李茂的集资计划很顺利就完成了任务，短短的一个星期，就集资到了整整一百万元，这些集资款，有的是三万，有的是五万，不管份额大小，都是盖上万家电器公司的公章，并且李茂都是亲自签字。
除此之外，所有的借据都复印了一份，交留万家电器公司存档。
到时候兑付的时候，三方核对之后，才会给予兑付。
集资任务很轻松，但集资完成了之后，李茂却一点儿都不轻松。
这意味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晚上的时候，就把几个人召集起来，在里余镇的门店里开了简短的会议。
“志俊，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一个月之内，选定十到十五个乡镇的门店，完成好租赁合同，启动装修工作。”
眼下首要的任务还是扩张门店的事情，李茂把这事情交给了黄志俊，黄志俊有点狠劲，扩张版图的事情交给他，再合适不过，好好先生是干不来这事情的。
之前黄志俊已经做过相关的工作，也选定了一些地方，不过是因为资金的问题，才一直悬而未决，现在资金到位，让他一个月之内完成这个工作，难度有，但并不大。
“没问题。”黄志俊依旧是不苟言笑地点点头，如果不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似乎是在生气，实际上他通常就是这副面孔。
“这个门店不局限于新港区和海山区，春兴市也可以的，”李茂叮嘱了一句，然后说道，“星华市那边，我也安排了我的同学韩民，起码要开设两到三个乡镇的，到时候我通知你，志俊你一并去负责。”
星华市那边，李茂早就跟韩民说好了，韩民本就对自己的教师工作不感兴趣，加上他开销比较大，能有这样的兼职机会，简直求之不得。
“春州商业广场那边，孙强已经开始安排装修了，我去负责门店开设的话，怕是没有时间继续跟踪。”黄志俊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乡镇的门店，租金也就是在两万块钱左右，简单装修的话，三四万也能搞定，但春州商业广场那边，租金就已经是打破了之前的记录，开销特别大。
李茂自然清楚这一点，如果说那些乡镇的门店是为了铺张版图之外，春州商业广场这个门店，就有些攻占城市的意味在里面。
扩张农村版图的目的，还是为了占领城市。
毕竟城市才是资金的高地，才是群雄逐鹿的战场。
“春州那边，我亲自去管理，你就放心大胆地去下面的乡镇，我的车子你也开去，没别的事情，车子就交给你了。”
不管怎么样，就眼下的行情来说，城市农村都是比较重要的，甚至农村市场比城里还要重要。
春州商业广场这个门店的开设，多少会动了市区一些人的奶酪，包括他程宇铭的！
黄志俊听到这样的安排，点了点头。
“海兰，你这边尽快安排可靠的人手顶替你店长的位置。”李茂又扭头看了看孙海兰。
孙海兰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以为店长的缘故，年终她拿到的奖金不少，有些担心调入李茂所说的总部的一些部门，自己的收入会不会有所减少，但她瞥了一眼黄志俊，黄志俊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她立即点头说道：“好的，我已经在培养这边的店长了，下一个月可以让她试着带一带。”
“这样的事情以后我就不具体问了，你到了公司的职能部门，会帮着制定具体对门店店长的考核细则，反正我们不养闲人，能者上，庸者下。”李茂也不想过问得太细，万家电器真要是开上几十个门店，他也没有时间逐一去看看门店的店长能力究竟怎么样，反正一切按照数据说话，比空口说白话要强上许多倍。
公司的具体部门李茂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之前也跟他们几个透露过，但必须等十几家门店都准备开业的时候，才会逐个成立。
至于公司办公地点的选择，李茂还在犹豫，是选择海山区的地方，还是新港区的地方，各有利弊。
新港大市场这边，还有极个别的一些门店没有卖出去，也没能租出去，因为位置实在是太偏了。
这边的地方，租下来做公司的办公地点，也未尝不可。
在目前的行情下，甚至还能杀一杀价。
晚上的会议结束，李茂也没有透露沪城那边的事情，毕竟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条线，没有必要将自己多元化的发展告诉大家。
这两个公司，一个走的是实体，一个走的是网络，最好是各不相干，尽管以后的一段时间，还需要拿春州这边的资金去补贴沪城的公司。
回到学校，上了两天课，李茂找了个机会赶到港口镇。
新港大市场这边究竟能不能做公司的办公地点，他还要实地考察一下。
褚平也请了假，陪着一起来看。
“我觉得应该还行。”褚平巴不得李茂将公司办公点放在这里，一来是距离他家比较近，二来没准他还能尽早进入公司管理层，因为李茂曾经跟他透露过，管理层的收入，只会比门店店长要高。
自从他兼职了这边的店长之后，收入比本职工作要高出不少，这个消息自然瞒不过帮着李茂代账的韩冰冰，瞒不过韩冰冰，也就瞒不过康雪琪。
康雪琪在人前人后已经公开承认了跟褚平的恋情，褚平觉得，这件事情多少跟自己的收入有关。
“太小了点。”
李茂看了几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满意，要知道，这里将是万家电器的总部，不要说简单设定的那些部门，就说是网购平台，也需要增设一些服务器，否则很容易被黑客攻击。
新港大市场这边只有两个门店的位置，显然是不够的。
“不够的话，看看能不能让周边的店让出来。”褚平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但李茂清楚，人家店面开得好好的，平白无故地让人家让出来，是完全没有道理的，除非自己开出让他们难以拒绝的价格来，
可是眼下自己的钱还是集资过来的，怎么能这样浪费。
“再看看吧。”
扔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茂实际上已经否决了在这里选址的想法。
“附近这个开培训班的老板，我一个同事跟他比较熟，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去问问他，能不能让出一个门店来。”
褚平并不知道李茂的心思，一个劲地帮着想办法。
李茂有些好奇地看了一下，这是一个占据了三个门面的培训班。
不管什么时候，学生的钱总是容易赚。
尤其是越来越内卷的基础教育阶段，有点能耐的家长，都会不惜财力地将孩子送过去补课。
不仅是文化课，一些艺术课程，大多数孩子也会从小培养。
什么古筝课，什么围棋课，大家尽管都知道，学了之后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但别人家孩子学了，咱家孩子就不能落后……
“居然还有教美声的！”
李茂突然看到广告海报上的字幕。
“嘿嘿，说是这里有个专业的叫美声的女老师，长得还不错，就是海报上这个，可惜真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褚平笑了起来，指着海报上的一个漂亮的女人说道。
李茂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的确有点明星的样子，白皙的面孔，甜甜的笑容，有点像某个港台明星。
对了！柳云卉那个叫做陆雯雯的学生，不是一直想找个专业的音乐老师吗？
李茂一拍大腿，自己真不是为了见一见什么漂亮的女人，而是想帮柳云卉的忙而已，心里想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冲褚平笑道：“走，咱们去见一见这个真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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